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看着地上那铁定之路一眼,而后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一次。
嘴唇紧闭,迈出自己的第一步,撕心的烈痛从脚底袭来,若芸双眉紧蹙,眉间流露的痛感异常明显。
再是迈出第二步,更加的痛从脚底袭来,此时是牙齿紧咬着嘴唇,似是咬破一般,嘴角分明是流出了丝丝的血珠。
如是,三步,四步,终于走出了铁钉之路。忍着满身的痛楚,若芸提步走到官员之间,站定。
随后两名士兵便从大殿之上搬走那铁钉之路。地上,明显残留着若芸的血迹,丝丝长长,汇成一副美艳的图画。
此时的若芸是身心具惫,只是凭借自己的毅力在大殿之上站立。身体还是些许的晃动。泛白的脸色更是显现自己此时的痛楚。
亦被若芸的壮举打动,在场的官员无不钦佩若芸。
南宫允看着若芸那浑身是伤的模样,道:“轩王妃,你说要为轩王洗冤屈,可是有了证据?”
若芸轻声道:“妾身自是掌握证据证明轩王没有毒害圣上,还望圣上裁定。”
听闻,南宫允继续道:“你既已有了证据,便说。”
“是。只是妾身现下身体虚的慌,只怕是白白浪费了圣上的时间。妾身请允五皇子替妾身言说。”若芸对着南宫允恳求道。
见若芸那般模样,南宫允终是应允了若芸。“便由五皇子言说。”
若芸艰难地来到南宫澈身边,对着南宫澈道:“你只需把昨日与徐公公偶遇的情形说出来,便好。”
南宫澈倒是不知晓若芸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但现下自己既然能相助若芸,便只能尽力相助。
而后南宫澈向前一步道:“儿臣昨日偶遇徐公公,碰见徐公公身上似乎有着与父皇一样的玉佩。待儿臣向徐公公询问父皇身体情况时,徐公公只是回说父皇受得毒是砒霜。”
言罢,南宫澈便退回道自己的位置,随后,若芸忍受身心的痛楚道:“圣上所中的毒御医都没有言说,怎么徐公公便一口咬定圣上所中的是砒霜?妾身知晓这件事后,便怀疑徐公公,而五皇子又说见到徐公公身上有着圣上从不离身的玉佩,那敢问徐公公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晓这矛头怎么指向自己这边了,徐公公来到若芸身边对着南宫允道:“奴才不知晓这一切事情怎么就指着奴才了,奴才是冤枉的,还望圣上裁定。”
听闻,若芸笑道:“徐公公怎么这般紧张,妾身又没说是徐公公毒害圣上,只是怀疑徐公公为何那般肯定圣上的毒是砒霜。”
徐公公彻底是被若芸问的不知晓该怎样回答了,真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后,若芸继续道:“公公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若芸,当日轩王上送的人参只经过公公之手再给圣上引用,不能不怀疑公公。”
不等徐公公反辩,南宫澈已是一个上前掏出徐公公藏在腰际的玉佩,道:“父皇,就是这个玉佩。父皇从不离身,也不舍得给任何一人,怎会在徐公公的身上。”
南宫允亦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真相,他是知晓的,徐公公只不过是照着自己的命令办事而已,如今,竟是惹得了麻烦。
徐公公见此,忙道:“圣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当真没有毒害您啊。”
南宫允亦道:“轩王妃,你只凭这便指控是徐公公谋害朕?那未免太欠缺了吧。”
此时,若芸反问道:“那圣上可见到轩王在人参里面下药毒害圣上?圣上不是也只凭着王爷的人参而判定的吗?王爷若是真想毒害圣上,又怎会在自己的人参里面抹药,这不是给自己挖的陷阱吗?”
确是没法回答若芸的话语,也确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南宫泽所为,一时间,大殿之上竟是静得离奇。
而后若芸问徐公公道:“敢问公公这玉佩公公是怎么得到的?难不成是借着自己服侍圣上的机会偷取到的?”
徐公公一听,忙辩解道:“这玉佩是圣上送给奴才的,奴才没有偷取。”他可不想再惹祸上身了。
终是,若芸道:“这玉佩是圣上时常佩戴的,亦是不许旁人亲近的,圣上的这个玉佩便如同令牌一般,若是见到这玉佩定会全然照着持佩之人的命令做。徐公公说这玉佩是圣上在轩王进宫那夜送给徐公公的,而第二天便是轩王毒害圣上的日子,莫不是圣上让徐公公持这玉佩行事的?”
南宫允闻此一惊,心下冒着凉气,徐公公亦是一惊,身体不自觉向后晃动。
若是撇清自己,那便知这件事本就是南宫允策划,到时,一国之君陷害皇子的消息传出去,难保南宫允不遭世人唾骂。若是救得南宫允,便只得牺牲自己。
想罢,徐公公闭上双眸,狠狠叩首道:“是奴才犯得罪,圣上是奴才毒害的,断不关轩王一点关系。奴才,认罪。”
夹杂着些许的哭声,心内的悲凉亦是清晰。
南宫允听闻徐公公认罪,面色难看,但只能继续演着。
“你为何要毒害朕?”南公允问道。
“奴才一身罪责,切勿再问奴才原因。一切听圣上惩罚。”
南宫允久久不出声,亦是不知晓怎样惩罚面前的徐公公。
徐公公便不想让南宫允为难,抬头看着南宫允道:“圣上,奴才此生不能服侍圣上了,待奴才下辈子再来报答圣上的恩情。”
言罢,徐公公便一头撞在大殿的金柱上,鲜红的血在柱子上淋落,染红了柱子。
在场的人无不震撼,若芸心内吃惊,愧疚,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本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圣上的罪责哪会这般轻易显现,定会有个替罪的人。
南宫澈上前道:“父皇,现下真凶已然伏法,还望父皇宽恕四哥,还四哥一个公道。”
南宫允方是被南宫澈的话语惊醒,遂道:“徐公公毒害朕,现已伏法,遂不追究。轩王南宫泽洗清冤屈,现下释放。撤退轩王府一切士兵。”
若芸听此,上前谢恩道:“妾身谢圣上恩,圣上万福。”
不再想看着眼前的情景,南宫允急切道:“若无别事,且先退朝。”
言罢,南宫允在大臣们的一声“圣上万福”的恭送中离去。
此时,若芸的双脚已然无力,本就是靠着为南宫泽洗冤才坚持下来,现今听闻南宫泽无罪释放,是再也支撑不住了,顺势晕倒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