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的太突然。
此刻的楚歌,就这个感觉,觉得自己牵着司洛的手,也不够真实。走着走着,突然的转身伸手抚她的脸,又用手指用力捏一捏。嘴角又孩子一般的笑。
“警告你,再不许占我便宜,吃我豆腐。”每一次,司洛都会撅着嘴巴这样恶狠狠的说。可是每一次,他都会在她恶狠狠的声音中醒悟过来,是真的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司洛。她的小手就在他的掌心中。他轻轻的低头吻她纤细的手指,她觉得痒咯咯的一边往外抽,一边笑。
“跟做梦一样。”楚歌说,眼睛亮亮的看她。说“我原本是带着准备长期抗战的心前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说着又展臂抱她。
她向后稍微一挪,伸出一根指头戳在他的胸口上说,“对对对,你不提醒我到忘记了。你怎么会摸到这里来?谁透漏给你的消息?”
楚歌原本满腔的柔情,被她这个样子气的直瞪眼,说“咱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行吗?”
“不行!”她说,很认真的瞅着他的脸。
“肯定不是司珂,他只知道我最近相亲,可是不知道这么清楚!!”
“老实说,你怎么知道的?!!”她撇着嘴,瞪着眼,审问他。
他站她面前,神情有些局促了,说“答应过别人的,不出卖她。可是——”他又嘿嘿一笑说,“反正她也是乐见其成,告诉你得了。是安夏告诉我的,说你相亲无数,准备早日将自己变成人妇,让我出手救你于水火的。”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凑过来牵她的手,她的手又小又软,捏在手心里很舒服。他觉得自己很快已经上瘾。
“这个家伙!!”司洛跺脚,扯着他转身打车,“到他们家混饭去,顺便声讨两句。”
楚歌嘴角弯着笑,随她。
米悠远远的跟在后面,车子转过一条街,米悠在后面的车子里急忙叫起来,“师傅开快一点,跟住前面那辆车。”
“前面红灯了小姐!”司机叱一声踩了刹车,回头看她一眼,说。
这个秀丽无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怎么会跟踪前面那对男女?!!大约又是一段,你爱我,我爱他,他不爱她的故事了,司机了然的望着倒车镜中女子的脸,了然的笑笑,无奈的摇头。这个世界中,痴狂的人太多。
司洛在安夏家的门口,又是摁门铃又是大力敲门。楚歌扯她,说“你这样,别把人给吓到了,以为有土匪来了。”
“不会,她一听这样的敲门声,就知道是我。”司洛再一次扬起手时,门却咔哒一声开了。安夏眼底有些张皇,一只手搭住门框站在那里。
司洛伸手拂她,说“快让开快让开。”
她是刚刚喝了太多东西,突然有些内急。可是安夏却依旧坚持杵在那里,目光躲闪,头一抬,看出跟在司洛身后的人。
“别挡着门,你和他串通的事情,我一会找你算账好了。”楚歌看安夏的脸色,伸出去阻挡司洛的手还未来及碰到她,她却已经推开了门口的安夏闯了进去。嘴巴里还唏嘘着,急急的窜进去。
安夏,目光枉然,回头冲楚歌笑一笑,亦没有出声邀请他进去。自己也背了身,站在门口。
过一会,司洛出来了,脸色很难看。怪异的眼神,皱着眉看住门口的安夏,手指回头一指。“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身后嗫嗫跟着的,是赤膊的皮皮。
白皙的脸,变成了赤红。安夏目光越过司洛,望住她身后的人,过一会,笑,问“你不给她解释一句吗?”
司洛突然就很生气,冷着脸,瞅住安夏的脸,说“给我解释什么?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安夏,你该给陈诚解释一句,他是你老公。他才去俄罗斯第二天!!”说完,转身就走。
安夏望住皮皮的脸,冷冷的笑一下,喊了一声,“司洛。”却没有跟出来,说“完了跟你说。”又看到定定站在门口望住奔了下去的司洛,回头给楚歌一个歉意的笑,说“今天,真是——”没说下去。挥挥手,说“你下去找她吧,那个家伙容易钻牛角尖,这会不知道为陈诚难过成什么样子。”
楚歌笑一下,目光轻轻扫过她身边的皮皮。转身下了楼。
司洛并未走远,一个人蹲在楼道下的阴影里生闷气。见楚歌下来,说“那个人,还在上面?没下来?”
楚歌想一下,点头。说“是,但是我们该走了。”他伸手去拖她,她却牛劲儿上来,转身又要往上走。说“真了不得了,被撞了,还敢大模大样呆着?”
“你别冲动,在怎么样,也是别人的事情。”楚歌将她给拦回来。“我看安夏自己会处理。”
“她?!!怎么处理?她一看见他,心就软了。被买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又要走。
“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安夏比你理智。”楚歌将她给拽回来,低头亲亲她的嘴巴,说“刚才某人似乎内急,这会……”
司洛飞快瞪他一眼睛。转身急急跟在他的身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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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干了,你可以走了。”安夏将手上的衣服递过去给皮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平平缓缓的语调说。
皮皮伸手接了衣服,默默的穿,目光始终望着安夏的双眼。这个人,曾经在他面前百般的温柔殷勤。他怎么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而此刻她已是人妻人妇,他却突然惊觉,自己那样依恋她。
下午,和女友分手。她问“为什么?”皮皮说“并非有了新欢,只是难忘旧爱。”他嘴角微微扯一个笑,安夏算他的旧爱吗?曾经她那么努力的靠近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觉得爱她。这个女子,一点都不新潮。对时尚的东西,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迟钝感。又不似别的女孩那般娇柔。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她是活在两个时代的人。
可是她从他的生活中撤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周末的时候过来帮他收拾房间,做好吃的饭菜给他。再也没有人会悄悄收起他堆积如山的臭袜子脏衣服帮他洗干净,叠整齐。再也没有一个人,在他失落的时候,寂寞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说“皮皮,我懂。”
她结婚了,是别人的女人。
他很久没有见她。这天,他在她楼下的小餐馆独自吃饭。突然一个不小心,油星子溅上来,在他白色的衬衣上晕染开来。他哦——了一声,忽而笑了,放下筷子匆匆的走。
上楼,敲门。
安夏拉开门,诧异的望着他的脸。
他说拉一拉衣襟给她看,说“我衣服上沾了油星子。”
安夏依旧站在门口看他,不说话。
“时间太长就洗不下来。”
“那么呢?”安夏终于问一句。
“帮我洗洗干净。”他喜逐颜开。
安夏还想说句话,可是忍一忍没有说。侧了身,让他进来,说“急着要去见新的女朋友?”打趣的声音,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妒忌难过。这让皮皮很失落。
“不是的。”他说,她却已经拿了他的衣服转身进了洗手间……
谁会相信,皮皮来她这里,只为了洗尽衣服上的几星有点子?安夏想,自己都觉得好笑。如若是自己碰到这样的场面,大约,也不会相信吧。
看皮皮穿好衣服,颓丧的背影在楼道里消失,她怔怔的发一会呆,退回去。
看住测孕纸,她安静的笑。自己和陈诚都想早点有个小孩。没想到,她(他)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