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托那帮贼和尚的福,花恋语才算摆脱了即墨煜,随之她夜以继日得赶往帝都,而她的心情很复杂,焦躁、激动、急切、紧张、开心全都一股脑得充斥着她的内心,令她越发难以平静。
所以她只知道快速得赶路,似乎也忽略了身体上的疲乏。
三天后,她总算赶到帝都,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来,稍作整顿,顺便好好休息一番,之后,她开始思量着如何见到她的父亲花牧。
另一边,花牧正在拿着工具修剪院子中的花草,一身灰色的布衣,带了个大草帽,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得忙活着。
此时他整体确实像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得辛劳得作业着。
而奴才张全跑了过来,叫道:“老爷,老爷,门外来了个奇怪的儒生,他给您带来了一封信,嘴里还念叨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奴才感觉他疯疯癫癫的。”
花牧听到那句诗后,手轻颤,不小心把硕大的枝叶给剪断了,面上却不惊不慌得站起来,然后走出园子,走向满脸谄笑的张全,接过了他手中的信。
张全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着花牧打开信封,谄笑得问道:“老爷,信里写的是什么啊?”
花牧冷哼一声,即墨煜给他个大别院,然后还安排人好好伺候他,让他吃好住好,可是却让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这个张全就是众多监视者之一。说白了,他现在无异于坐牢。
随即他把信放在张全的面前,淡淡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身为奴才的张全干笑几声,“老爷,您这是折煞奴才呢,奴才怎么配看您的信呢!”说完,还真低下头瞄了一眼。只是瞄完了之后,更加困惑了。这信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还有什么“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些到底什么个意思。
如果他不知道什么个意思,又怎么向王爷汇报呢?
花牧轻轻一笑,游冶处指的是妓院,这个张全如果看懂了,该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看就看吧,只不过是个老朋友约我见面,你们这些奴才们看到了又何妨,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才背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对吧,张全?”
张全赶紧点头哈腰,连忙道:“是是是,老爷您说的是至理名言!”
花牧嗤笑一声,就转身走进房里换衣服去了。
而张全看着他的背影,“呸”得吐口唾沫,满脸不屑。老东西,竟然骂他心怀不轨,如果不是王爷吩咐他们好好照顾并监视花牧,他才不愿意留在这里陪这个老东西呢!
是夜,花牧一身凝重的黑色长袍,就招摇得跑去花街了。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也就是即墨煜安排的监视的人,跟随花牧来到花街后,心中讶异,狐疑得想难道年老的花牧也打算老不正经一回,来调戏小美人一番?不过,他们仔细又想想,花牧毕竟失去爱妻多年,寂寞难耐之下跑这里来消遣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不正经”的花牧熟稔得进入了百艳楼,直接问老鸨子,“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很多花啊?”
老鸨子一看花牧正值壮年,一身衣服更是江南纺织出来的绸缎,再看看花牧身边的那几个彪悍的护卫,便猜想花牧很有钱。再一看花牧,仿佛就看到那厚厚的银票。便立刻满脸堆笑,丝毫不怕脸上的粉因为脸部活动过甚会掉落下来。
她如是回答道:“哎呦喂,客官,花我们这里多得是花,有春天绽放的花,夏天争艳的花,秋天饱满的花,冬天桀骜的花,不知道您想要看什么样的花呢?”
闻言,花牧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就是了,想必你们这里的一个雅间里有很多可供观赏的花吧,此番我要去观赏一番!”
听后,老鸨想了一下,落山之前一个书生来到这里包下一个雅间并说一会就有人来这里赏花,然后还嘱咐她遇见这么个人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到他的雅间里。看来眼前的中年男子就是那个书生在等的人啊!啧啧,这书生到底要谈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随即她谄笑道:“客官,确实有那么个雅间,有各种各样的花,那么请跟我来吧!”说完,率先向前走,上了楼。
花牧大喜,赶忙跟上。
话说花恋语在等待的过程中深觉煎熬,简直就是坐立不安,她已经两年没有和父亲相见了,是何等的不孝啊!想必父亲这两年一定会为她担忧着,寝食难安。
哎!希望父亲不要因此恼怒她才好!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花牧走了进来,看到花恋语后,明显一怔,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公子!
而花恋语看到花牧后,内心异常激动,却要努力压抑情绪,强忍住将要落下的泪水,看着花牧身后的几个护卫,轻笑道:“花伯父,跟贤侄见面还要带这么多护卫。”
闻言,花牧轻轻叹息,回头对那几个护卫道:“你们守在门口便好,难道我和我贤侄会晤,你们也要在场观看?”
这下,那几个护卫互看一眼,然后领命得点头道“是”,便走了出去,还帮花牧和花恋语关上了门。
房间一下子就只剩下花恋语和花牧两个人,花恋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得流淌下来。
“你……”花牧诧异,他现在也没弄清楚眼前的少年的身份。
而花恋语赶紧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上“父亲,我现在易了容,所以您认不出我来”,口上却发出声音得说道:“花伯父,贤侄此番来到帝都,是奉家父之命,特意来拜访您的。看您现在气色不错,家父如果知道了,必当会放心许多!”
花牧眼圈微红,拿过花恋语的那张宣纸,写上“你不应该回来,为父现在被五王爷圈禁起来,门外的人都是监视为父的人,只要为父知道你平安便足矣”。同时,他大声道:“有劳贤侄和令尊的挂念,阔别多年,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花恋语赶紧在宣纸上又写着“为了摆脱五王爷,我想和父亲一起离开帝都”,同时,嘴上说着:“我父亲身体还算硬朗,伯父勿念!”
看到花恋语的字,花牧有些期待,赶紧写上“到底该如何做”,又大声说道:“既然令尊身体还算硬朗,我也就放心许多!”
随即花恋语在宣纸上又写了一句话,眼内闪闪发亮得看着花牧。
花牧看到纸上的内容,紧紧盯着“金蝉脱壳”四个字,想了想,点了点头,内心轻松许多,希望此番他们能够成功逃离帝都,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门外偷听的人摇了摇头,无奈得想王爷让他们监视一个老头子做什么,这个老头子和朋友还有朋友的儿子见面后,说话的内容都这么无趣,总是文绉绉的。
话说另一边,邢远意和医圣大人配制好给皇上的药丸后,稍稍松口气,给皇家办事,真累人,马虎不得的。
这时,刑远意开口道:“师父,皇上吧,都已经这么老了,再熬也熬不久了,你说我们这天天累死累活得给他诊断,熬药,何苦来的呢?那些都是珍贵的药材!”
这下,医圣大人怒了,站起身,狠狠给他一个暴栗,恼火道:“如此大不敬的话,你下次再敢说,我就用你试试我新研制的毒药!哼!”然后,看了一眼门外,担心外面的人会听到刚刚邢远意的那席话。
此番,邢远意也意识到刚刚他口无遮拦,只好乖乖得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突然,一个白色的鸽子飞了进来,扑腾几下翅膀,落在了桌子上。
邢远意一看,大喜,直接扑过去,抓住鸽子,解下绑在它腿上的字条,并打开了看一看。然后他正色道:“师父,恐怕我得出去一趟,师妹那里有急迫的事情!”
医圣蹙了蹙眉头,心下疑惑,据传言打了胜仗的队伍在一天后才能回来,为什么她这么早就来到帝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