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我眼睛看着网页耳朵却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听到他车进来的声音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怎么还不睡?”骆少看起来比早上好多了,至少脸色不至于惨白。
“我带了蛋挞回来,可惜已经凉了,你想吃什么吗?”我问。
他只是摆摆手。
“那快洗澡睡觉吧。”我心疼这样憔悴的骆少。
“乐彤。”骆少突然抱紧我,紧得我无法呼吸,“乐彤,乐彤,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怔在那里,他只是在求婚吗?还是因为他母亲的意外让他产生的一刹那的冲动呢?因为失去了母亲,感情上的失落难以承受,所以想要得到些补偿吗?我给骆少的这一句结婚下了无数的备注,尽管我知道我这样的揣测骆少对他不公平。
“你累了,先休息吧!”我轻拍他的背。
“乐彤,她竟然死了,她居然就这样丢下我,什么都不解释就死了。”骆少的声音哽咽着,我鼻子一酸也流了一脸的泪,这时的骆少只是个受伤的孩子,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母亲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他的母亲其实一直爱着他,也许当年的抛弃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是另有隐情的。
“骆少?别这样,你知道伯母一直是爱你的,她很关心你。”我无力地安慰着,我知道现在所有的安慰都安慰不了他失去母亲内心的沉痛。
“那间屋子里都是我从小到大的画,她还能画出我睡在婴儿床的样子,可她为什么就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我原谅她了,我怎么会恨她呢?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一定早就离开骆家。”骆少泣不成声,我再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我只能紧紧、紧紧地抱着他。
夜里,我不停地做梦,梦见雍容华贵的骆夫人抱着还只会依依呀呀的骆少,眼里充满着母爱的温柔,她抚摸着骆少嘴里不停地念着:宝贝,妈妈爱你,妈妈最爱你;梦见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的罗夫人死死地盯着我,向我伸出手来,“乐彤,乐彤,替我好好爱steven,他好可怜啊!”梦见骨瘦如柴的罗夫人拿着画笔不停地画画,都是骆少幼年时的样子。
我在不断地乱梦中醒来,一看时间不过凌晨三点,却再无睡意,只觉得口渴,路过骆少的房间,还亮着灯,我知道他一定没法入睡。我拿着水杯,敲开了他的房门。
他打开门,我看到红着眼眶,形容憔悴的骆少,心上无限心疼。骆少伸手将我拥入怀中,门在我身后关上,骆少轻声在我耳边不停地呢喃:“乐彤,我爱你,我爱你。”我用行动告诉他,我也爱他。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骆少不在身边,走到客厅就听见他在打电话。
“爸爸也许会念在是老臣子的份上网开一面,但,我不会,现在他让DE损失的不只是利益,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必须查清楚,害群之马绝对不可留。”
“处理完之后再谈人事调整,你先去查。”
“我暂时会留在这里,还有别的安排。”
佣人做好早餐端到餐桌上,看到我,客气地称呼:“乐小姐。”
骆少转头看我,挂掉了电话,“你醒了?还早怎么不多睡会?”
我想开口问刚才他在电话里说的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在公事上,我只是DE分公司的一名设计师,那些事我似乎没有立场过问。
“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啊!”我知道他一定没睡好。
“是哦。”他突然笑,捂着下巴略显得意地说,“昨晚真的很累。”
我慌忙避开他的眼神,走到餐桌旁,扯开话题:“我正饿了。”
“乐小姐,牛奶再热一下就好了,你们先喝稀饭。”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了。”其实,到现在我还是没能像骆少那样心安理得地让人伺候着。
“哦。”我这才想起昨天认人的事,“昨天公安局打来电话让我去认人了,那次爆炸案的疑犯。”
“怎么样?”骆少很紧张,“那你怎么没打给我让我陪你去啊?他们还有查到什么没?”
我无奈地摊摊手,“我一个都不认识,这几天乐馨在外地,所以没法去。”
“哦!乐馨也未必认识,幸好最近再没有发生什么事,乐彤,你还是要当心。我晚点要回家去,今天应该不回来了,我妈妈的事,应该让我爸爸知道,你要不要找晓秋过来陪你。”
是的,骆振霆有权知道这个消息。
“不用啦,以前我都是一个人住啊,你也说了,最近都没有什么事发生,没关系的。”
骆少只好点点头,我的心思却回到今天让我认的四个人身上,牵挂着乐馨认人的结果。
骆少出发回去之前,又叮嘱了很多次,甚至要求佣人睡我们这边的客厅。
“你太小看我了!”我假装赌气道。
“如果再来一个黑衣人呢?”
不会了,他之前就跟我说黑衣人不会再出现,果然就没有再出现啊!
“乐彤。”骆少扶着我的肩膀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觉得骆少的语气怪怪的,可他并没有给我解释就出门了。
我一整天在公司也是心神不宁什么都没做成,设计图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满意,索性上网看起乐馨的新闻来。
“他不过是没来公司,一会看不到就这样了啊?”晓秋贼兮兮趴在我身边说。,“还这么关注情敌的动向啊?”
其实我很想把骆少母亲的事告诉晓秋,用她丰富的想象力来完整这个故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毕竟这是骆少的家事。
“羡慕啊,你也找一个来想想吧!”我还击。
“叶晓秋,来签收你的东西吧!”美美在门口喊。
“是花就帮我扔了啦!”晓秋扔花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以致于公司内一度谣言叶晓秋心高气傲,不将一般的男人看在眼内,直到和盛佑的谣言传出。
“不是花,不敢扔,还是你过来自己看吧!”
晓秋出去几分钟后回来讲一个礼盒放在我面前。
“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要你就拿去吧!”晓秋厌恶地说,“你知道是什么吗?罗劲松送来的。”
“昨天那条手链?”
晓秋摊摊手,我倒是佩服这个罗劲松的。
“我还得找人送回去哎。”晓秋气呼呼地说,“荣成下一季的订单还正在谈,这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假公济私,奥,彤彤,我真的是怎么招惹他了?”
“我看他也不想会假公济私的样子,况且荣成和DE的合作,怕是他老头子和董事长之间的交情了,他应该还没这个本事假公济私,至于这个手链嘛?”
“叶晓秋,你跑这么快干嘛,打开看看是什么嘛!”美美急急地追进来,“听说是荣成的小老板送的,这么久不送花来,还以为他一时新鲜呢,看来不是哦。”
美美拿过盒子就把手链掏了出来,看到后啧啧惊呼:“好美好精致啊!我喜欢,好喜欢哪!”美美伸出手来试戴。
我看到首饰和内的一张小小信笺,我拿出来打开,现在是手写的卡片也不多见,还有人用信笺写信真的是可见其诚意啊。
既然此手链名为秋,冥冥中就似乎注定它属于你,我只是顺了这份天意,没有别的任何意思,请莫怪。
我把信笺递给晓秋,晓秋看都没看就揉皱投进纸篓。
“也算是有心了。”我注意到罗劲松已经把手链上的吊牌取掉,我直觉认为他不过是不想让那个夸张的数字在惹了晓秋,这也算是对晓秋的尊重。
“褪下来,放好啦!我要还给人家的。”晓秋指着美美手上的手链说。
“不就是一根手链吗?还要还?会不会太矫情了。”美美已经不舍得褪下手链。
“那我跟罗劲松说你喜欢,让他送给你啊!”
“好啊!”美美肆意笑 。
“沈美美!”
“不用这么凶啦,带着玩玩嘛!”美美在晓秋的怒视之下褪下手链,“我帮你装好哦!”
美美将手链装回盒子后,感慨地说:“其实罗劲松还不错吧,晓秋,你可别被那些世俗的富少对感情玩世不恭之类的给吓到哦,有钱人也有感情的好吧,就像骆少啊!”
晓秋撇撇嘴回到自己位置上,我看着晓秋的侧脸,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出现了那幅顾胤的《破》,和那个带走骆少母亲的男人,我想起晓秋曾说过的话,她的美术老师郑之彦曾无数次的画那幅《破》。
我猛烈地摇头,让自己停止那可怕的想象。
回到爱丁堡,我还是在继续那可怕的想象,却很努力地告诉自己,郑之彦喜欢那幅《破》只是巧合!正当我胡乱的换着电台以消除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盛佑和晓秋竟然同时造访。
“除了我们原来还有人大晚上来看你啊!”盛佑笑着说。
“没有啊!你以为我那么好客啊!”我讶异,“难道你怕我藏人在这里?”
“我们看到院子里停了辆车啊,没人来?不会是你的吧?”晓秋瞪大眼睛指着我叫。
我点头。
“你居然敢开车了哦?”晓秋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无奈地摊摊手,”骆少送的,我不敢开,他说当摆设。”
“好奢侈的摆设呢。”晓秋说。
自从他变成骆绍隽之后什么摆设都很奢侈,可能很快设计师乐彤也成了骆少的摆设。
“你们两个怎么会大晚上的一起跑来?”
“叶晓秋说你今天好像状况不好就想来看看你了,骆少出差了?”
“回家了。你们是凑巧一起来的还是约会了?”
“我怎么可能跟他约会!彤彤,是他说要给我送别请我吃饭的啦。”晓秋忙解释。
“盛总都还没答应让晓秋走呢,你倒给她送别了呀!”我笑,“不是好借口。”
“我明天就会跟盛总说,他不会为难我的。”晓秋凿凿地说,“盛总最通情达理了,对吧?”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辞职后去那里做什么?可别一时冲动啊!”盛佑真的算得上苦口婆心了,“要不跟我回美国吧?”
“回美国?怎么突然又要回美国了呢?”盛佑当年的宏愿就是可以学成归来救治更多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