朝中事留给了三皇子和风瑟,他们带上了三表哥和张柏达两个高手,一同去江南治水。
这一次与上次微服私访不同,这一次太子是代表了朝廷前去,自然有士兵随行,也带了朝廷给的赈灾银两。
马车里,张清纯四仰八叉的躺着,五月江南已经有炎热的趋势,马车的窗户徐徐的吹来清风,她吃着西瓜,衣服穿得也清爽,这一路上倒也算是悠闲。再加上,有个人在马车里一副讨好的样子,一直给她扇着风,这日子过的,她都不想回宫了。
“清清,好吃吗。”姚政笑着问她。
“嗯。甜。”
“比我还甜吗?”
张清纯抬了抬眼皮,“你可不可以不那么不要脸?”
姚政撅了撅嘴巴,有些许的不满,“清清昨日还说我很甜。”
“什么时候?”她纳闷了,自己说过这么恶心的话?
“昨晚的时候。”
她隐约想起来了,昨夜喝了点酒,她亲了他一口,发觉他喝的果酒,嘴巴甜甜的,就说了一句,真甜呀,没想到她酒醒了,他还记得。
“醉酒的时候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你越来越不专业了。”
姚政凑过去,在她的西瓜上咬了一口,美滋滋的品味着,“你说的我都当真。”
他枕着她的腿,啃着她手里的西瓜。
张清纯赶了他几次就是不走,这厮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
“成何体统!你给我起来!”
张清纯吼了一声,姚政咬了咬嘴唇,乖乖的坐了起来,那双眼睛十分委屈的望着她。
张清纯犯了个白眼,“装可怜也没用!”
姚政神色忽然一凛,道:“有人!”
张清纯也竖起了耳朵,奈何她的武功不及他,所以半点异样也没听出来。
不多时,外面有士兵拔剑,“有刺客!保护太子太子妃!”
马车立即被人围了起来,姚政皱了眉头,将张清纯护在了身后,轻声说:“有我在别怕。”
张清纯很想掀开帘子臭骂一顿外面的士兵,你们不喊的话,这么多马车,没人知道太子在哪个马车上!
碰的一声,一只箭射了进来,姚政抓着张清纯迅速出去,翻身上马。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招招狠辣,直逼张清纯和姚政。
如此张清纯还有些放心了,他们的目标是太子,并不是这一次的赈灾银两。姚政勒紧了缰绳,“清清抱紧我!”
她很听话的抱紧了他,“你要干嘛?”
“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让银子先走!”
混乱中,姚政将信物丢给了张柏达,那深深的一眼,让张柏达感触颇深。他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接受到如此重大的任务。
“太子哥哥放心!”张柏达拍着胸脯保证,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了,况且还有三表哥在,就更是安全。
张清纯忽然间为自己弟弟感到高兴,但是下一秒她就震惊了,因为姚政策马狂鞭起来,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她狂奔而去!身后的蒙面人紧随其后。
“你干嘛?”
“带你走!”
张清纯泪流满面,“我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也对,他们的目标是我。”
张清纯继续泪奔,“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走?”
“生死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姚政竟然还笑了起来,同时狠狠地一鞭子,马儿飞奔而过,奔向了对面的悬崖。
“救命!”张清纯一声尖叫,眼睛闭紧了,死死地搂住姚政的腰身。
姚政脚在马上踏了一下,一个转身,将张清纯抱在了怀中,抓住了一根藤,脚尖点墙,飞身跃起。
轻功才没多高,藤蔓发出清脆的声音,嘎巴一声断掉,张清纯水袖飞扬,一根彩带出去,缠绕上了一棵树。
“清清你真的该减肥了,我没想到藤会断,不然我也不会跳马了。”
“别废话!”她满头是汗,这彩带也坚持不了多久,“想个办法上去!”
身后的追兵在悬崖停了下来,望着对面的他们,准备好了弓箭,然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杀太子,太子身边的那个女子却是万万不能动的,主上特意交代过。如此一来,他们犯了难,天知道这一箭射过去,会不会偏离啊!
这边,姚政将力气放在了张清纯的身上,不但不帮她往上爬,还给她增添了负担。
“清清,你亲我下,我就帮你好不好?”
“你大爷的!”张清纯忍不住爆了粗口。当了太子妃以后,她的脏话尤其多了,实在是太子太欠扁了啊!
“清清你对我总是很凶,为什么?我那么惹你讨厌?”
又来了,某人又开始瞪着无辜的妖媚眼睛看她,张清纯头上青筋突起,“你可不可以先让我们上去啊,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啊!”
“你不亲我,我就没力气。”姚政坚定了信念,将无赖耍到底。
张清纯无奈,只好在他的唇上亲了下,顺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一声闷哼,她放开他的嘴唇。
“清清居然咬人,流血了。”
“别废话!赶紧干活!”
本着占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张清纯后来又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屁股。
其实,她不讨厌跟他亲近,毕竟,这人长得养眼。她只是不太喜欢,这厮无论什么时候都粘着她要亲亲要撕衣服玩。当美男的奶妈可一点都不好玩。
在丝带断掉的那一刹那,姚政带着她跃上对面的悬崖,平稳落地,他的武功的确高强,尤其轻功,跟张柏达比起来,也差不了很多。张清纯其实很好奇,堂堂太子殿下,哪有那么多时间练武呢,有这时间多看看书多好啊?
张清纯伏在地上,拍着胸口喘气,死里逃生。
“我们两个乔装打扮去苏州。对面的人虽然过不来,但是应该会发信号找支援过来,我们速度要快一些。”
她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若不是他耽误时间,现在早就跑了吧。
没有了马,他们只能选择步行。
姚政方才一路狂奔,此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那一座山头,只好先选择下山。她身上的衣服太过繁杂,走路十分不方便,好几次都挂住树枝。张清纯有点郁闷,将衣服撩起来,走得更加小心。
“何必这样麻烦。”姚政说着就蹲下来。
“你给我住手!咱们俩现在身无长物,也就我这身衣服还值点钱,一会找个镇子当了当盘缠用!”说起来,她又想骂他,这厮现在就不喜欢穿衣服,只穿了一件单衣,当了就什么也没了, 不然他们还能多换点钱花。
姚政却没有起来,笑了笑说:“清清我只是想背着你走而已,这路不好走。”
“呀?”张清纯又点惊讶,这个愣神的功夫,姚政已经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搂紧了。”
他背着她,依旧健步如飞,走到一个岔路口,姚政停了下来,张清纯犯了难。
“你认识路吗?”张清纯问。
姚政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若是再不出山,夜里只怕会不安全。
张清纯叹了口气,“放我下来。”
她双脚落地,掏出一枚铜钱,向上一抛,然后说:“走左边!”
“为何?莫非清清认得路?”
张清纯咬了咬唇,这是交给命运来决定,他难道不懂吗?
姚政笑了笑,“好,听清清的。上来,我背你。”
张清纯拍了一下他的手,解开衣带,要将衣服脱下来。
姚政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清清你做什么?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你想什么呢?我把衣服脱了,包起来一起走,你背着我不累吗?”
“不累。”他仰起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顺便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她没理他,将衣服脱下来包好,轻装上阵,“我们走吧。”
“好,你说走哪里就走哪里。”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走入了一个山谷,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清纯的腿脚有些麻了,她狐疑着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怎么越走越不像是南边啊!”
“嗯,我们走的是东边。”
“什么?!”张清纯暴跳,“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安全。蒙面人不会想到我们往东走。”
“可是,我们不是要去苏州吗?”
“翻过这座山,我们往难走。现在,找个地方休息吧。”
他们又潜行了半个时辰,找到了一个茅草屋,并不算十分的简陋,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看来是猎户打猎用的。如今不是捕猎的时节,正好没人方便了他们。
不远处有一个存水的姑且能叫做池塘的地方。
水不怎么清澈,他观望了一会儿,用衣服捞鱼,竟然给他捞上来几条。
用身上的佩剑给鱼开膛破肚,架在火上烤着。他的动作很麻利,像是做过很多次的样子。恍惚间她想起上一次同他落难,也是在一个山崖下面,那一次是她照顾他,给他吃了蝶翼解毒。
吃了东西之后,某人想侍寝的眼神十分热烈。张清纯就半推半就,让某人服侍了自己,可是一个热浪滚过去之后,她脑袋忽然清醒,万一他们继续在山谷里迷路,万一一时半刻出不去,她有孩子了怎么办?
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的话,她就是生一打儿子,对自己的地位也没有什么帮主啊!
她又开始伤脑筋了,使劲儿的推了推姚政:“明天一定找路离开知道吗?”
“可是我却想跟你在这里多呆一阵子,清清,你不觉得我们在这里很好嘛?什么也不用想,不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也不用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更不用算计任何人,你也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对待每一个来东宫探望我的人,如此这样过下去不好吗?”
好吗?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太子妃,若他不做太子了,她就毫无意义。他们张家又该谁去庇护?
她现在彻底的明白过来,她不是她自己,她还代表着一个家族,不能放任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