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阁自是只有月儿一个丫鬟贴身照料。屋里屋外那么多事情只是月儿一个定是不够。所以竹风阁的环境都是府中的丫鬟们打扫的。
府中丫鬟难免不是些见风使舵之人。南宫泽今日宠谁,谁就是主,南宫泽今日不宠谁,谁就不是个主。这种原则在下人们脑海里形成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原则也真有魅力,当真是经久不衰!
那日落水的事件在下人们的耳朵里传了遍。都在那嚼着舌根说着南宫泽怎么怎么不宠若芸,怕是那王爷的心都被穆宛索了去。于是各自都心知这若芸是个不受宠的主,再加上若芸素日待在竹风阁不常出去,下人们也就不当若芸为一回事了。这不,房间打扫的是一次不如一次干净。若芸与月儿也只是看在眼里不作声。但就是这种宽容纵容那些人的不正视。
一日,鬟们打扫若芸的院子,有一个丫鬟依旧草草了事,月儿实在是忍无可忍,就让那丫鬟重扫一次。
“这灰尘丝毫都没有少,你是怎么打扫的,再打扫一遍。”
那丫鬟本就不乐意为若芸打扫,心想赶忙打扫完了回去,谁知月儿还让她再次打扫,心中的火气不是一点两点,于是随口抛出了一句“一不受宠的主儿也值得我来伺候。”
随后就给了若芸所住的屋子一白眼。巧不巧这话就让月儿听到了,当时的火气呀,真的大得不得了,怎么说若芸也是王妃啊,今日岂容一小小贱婢这般侮辱!
月儿快速来到那丫鬟身边,转瞬就给了那丫鬟一耳光,随口道:“你这贱婢让你来打扫王妃院子也是你的福气,竟敢如此放肆。谁倒是那不受宠的主儿了?”
这耳光打得那丫鬟更是泼辣。“这院内还有谁是那不受宠的主儿了,谁是谁清楚,这府内谁人不知王爷是被逼婚的,谁人不晓这王妃只是个虚名,这王府女主本该是那宛妃的,奈何半路却被人抢了去,这不受宠的主儿还能指谁?!”那丫鬟越说越厉害,声音越来越大,声喊的方向恰巧就是若芸居住的屋子,仿佛要让若芸听到一般。
随来打扫的丫鬟虽都不敬若芸,但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如今见那丫鬟如此泼辣,怕是连累了自己,于是都前去劝那丫鬟,让那丫鬟认错。哪知越是劝解那丫鬟越是兴奋,声音愈发高远,正在屋里看书的若芸无奈听到怒喊声遂出来看个究竟。
“月儿,怎么了?”若芸问月儿道。
“无事,小姐,只这丫头干活不利,训斥便可。小姐您还是回去看书,这点小事月儿是能解决的。”月儿怕小姐听后伤心便想支走若芸。
无奈那丫鬟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更是大骂道:“这大家闺秀也会做这盗窃之事,和我这贱婢有啥两样。”
若芸本想回屋继续看书,可那丫鬟竟这般无礼。“月儿,到底何事?”若芸停止脚步质问月儿。眸光的神情不容得月儿再撒半句的谎。
见若芸生疑,月儿无奈就把方才的事复述一遍。期间还是省略掉了那丫鬟的无礼语言。
若芸听完月儿的叙述,起步来到那丫鬟身边,定睛看着那丫鬟而不说半句话。
毕竟是个轩王妃,若芸的气势也是吓到了那丫鬟的,只是方才骂得甚是厉害兴奋竟忘记了后果。此时那丫鬟只是微微低着头,强捺住内心的不安定。
而后若芸离开那丫鬟,看着院中的丫鬟们威声道:“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这丫头日后不必来打扫,谁值得你伺候你就去伺候,你若想伺候你心中的女主,亦可。不关我事。但日后若再让本王妃听到你瞎说,休要后悔,不管怎样我也是那当今圣上钦点的王妃!还有你们,以后若不想来打扫,便不来。竹风阁容不下这般卖弄之人!现在起,想走的都可以走。月儿,给走的人每人一锭银子。”若芸示意月儿进屋去拿取银子。
月儿显然对若芸不惩罚那丫鬟的做法表示不满,但如此也好,存着异心的人都走了,这院中就听不到那些支言碎语了。
院中打扫的丫鬟们陆续到月儿那领取银子离去,唯唯诺诺的样子,定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小姐就是这般好心,只是平白又会让那些小人得志罢了。”月儿不满道。
“月儿,她们现在只知道这府中的宛妃,哪还知道我这个人?若是不真心,留在身边也只会惹得烦心而已。这点你又不是看不透。”
“可小姐,怎样你也该教训那丫鬟一下。”
“以前又不是没被这样对待过,不放在心里就好了,我早已淡漠,你又何须挂在心间?”说罢若芸便进屋继续看她的书了,可心里有隐隐作痛,面对下人的羞辱她怎能不伤心,以前也只是杨素宜羞辱她,而今,竟落到这种地步,她只是不想再过问惹得心烦罢了。
次日除了有一名长相清秀的小丫鬟来给若芸打扫外别无其他丫鬟。
那丫鬟见到若芸先是给若芸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王妃,王妃安福。”
若芸见那丫鬟长相清秀,也是个知晓礼仪的人,于是问道:“怎么今日还是前来打扫?怎不去烟雨阁?”
那丫鬟回话道:“奴婢对王妃心生敬佩之情,不悔伺候王妃。”
“不知我有什么能让你敬佩的?”若芸道。
“王妃对羞辱自己的丫鬟能不惩罚,这是大度;王妃又不似他人那般惧怕,能让丫鬟们选择留还是不留在竹风阁,并且巧用王妃身份,这是魄力。如此集大度与魄力于一身,实让奴婢钦佩,奴婢愿意终身伺候王妃。”那丫鬟说起话来几乎没什么感情,想来也是个冷静之人,就这性情,是若芸很喜欢的。
“你叫什么名字?”若芸温和的问道。
“奴婢叶欣。”小丫鬟依旧低着头说。
“好,叶欣,以后你就和月儿一起伺候我吧,我以后就叫你欣儿吧。”
“是,奴婢定好好伺候。”待若芸说完,叶欣随后就是几个响头。
若芸身旁的月儿赶紧扶起叶欣,道:“你如此对待小姐,我月儿定当好生对待你。小姐不喜这般重礼,你无需这样,日后只和我好生伺候小姐便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