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种方法?”若芸激动道。
“在北漠倒是有种药草,涂在脸上在用颜料加以调色便可成为任意喜爱的图案。几日过后看起来就似是天生的一般甚是好看。如若姑娘加以雕琢,怕这世上断是没有比姑娘还美丽的女子了。”
“那种药草该怎样寻得?不知可是容易寻到?”
“此种方法也是属下小时候见过师父为一女子用的。外人断是不会知晓。且那药草怕是只有师父才种。只是如今师父早已不在世上。”
早已不咋世上,那便是不能够圆若芸的梦了?
“倒不知姑娘为何想要改变自己的容貌。”木鹰疑惑道。
“情三分,恨七分罢了。”若芸简单道。
话语虽只是简短的几个字,但内容却是不止这么多。情恨相分,怕也只是心中的无奈吧。
见若芸不愿说出实情,木鹰道:“属下自是不知姑娘所遇何事。但王上已然吩咐过如若姑娘有求,定会竭力相助。姑娘放心。属下定会为姑娘寻得那药草。”
言罢,木鹰便离去为若芸寻那药草。若芸则是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对铜镜,细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已然许久自己没有再是这般仔细看着自己的。只再看最后一眼吧。倒不知待那药草寻来之际自己的面貌会变成怎样,是不是连自己都会不认得那张姣好的面容?
静静等待木鹰的到来。已是第三日了,还是未现身。莫不是那药草当真难寻还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
但转念一想木鹰那般功力的人定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也正是在想着,木鹰便来到若芸身后道:“姑娘请看,药草属下以为姑娘备好了。”
打开福袋,里面装的是满满的深绿色药草。乍一看和普通的小草没什么区别。
“可是难寻到的?”若芸看着木鹰面上染上的灰尘道。
“是难寻了些。好在师父还留着些许的药草在院子中。便只剩下这么多了。”
若芸接过那药草,向木鹰行礼道:“你原是与我没什么瓜葛确是这般相助,若芸在此谢过你了。”
见若芸行了那样的大礼,木鹰忙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这药草是不能久放的。姑娘还是寻些器具来,木鹰代你把那药草压出汁来。”
“压汁是要做什么?”
“只有压出汁了才能涂抹在姑娘脸上。只是到时会有些痛,姑娘还是要忍一点。”
日前忍受了那般的痛楚,如今这小小的痛又算的什么呢?
想罢若芸便寻来了一个水杯和一块小木头。木鹰便把那些药草全都压成了汁。方才还是那么多的药草如今却只剩下水杯里一点点的汁了。
“现下姑娘可在脸上任意画上图案。我方才取了花瓣,待把那花瓣汁混在其中便会有了颜色。又不会伤害姑娘的皮肤。”
静静取下木鹰递来的药草汁,屏住自己的呼吸。而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微闭的双眼渐渐睁开。仔细看着铜镜,细细在脑海中规划着将要绘画的样子。
伸出右手轻轻把自己眼角散落的发丝摆放到耳后,镜中的人忽然间多了一道疤。那深长的疤就这样从自己的额头处一路向下,木鹰见此瞬间怔住了。未曾想到若芸的脸上还有这道残留的疤痕。
已是三个月了,自己眼角处的发丝一直散落,只为掩盖住那丑陋的伤疤。如今伤疤再现。也就意味着往日的伤感苦难再现。
若不是那场大火,如今的脸又怎会变成这样?
见到木鹰那般质疑的神情,若芸带着泪意浅浅笑道:“是不是很丑啊?不知你有没有被吓到。”
“姑娘这伤疤是怎么一回事?”
“你本是知晓我的身份为何又装作不知呢?这伤疤便是我噩梦的证据。永远抹不掉。”愤恨的声音较先前是转了一个大弯。没有丝毫的温柔而言。只是浓浓的恨意。
“属下见过南国皇后,皇后安福。”木鹰忙向若芸行了一个大礼。
“哪来的什么皇后?现今都这般了。”若芸自嘲道。
随即便在自己的伤疤处点上了一朵梅花的图案。每每自己沾上那药草的汁水点在自己的脸上时,便都像一根根银针直插在自己的皮肤之下。难以言说的痛楚阵阵袭来。
几次,自己都是咬着牙忍下所有的痛,忍到眼角的泪水流出。忍到所有的苦难吞咽在心里。
接下来便是要选择花的颜色了。先是沾染那本属于梅花的淡淡的红,透着傲杰的白。方是沾染到脸上,便停下动作,转而选择了那玫瑰般嗜血的红。一点一点渗到自己的骨子里。
眼角处的梅花像含苞待放一般慢慢显现,点上去的颜色慢慢晕染,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方才只是雏形的梅花便盛开了,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美丽。
这便是一直住在自己心中的血色梅花吧!
如今的血红,如今的艳丽更是平添了梅花那孤傲冷清的性格。也多了一种不予人亲近的傲慢!
“回北漠后转告大王就说谢谢他近日的照料。日后的路只能我自己走了。就当我已然逝世了。”若芸起身转过身面对着木鹰道。
对敖洛恒的言谢不知该怎样表达,往后的路该怎样走,如何走,断然只能是她一人的抉择。不能再得到他人一丝的相助。
从此,在这世上没有她千若芸认识的人了。
“是。”木鹰先是愣住不出声。但此时自己的使命已然结束。若是再待在若芸身边定会对她造成不利。
倒不如早些离去,前去北漠。
言罢,木鹰便离去。
如今在驿站居住也不是长久的事,便拿起包袱离开驿站。倒是不知该往何处去。
猛然打开自己的包袱,本是想那些钱财买点东西,却不料看到了敖洛恒写的信。
“城西可住。均安排好。安心!”
敖洛恒能做的便是为若芸备好住处,再备好若芸自幼出生在那村的事实。如此也不好惹得他人怀疑了。
收起那信封。心里泛起的感动。未曾想敖洛恒能料到她心中的想法竟还为她这般准备。此生能有这样的朋友该是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