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书房,若芸先稍微的扫了一眼这个南宫泽日夜工作的地方,优雅清净,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书香的气味,屋内东侧显然摆着一张具有古色气味的木桌,再一看便看一男子端坐桌边,手捧一卷书,借着烛台上的点点烛光似在仔细研究书中的内容,然他眸光深暗,似有层层波澜在他眸光之中隐隐浮现使他不能那般全神贯注的看文。
“本王说过,本王在书房处理政务时,任何人不得打扰,任何人!本王就这般没有威慑令你这样出入自由?!”阴冷狠绝的声音渗入若芸的体内,冰冷的语气似寒冬的冻雪那般透人心骨,南宫泽姿态未动半分,眼光也是直直放在书卷之上,好似刚才的冰冷之声只是若芸的幻听。
“听闻王爷午膳未用,若芸此番前来是请王爷去用膳,如果若芸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若芸膝盖半蹲,双手叠加立于身侧,向南宫泽福身道。
“哦?王妃此次怎的这般贤惠?倒是饶了大半盏茶的功夫只是为了请本王用午膳?想来本王还要心存感激于王妃呢!”南宫泽听闻若芸的声音,遂放下手中的书卷,双眸微斜,嘴角斜翘,带着些许的玩味之意道。
“王爷既已怀疑若芸的来因,若芸也不必再强装,若芸只问王爷一句,王爷今日的烦心可是为了穆姑娘?”还未得到南宫泽的免礼之允,若芸便已自行起身,她本就不好宫廷的礼仪,而南宫泽为免她礼,玩弄之意实属明显,在这里行礼让他玩弄,倒还不如自行免礼起身,最多也只是会被南宫泽认为是个没规矩的人,况且她千若芸又不是没有被他误会过,何苦再让自己忍受这般苦痛?
对于若芸的自行免礼起身,南宫泽在心里不是没有那么点不快的,但若芸的这般潇洒世间有几人敢,又有几人敢违背他南宫泽的指令,这般的孤傲,倒还真是个罕见的人儿。
“王妃也看到本王今日是在看书温习,为何还说本王心情烦躁,又为何把宛儿牵扯在内?”依旧是调侃的语气,邪邪的语气虽然可恶但还是有点魅力的。
“想必王爷今日已与圣上提出欲纳穆姑娘为妃之意,恐怕圣上还未答应,容妃便已一口拒绝,王爷定是因为不想让穆姑娘伤心而自己仍未做到答应穆姑娘的事在不知所措,因而把自己困在这书房之中想给自己个安静的环境让自己早点想到应对的对策。王爷刚刚虽在看书,但王爷目中神光全不在手握的书卷上,敢问王爷,有哪个爱书之人在看书时眸中无神?”若芸转身走到里南宫泽最远的一把椅子上做了下来,她不想与南宫泽再见一次面,但为了以后着想,她今日不得不踏出着一步来找他,但自己还是与他保持距离较好。
“王妃分析的如此透彻,可真叫本王怀疑王妃在本王的身边安插了人呢……”一句未了,若芸立马反瞪南宫泽一眼,南宫泽见此情景,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优雅的起身,潇洒的跨步:“王妃如今来找本王说了这一席话,难道是因为王妃吃醋本王宠了其他的女人?”随着话语的结束,南宫泽已来到若芸的身边,俯身在若芸的耳际轻轻地吹了口气,似调侃似戏弄。
“如若若芸说可有一计助王爷纳妃,王爷可信?”若芸面对着南宫泽的调侃没有躲避,反是抬起羽睫,用眸光散发的清亮之色定定的看着南宫泽,在南宫泽的侧颊清清淡淡的说道,她知道只要自己有那么一丁点躲避南宫泽自己就已经输了一大半,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定自若,与他比个谁更镇定。
听闻若芸的话语后,南宫泽停止手中的动作,转身贵胄般地坐在若芸的邻座上,饶有兴趣的说道:“说来听听。”
“敢问王爷,一国之君若想维持统治,什么最是重要?”若芸见南宫泽远离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静静道。
“民心。”
“那一国之中什么传播最快而又影响最广?”
“实属言语。王妃莫不是要……”南宫泽高贵的转身望着若芸道,眼中充满着怀疑与不确定。
而后,若芸缓缓起身,浅浅一笑道:“当今圣上仁厚之心世人皆知,也正因为圣上的这番性格,先皇才把皇位传给圣上,目的就在于让圣上好好爱民。圣上即位后非但没让朝廷元老及辅佐大臣失望,反而更加体恤民生,时常微访以察民生之苦。而王爷与若芸成亲不过数日,圣上必定碍于家父朝堂之位及容妃阻碍而不应允王爷纳穆姑娘为妃的请求。然王爷与穆姑娘的情爱早已传遍京城,且穆姑娘对王爷持有救命之恩,若让城人传说王爷忘恩之举,穆姑娘凄惨之状,圣上闻言定会迫于民生压力而有所动摇。届时若芸只需进宫为夫‘洗冤’恳请圣上应允王爷纳妃,想必那时容妃也不敢半分阻拦。”
一席话结束,所有的烦躁早已烟消云散,南宫泽不得不佩服若芸十分透彻地剖析,眼中流露出的惊慌之色映射到若芸的身上,这般的聪明,连男儿都逊她几分,只是这等智慧若是用在心计上,恐怕所有的女子都抵她不过。
“王妃果然聪明异常,只是本王不知王妃怎会如此帮本王,难道王妃不怕今日之举会对王妃的日后埋下隐患?”南宫泽回了回神,轻挑眉毛,戏谑道。
“若芸本就不在意这些虚名,若是今日若芸之举能为日后埋下隐患,那若芸倒是真希望隐患早早的到来,也好让若芸落得个自在!但王爷若是能够弃若芸,想必今日这王妃的头衔也不会是在若芸的头上。”若芸对着南宫泽淡淡的说,对于南宫泽的话语,她是不给丝毫避退的,反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南宫泽亦是被若芸的话气到了,她总是这样,步步紧逼,反击,不给自己丝毫的退路。就是这样,南宫泽怒看着若芸,空气亦是凝结。
“若芸成王爷与穆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望王爷应若芸一求。”从刚才的话语反应过来,晓得自己的话语对南宫泽造成的不快,若芸打破空气的沉静,不为讨喜,而是请求。随后若芸转身跪倒在地,衣衫沾地,两鬓的青丝随着上身的弯下而遮住脸颊,隐隐浮动,徒增了一份神秘感。
“呵!本王方才还在纳闷王妃怎会成本王抱美人入怀的美事,原来王妃竟是有所求啊,到不知这王府里有什么满足不了王妃还让王妃这般请求本王?”南宫泽听到若芸有求自己的时候,不禁从方才的怒火中走出,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状态,他倒要看看这般孤傲冰冷的女子对什么上心。
讽刺之声循循传入耳朵,若芸只当不曾听见,只是自嘲自己在他南宫泽眼里是这般世俗,所想所要也不过财物而已。
“若芸早想过个没人打扰的生活,而今已入王府,只求王爷允诺若芸在竹风阁居住,还请王爷莫来打扰。”丝丝清泉之声涌入心底,夹杂着些许的请求,又夹杂着些许的命令,若是可以,若芸真想要个一纸休书,追随奕凌,而今万是不可能的了,那便只求自在闲书的生活吧。
南宫泽定定看着地上的人儿,本以为她是因为女子的那点嫉妒之心来劝解,却不想反倒推个女子入自己怀里,又曾认为莫为些世俗财物,女子首饰而来请求自己,怎料硬是把自己活活推离,不留一点接近的距离,千若芸,怎的你就这般令人看不透?
又是一阵的死寂,若芸微微抬眸看向南宫泽,不料正对上南宫泽的俊眸,南宫泽回了回神,故作镇定道:“如若王妃真心请求,本王便顺从王妃。”
随后若芸缓缓起身,方欲行谢礼却被南宫泽摆手阻止“本王很是乏了,王妃还是回吧,不必等本王了,王妃大可先行用膳,本王就与宛儿一同用膳。”
若芸依旧行了谢礼,缓缓起身,优雅迈步,待走到离书房门一步之时停住脚步,顿了顿,斜转身躯,看向南宫泽,欲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南宫泽恢复若芸初入书房见到的一般冷静看书,不受旁骛所影响,静止了几秒,遂转瞬踏着步伐,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