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的其他人也跟着怔住了目光。
只见披头散发的她抱着奄奄一息的赫连悠站在门口处,嘴角的血迹未干,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
比起当日出现在大殿之上的模样更加令人吃惊,她到底又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佟若雨盈动的目光仅仅落在赫连翊身上轻声说道:“陛下让我替你选妃,我把自己选给你,可好?”
“好。”赫连翊留下一个字,人已经箭步飞了出去。
佟若雨脚跟一软,连同抱着的赫连悠跪倒下去。
“若雨/悠悠!”赫连翊和赫连荣达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早已站起来的赫连祯和赫连云啸也迫不及待从位置上冲了出去。
在佟若雨倾倒的一瞬间,赫连翊已经飞身扑过去将两个人儿揽入怀中,紧紧护着她们倒落地上。
“悠悠……”赫连荣达低念了声,忙把赫连悠抱到自己怀里,又急切扭头看了看赫连翊怀中微弱的佟若雨。
两个姨娘又忙跑了过来。
赫连荣达急切说道:“大夫!赶紧请大夫!”他又揉了揉赫连悠昏阙的脸急切低喃,“悠悠,别吓爹爹,悠悠……”
“三嫂……三嫂……一言为定……”赫连悠微微睁开眼睛,神志迷糊喃喃低念了几句,看了一眼佟若雨又昏阙过去了。
两位姨娘和赫连荣达对看一眼。
二姨娘又推着赫连荣达泪眼婆娑问道:“王爷,悠悠怎么呢?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呢?”
“御医!请御医!把宫中御医统统请过来!”赫连祯的吆喝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他又忙蹲下来看了看虚弱的佟若雨心急如焚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伤了你?”
“是不是又是那些瞎了眼睛的人?”赫连云啸咬牙切齿急切问道。
赫连云啸再打量了一下,看了看她满身血迹又忧心忡忡问道:“满身是血,伤脚呢?还是伤哪里呢?”
赫连翊满眼痛心轻柔抹掉佟若雨嘴角的血丝。
他恨自己为什么在看到信号的那一刻就不顾一切赶过去,而是让她孤零零地彷徨。
他哽咽了一下难受低念:“谁……欺负你呢?”
“我没事……”佟若雨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
一会儿,她才轻扬眼眸凝视着他,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弧喃喃道:“回到你身边就足够了,我要做你的王妃。可有替我守住王妃之位?”
赫连祯和赫连云啸霎时顿了顿急切目光,心头涌上一次莫名的酸涩。
“嗯。”赫连翊忙将她拥入怀中,满带chong溺地摩挲她的脑袋疼惜低念,“翊王妃之位由始自终都只等待你来拿,我的王妃,只有你,我只要你。”
“可是……”佟若雨转过头来蹩蹙眉心抱歉低念,“我……现在恐怕不能为你献舞了……”
“莫怕,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赫连翊握住她的手心温声道,“你跳舞,我奏乐,只有我们。”
佟若雨轻嗅着他的气息甜甜一笑,就昏阙过去了。
“……”赫连翊怔了一下忙将她抱起来,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急步向外跑去吆喝,“大夫!赶紧请大夫!”
“我只甘心输给你。”竹帘后的熊嚣刚舒了一口气轻声念道。
“雨笙阁……”熊嚣刚低低笑了两声,带有几分冷笑自嘲念道,“本就是你的……你们的……旁人只是过客罢了。”
众人也忘了赫连翊刚才的暴躁,一心只好奇为何那人儿才失踪了一阵子,就这般惨厉归来?
却没有看见此刻坐在位置上的老皇帝,脸色有多阴沉冷厉。
两天后,佟若雨撑了撑眼皮,好一会儿才稍带舒惬地睁开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金丝鸳鸯红帐,她嘴角微翘,才刚转过头去就看见赫连翊端着托盘走进来。
“终于醒来了!”赫连翊快步上来把东西搁到一旁,然后挽着她的腰坐起来。
佟若雨靠在他怀里扫看了一眼喜气洋洋的房间,再轻佻眼眸微笑问:“我成为你的王妃呢?为什么我在咱们的新房里面?”
“傻瓜,我们不是早就成亲了吗?”赫连翊抚着她的脸微笑说,“早在屿古城,你就嫁给我了。成亲只是一个俗礼,何必拘礼于它呢?”
“嗯。”佟若雨应了声,接过他手里的碗把汤药喝下去。
赫连翊在她耳边温声道:“邱凌空他们安全脱险,只是炫虎在救琳琅姐姐的时候中了一箭,伤了后肩,已经没什么大碍。”
“琳琅姐姐安好,悠悠跟你一样,睡了两天,爹刚刚派人来说她已经醒过来了,也没大碍。”
“至于伤害你们的人,都已经伏法了。”
佟若雨放下碗,又抬起眼眸试探问道:“陛下批准我们的婚事了吗?”
赫连翊拿过她的碗搁在一边微笑说:“最近有点忙,陛下还没下旨,我明天进宫请旨,别急。”
佟若雨吐了一口气窝在他怀来,又眯起眼喃喃道:“好像……浑身还在痛,有点疲惫。”
赫连翊抱住她的脑袋,微笑不语。
她又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深沉的脸试探问道:“怎么呢?我睡太久了,你不高兴?”
“嗯,是有点不高兴。下一次,我不想再守在chuang边等你醒来了。”赫连翊抚着她的侧脑轻声道。
佟若雨刚要挣开他坐起来,他又紧拥着她的肩呢喃:“躺在这里的是我,多好。为何受伤的总是你?”
“要不下次你们一起倒了,我来照顾你们。”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扫兴的声音。
依偎在chuang边的两人不约而同盯向走进来的人。
“好毒辣的目光。”熊嚣刚忙打开折扇挡了挡两人寒戾的锋芒。
“谁允许你进来呢?”赫连翊阴下眼眸冷冷责问。
熊嚣刚耸耸肩不以为然笑说:“没有人不允许我进来,所以进来了。怎么,还要继续恩爱chan绵?”
“滚。”赫连翊冷冷说道。
“真薄情。”熊嚣刚一副轻蔑摇摇头,又转向他怀中的佟若雨说,“我们说几句话吧。”
“他不允许。”佟若雨淡若说道。
熊嚣刚不爽地瞪了她一眼,又转向赫连翊说道:“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出去,我跟她说几句话吧。”
“你不是男人?”赫连翊冷声反问。
熊嚣刚啧了啧舌,又别过脸去说:“既然翊王小心眼,那么,流沙,你日后到熊府,我再跟你详谈。”
“允笙,我饿了。”佟若雨轻弯嘴角微笑说道,她又凑到他耳边轻声低念,“我替你教训她。”
赫连翊出去后,熊嚣刚忙关上门再转回来坐到旁边关切问道:“你怎么呢?好点了吧?”
“有话直说。”佟若雨淡若说道,“我可不想把一个‘男人’留在这里太长时间。”
熊嚣刚扭头瞪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子,再恳切说道:“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我是女儿身。”
佟若雨点点头再好奇问:“怎么呢?当一回女人,不高兴?”
熊嚣刚低下头去轻叹一口气,再扭头看向她说:“不高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沉默了一阵子,她又轻声道:“抱歉。”
“为何向我道歉?”佟若雨纳闷问道。
熊嚣刚苦涩笑了笑,再低下头去黯然说道:“你太傻了。你存心帮助我,我却一心想抢你的男人。我喜欢他,在侯爷府见到他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他。也许是报应吧,他眼里压根没有我。”
佟若雨没有说话,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腰。
熊嚣刚纳闷地看向她。
佟若雨耸耸肩不以为然笑说:“我当然知道你要抢我的男人,但我也知道你肯定抢不走,所以,我在帮你的同时,狠狠地委屈了你一把。你无须道歉。”
“……”熊嚣刚阴沉的脸霎时布满了黑线,嘴角微抽却说不上话来。
怪不得那日她往死里踹,原来是有目的!
有阴谋的!
还让自己愧疚了那么久,可恨!
太可恨了!
佟若雨轻眨眼眸瞧了瞧熊嚣刚嗜血的寒眸,正欲说话,却被她紧紧揽入怀中。
“吖……”佟若雨不爽地捶了她一拳责备,“松手!好痛!我浑身还在痛!”
熊嚣刚松开手站起来松了一口气笑笑说:“佟若雨,这一刻确定,我,‘爱’上你了。”
“……”佟若雨眉头一皱,忙扯过被子躲到角落去。
熊嚣刚扑哧一笑,又沉下脸来郑重说道,“我允许你成为我唯一的朋友。”
佟若雨受chong若惊地笑了笑。
熊嚣刚再吐了一口闷气说:“至于男人,我已经争取过了,足够了,没有遗憾。他是你的,我祝福你们,愿你们恩爱到老。当然,我还明张目胆地觊觎着他。”
“这才像是熊嚣刚说的话。”佟若雨轻作点头说。
熊嚣刚阴沉着脸盯了她一眼,一会儿,她又试探问道:“赫连翊都告诉你了吧,这两天发生了两件大事,整个朝廷都颤抖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两件大事?”佟若雨迷惑问道。
“你不知道?”熊嚣刚试探问道。
佟若雨摇头不语。
熊嚣刚坐下来说:“企图谋害翊王的何家,已经被诛九族了,家仆流放边疆。周益广杀头,族人流放边疆。凌烟公主已经查明,之前宫中闹鬼和妖道一事,都是闵淑妃所为,闵家倒了。”
“哦。”佟若雨淡然应了声,沈静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涟漪。
“当退且退。”熊嚣刚轻声提醒。
“退?”佟若雨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若有意味轻淡道,“我好像办了很多事情,但是,却一个目的也没达成。”
她又垂下眼眸黯然沉默,韩之演未除,琢玉还在张狂,父母大仇未报,佟家军的冤屈还没洗刷干净。
退?
如何能退?
她早就猜到老皇帝一定会把罪名推到闵家身上,随便弄点蛛丝马迹给赫连凌烟顺藤摸瓜,把“幕后主使”查出来。
当初她提出让赫连凌烟来查,就是为了方便老皇帝掩饰,否则,她会忍不住一下子掀破他丑陋的面目。
老皇帝借妖道的事情除去闵家,还将赫连翊推到虎口上,不仅可除了一眼中钉还掩饰了自己的丑行,果然是政治老手。
诛灭何家?
是为了给赫连翊讨回公道呢?
抑或是把他推到另一个功高震主的位置上?
这个皇帝还是老样的招数,从前为了平伏后宫,纵容闵、何、兰崛起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现在为了控制朝野,一边借赫连翊打击韩之演,一边故意将赫连翊放在虎背上,还特意把聂亲王府抬上来,又弄出一个三足鼎立之势来。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让他们互相争斗、互相牵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老皇帝真是机关算尽。
不管信任的抑或不信任的人,最后都被他玩弄在股掌,成为他的棋子。
“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飘零为谁落?”
佟若雨禁不住勾起一抹冷笑自嘲的弧度,就连自己也成为了一颗牵制赫连翊的棋子,真笨。
那也听老皇帝一席话,还以为他是个明君,自己焚身却害了赫连翊,这算什么?
“为何如此伤感?”耳边突然传来赫连翊低沉的声音。
佟若雨愣了一下抬起眼眸。
熊嚣刚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倒是赫连翊站在跟前。
她轻蹙眉心低下头去问:“允笙,斗争是不是永无休止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贪欲,有贪欲的地方就有争斗,权力斗争,这几乎是永恒不变的问题。”赫连翊淡若回答。
沉默了一阵子,他再试探问道:“何家跟闵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佟若雨抬起眼眸问道:“为何瞒着我?”
赫连翊坐到旁边轻挽她的玉肩淡笑说:“我希望你安安心心地调养身子,这些没完没了的事情,不足以搁在心上。”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佟若雨轻声问道。
“选妃当晚,我借倒卖珍宝一事把琢玉关进大牢里面了。”赫连翊眼里流过一丝深邃的锋芒说。
“宁嫔当晚就死在了冷宫,证人没了。所以,琢玉很沉得住气,其他人也没有异动,暂时还找不到她的破绽。”
佟若雨理所当然回答:“她做事比凌天罡还密不漏风,从来都是只动脑子不动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抓到她的把柄。她当然不急。”
更何况,还有皇帝做琢玉的后盾,皇帝还需要借助她办事情,自然会保她万全。
这个皇帝,为了皇位,可以牺牲屿古城的军民,可以诛杀所有被他chong爱过的后妃群臣,可以损害他相中之外的儿子的利益,可以抬高荣亲王府再狠狠摔下来,可以随时牺牲任何一个人。
也可以扶持任何一个对他暂时有利的人,他只是守住一个人的江山罢了,根本看不到万民。
既然权力斗争是永恒不变的焦点,那么,自己为何要一头栽进去,为别人作嫁衣裳呢?
现在的脚步跟原来似乎越来越远了,是时候该回到步伐了。
权位斗争是他们,她不需要掺和在里面,也不稀罕跟他们勾心斗角。
佟若雨忙抬起头来微笑说:“我现在要进宫。”
“怎么呢?”赫连翊迷惑问道。
佟若雨箍着他的脖子笑笑说:“我不是要成为翊王妃吗?当然得马上把代掌后宫的重责给推掉。”
“你留在这里,我进宫跟陛下说一声就好。”赫连翊环着她的腰微笑说,“既然你是翊王妃,你的事情当然是由我来出面。”
“好!都依你的。”佟若雨抿唇欢喜笑说,“以后,由你来当主帅,我当你幕后的军师,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赫连翊抚着她的脸温声笑道:“睡了一觉,温顺可人多了。以后,都依我的。”
皇宫
赫连祯走进寝宫看了看老皇帝阴沉的脸,顿了顿,他再上前去试探问道:“父皇,你找儿臣过来有何事?”
老皇帝睨向他冷声问道:“啊翊跟朕抢女人,你说该怎么办?”
“……”赫连祯怔了怔。
酝酿了一阵子,他苦涩说道:“父皇,翊弟跟流沙姑娘情投意合,早就相知相恋,而且多次出生入死共赴患难。翊弟屡立功劳,您就成全他们吧。”
老皇帝不以为然说道:“流沙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啊翊也是锋芒毕露,若他俩走在一起,咱们的江山还能稳吗?”
“父皇……”赫连祯刚要劝说,老皇帝忙摆摆手说:“你什么都不必说,朕已经决定好了!”
说罢,老皇帝一手抓起放上身边的两卷圣旨摁到案几上说道:“这有两道圣旨,你希望朕在那道圣旨上盖印?”
赫连祯愣了愣,继而走上去轻轻打开第一份圣旨。
上面写着要将她册封为皇后。
赫连祯眸光一紧,又打开第二份圣旨,看见要将她册封为太子妃,他猛吃一惊,霎时又惊又喜。
“父皇……”赫连祯迷惑地扭头看向他。
“这个女人必须留在我们皇室之内。”老皇帝看向他凝重说道。
一会儿,老皇帝缓了缓气沉声道:“啊祯,父皇知道你看上她了,所以迟迟没有chong幸她,看在你是朕的儿子份上,朕可以把她让给你。但是,如果你不能劝服让她跟从你,那么,朕就册封她为皇后了。”
赫连祯深沉的眼眸忽地闪过一丝惊乍之色,顿了一会儿,他又急切说:“父皇,翊弟他……”
老皇帝忙扬起手来说:“别说了。现在所有人都说啊翊比你更像太子,更有资格成为皇帝。流沙风靡整个瞿京,朝廷内外无不为之震慑,如果她再嫁给啊翊,你这个太子还站到哪去?”
赫连祯撅起眉头沉默不语。
老皇帝搓了搓手心若有意味说:“父皇知道啊翊是你不可多得帮手,朕不希望你将来失去这个左右手。所以,现在必须挫挫他的锐气。流沙,他娶不得。”
赫连祯别过脸去说:“父皇,啊翊并无异心。”
老皇帝不以为然摇摇头,他再挑起眼眸,睨向为难的他问道:“你不愿意让她成为你未来的皇后?”
赫连祯沉下眼眸沉默不语。
老皇帝见他眼底蠢蠢欲动的锋芒又紧接着说:“朕可不想将她逼上第三条路。”
赫连祯愣了一下抬起眼眸看向他。
老皇帝稍稍沉下脸郑重说道:“朕说了,这个女人必须留在我们皇家,否则,珠沉玉碎。”
“……”赫连祯愕然怔了怔说不上话来。
“朕给三日时间你考虑。”说着,老皇帝拿起册封太子妃的圣旨递给赫连祯说,“如果你还不想在上面盖印,朕就在这盖。”
他又拎起另一份圣旨扬了扬。
赫连祯接过圣旨,眸光复杂地握了握。
老皇帝又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弧度说:“或者……把两道圣旨交给啊翊,让他出个主意。”
“父皇!”赫连祯激动喊了声。
老皇帝从容不迫地看向他。
赫连祯咬了咬牙冷声道:“在儿臣还没做出决定之前,不要打扰翊弟。”
“好。朕答应你。”老皇帝忙说道。
“儿臣告退。”赫连祯紧握着圣旨转身走去。
他又暗暗流转眼眸看了看身后的老皇帝,这人似是他的父亲,但又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赫连祯紧握着圣旨迈步沿着铺满雪的神道走去,脑海不停回想老皇帝的警告,又不停闪过赫连翊和佟若雨的模样。
“祯哥……”前边突然传来赫连翊的喊声。
赫连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再抬起眼眸放眼看去。
赫连翊健步走上来微笑说:“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赫连祯轻扯嘴角苦涩笑笑,摇头不语,顿了一会儿,他再问道:“天快黑了,怎么还进宫来?”
赫连翊嘴角含春欢喜笑道:“若雨醒来了,我着急,这就让陛下下旨,给我俩赐婚。”
“赐婚?”赫连祯愕然愣了一下。
赫连翊理所当然点点头笑道:“嗯,选妃宴上说了,我就要她。我不跟你闲聊了,让陛下下旨要紧。”
“啊翊!”赫连祯急切喊了声。
正好与他擦肩而过的赫连翊愣了一下扭头看去。
赫连祯没有回头,不敢看他,淡若说道:“不要去。”
“为何?”赫连翊折回来略显着急问道。
赫连祯转过头来掩饰淡笑道:“最近祸事百出,父皇一下子丢了几个chong妃,心里很不高兴,他本又对流沙有点意思。你跟流沙姻缘天定,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小心弄巧成拙。过些天吧,祯哥给你想办法解决。”
赫连翊低想了一会儿,忙笑道:“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无意间又看到赫连祯手上的圣旨,他好奇问道:“祯哥,这圣旨是……”
“喔,”赫连祯心头一慌,忙紧抓着圣旨苦涩笑说,“给太子妃的。太子妃就要临盘,父皇给她和未来皇孙的赏赐。”
“到时候,我们双喜临门。”赫连翊笑逐颜开。
赫连祯却越发笑得苦涩。
赫连翊才回到翊王府门口,就看见在外等候的雪儿。
他忙从马车里下来迎上去问:“找流沙吗?这里寒冷,为何不到里面?”
他又转向守在门外的下人责问:“为何让雪儿姑娘在这等?”
“翊王不要怪责他们,这是雪儿的意思。”雪儿搓了搓冰冷的手心摇头说:“我是来找王爷你的。”
“找我?”赫连翊迷惑愣了一下。
雪儿轻作点头低眸说:“嗯,流沙身子不好,我不想打扰她静修。但是,陛下派人一连赏赐了好多东西给我,我好害怕。”
“喔。”赫连翊恍然大悟。
除了那个失踪了的“纳兰青青”,那晚她也大放光彩,皇帝本来就feng流,说不定是看上她了。
赫连翊琢磨了一阵子,再看向她微笑说:“上马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雪儿迷惑问道。
赫连翊诡秘一笑没有说话。
他再向门口的下人吩咐:“进去转告王妃,本王跟雪儿姑娘出去办点事情,晚一点再回来。”
“是。”下人应了声忙跑进去。
虽然他跟佟若雨还没在众人面前举行婚礼,但是,他已经吩咐府里的下人都喊她做王妃。
马车停下来后,雪儿再挽起布帘探眸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聂亲王府”四个字。
她愣了一下迷惑扭头看向他。
赫连翊探头到外面小声吩咐:“去通报一声,说本王来了,请世子到门外小聚。”
良久,赫连云啸转到马车上来。
看了一眼坐在马车里的雪儿,他纳闷了一下又坐下来睨向赫连翊问道:“翊王难得一场来到,为何不到里面?虽然咱们势同水火,但一杯水酒,我们聂亲王府还能勉为其难送给你。”
赫连翊风轻云淡回应:“不了,聂亲王府上下向来小心眼,本王怕一杯水酒也无福消受。”
赫连云啸冷盯了他一眼,继而轻蔑问道:“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本都现在很忙,不像你,清闲。”
他“清闲”二字可以加重了语气,旋即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的冷峭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