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上空突然传来黑鹰的叫声。
佟若雨愕然扭头看去，就看见庞大的黑鹰朝自己袭面而来。
“……”元睿擎骤然吃了一惊，其他人也被吓呆了。
“天女小心！”玥拉忙将佟若雨扑倒在地上。
黑鹰扬着锋利的爪子划过飞向天际。
“啊！”压在佟若雨身上的玥拉惨厉痛喊一声。
“……”众人愕然扭头看去，只看见玥拉背后被划破衣服泛起两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痕。
“嘎！”随即又传来黑鹰的尖叫声，眸光喋血的黑鹰又向佟若雨抓去。
佟若雨眸光一怔，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玥拉，自个滚到另一边去躲开差点抓到自己脸蛋的黑鹰。
元睿擎急急踱了一步，黑鹰又折回来向佟若雨扑去。
佟若雨怔了怔，忙爬起来转身逃跑。
黑鹰在上空盘旋了一圈紧接着扬起利爪袭去。
“啊……”地上的人惊慌逃到一边去，生怕殃及池鱼。
老王后惊慌低念：“啊戈达从来不会袭击人的，今天是怎么呢？”
“一定是瑶池天女大言不惭，所以惹怒了啊戈达！”其中一个妃嫔连忙应声说道，“都是那侍女惹的祸，连天女也遭殃了！”
“小心呐！”元睿擎眼看着扑下来的惊怯大喊一声跑开去。
“拓主当心呐！”阿依玛忙跑上去拦截他。
“天女！”身负重伤的玥拉和另一个侍女连忙扑上去。
玥拉再次把逃无可逃的佟若雨扑倒在地，另一个侍女挡住了黑鹰寒戾的爪子。
“啊！”侍女惨叫一声，脸上骤然多了几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在旁围观的人毛骨悚然地打了一个激灵。
“阿葵！”佟若雨急切喊了声。
眼看着飞扑下来的黑鹰，她忙推开玥拉，抓过缠在她腰间的百家绳爬起来叫喊：“你们都别管我！”
“啊！”
看着黑鹰扬着利爪带着寒戾的目光向佟若雨袭去，众人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
佟若雨扬起比它更加凶狠的厉目，甩出手中的百家绳打去。
“嘎……”黑鹰大叫一声，急速向上盘旋一圈，继而用更加凶猛的气势向她袭去。
她踉跄倒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向它的爪子。
黑鹰敏捷躲开向侧袭去。
佟若雨瞪大眼眸摔到下去，发髻上的凤凰争艳金钗随即跌落地上。
看着飞扑下来的黑鹰，她本能地捂着脑袋侧身躲闪。
“小心！”元睿擎急步冲开去搂着她躲开。
“拓主！”阿依玛惊喊一声。
“……”众人的心霎时跳漏了一拍。
“嘎！”黑鹰擦身而过叼了掉在地上的凤凰争艳金钗就往天空飞去。
佟若雨忙抽出藏在袖中的全福刀，向飞走的黑鹰抛去。
“嘎……”黑鹰戛然叫了声摇摇跌落地上。
“啊戈达！”正好走来的老汗王看见跌下来的黑鹰急切大喊一声。
“拓主……”阿依玛快步跑过去搀扶起元睿擎心急如焚问道，“你怎样呢？有没有伤到？”
元睿擎忙把佟若雨扶起来。
老汗王看了看倒在地上艰难拍翅的黑鹰，急步走过来责问：“是谁伤了寡人的啊戈达？”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佟若雨的身上。
老汗王阴柔不定盯向佟若雨。
元睿擎连忙说道：“汗父，啊戈达突然袭击瑶池天女，瑶池天女才迫于无奈反击。”
老王后走出来稍带冷厉睨了一眼佟若雨，继而转向老汗王说道：“啊戈达从来不袭击人的，一定是瑶池天女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才遭啊戈达的袭击。”
“瑶池天女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老汗王阴沉责问。
“她说……”老王后正欲说话，佟若雨随即扬起手来示意让她闭嘴，老王后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佟若雨转向倒在地上的黑鹰说：“这黑鹰为何非追着我，恐怕另有缘故。”
其中一个妃嫔随声迎喝：“当然是因为瑶池天女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犯了天意。”
佟若雨轻蔑冷哼一声，走过去捡起掉在黑鹰旁边的凤凰争艳金钗，继而在黑鹰跟前摇晃了几下。
受伤的黑鹰抖了抖翅膀，继而扬起戾目飞起来向她袭去。
佟若雨伶俐翻了一个跟斗躲开，随手把手中的凤凰争艳金钗抛了出去。
黑鹰极快飞上去衔住金钗盘旋一圈，又因为体力不支跌落地上。
“……”众人骤然微吃一惊。
老汗王急了一下，忙跑上去扶着受伤的黑鹰，急切吆喝：“赶紧派人过来给啊戈达诊治！”
“大家都看到了，啊戈达之所以追着我不放，是因为这根金钗。”佟若雨冷声说道。
“……”老王后忽地背后一凉。
佟若雨的目光盯在阿依玛身上，冷声道：“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支金钗是王后给我的。”
当黑鹰一个劲追着自己不放的时候，佟若雨已经揣摩到这一定是阿依玛的计谋。
因为她是极其厉害的驯兽师，却没想到，她竟能借王后的钗子作恶，此人实在太阴险。
“这是怎么回事？”老汗王睨向老王后冷厉责问。
老王后左右顾盼，忙跪下来说：“臣妾不清楚！”
“那王后娘娘为何把这金钗给我呢？”佟若雨淡若笑问。
老王后急了一下，忙看向阿依玛说：“是先知天女！她说把金钗送给瑶池天女能挡煞！”
阿依玛不紧不慢蹲跪下来，淡若说道：“回汗王，阿依玛只是预见各位娘娘会因一名腰缠百家绳的姑娘有一大劫，但并没有让王后娘娘把金钗转赠瑶池天女。”
“你撒谎！”老王后凌厉反驳，“分明是你说瑶池天女能预见美好，哀家把金钗转赠给她能挡煞！”
阿依玛嘴角微弯淡若反问：“阿依玛是说瑶池天女能预见美好，让王后向瑶池天女求一饰物来挡煞。”
“你……”老王后才刚开口，佟若雨紧接着说：“王后才借金钗让啊戈达伤害我，害迫不及待给我强加罪名，现在又迫不及待诬蔑先知天女呢？王后是存心不希望我和阿依玛成为觉族的天女吧？”
“什么大劫？”老汗王冷声责问。
其中一个妃嫔忙走到老汗王身边说：“回汗王，先知天女预见我们因一名腰缠百家绳的姑娘有一大劫。”
她随即把目光落到被阿葵搀扶的玥拉说：“符妃故意推了一把这侍女，撞到了王后，王后一怒之下把符妃赐死，贬斥符家，还狠狠责罚了我们一顿。接着又诬蔑瑶池天女口出狂言，再接着啊戈达就着了魔似的疯狂袭击天女。若非得拓主相救，恐怕……”
老汗王阴沉着脸睨向老王后凌厉叱喝：“你这妖妇竟敢还擅自替寡人处置后妃大臣，借寡人最疼爱的啊戈达谋害天女，祸乱后宫，罪不可恕！”
“汗王，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老王后连忙喊冤，继而爬到老汗王脚下苦苦哀求，“臣妾是冤枉的，请汗王明鉴！”
“来人，把这贱人押下去，寡人日后再定夺！”老汗王愤懑拂袖吆喝。
几个太监忙躬身跑上来，把哭闹的老王后给带走了。
群妃微微舒了一口气，一下子除了两个绊脚石、眼中钉，看来这回真的是“马有失蹄，焉知非福”了。
“汗父……”这时元虎魃带着几个人急急跑来说道，“大臣们都在祭台那边等候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元睿擎随即走到老汗王跟前问：“汗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要继续祭天吗？”
“要！”老汗王阴沉着脸点点头说，“他们存心阻挠寡人册立天女，寡人偏要他们不能如愿！而且军事紧迫，拖延不得。”
“是。”元睿擎轻作点头应声。
“汗王，我得整理一下仪容，待会再过去，免得失礼。”佟若雨淡若说道。
其他妃嫔也跟着要求各自回去整理仪容。
太医署
佟若雨让太医在屏风外面指导，自己在里面替玥拉处理伤口。
阿葵只是伤了脸庞，太医可以处理。
“吖……”玥拉撅起眉头难受低吟一声，她抓着被单忍痛低念，“天女，你不是还要补妆吗？不必管玥拉了。”
“我从来不在乎妆容。”佟若雨淡若说道，小心翼翼给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药。
玥拉眼角泛酸忍痛轻弯嘴角，欢喜笑笑说：“玥拉不痛，一点都不痛。好幸福。”
“说什么傻话呢？”佟若雨抓过毛巾，给她擦了擦溢出来的鲜血。
玥拉红着眼圈哽咽笑说：“天女第一次饶了玥拉的时候，玥拉的命就属于天女的了。今天您还为了我这区区的贱婢跟王后抗衡，玥拉好感动，就算为您死了，也是值得的。”
佟若雨揉了揉她的泪水微笑说：“若真的感动，那就为我好好活着。”
顿了一下，她蹙起眉心若有所思呢喃：“我可不希望，我走过的地方都是灾难。”
“天女是神，怎么会有灾难呢？能跟在你身边，为你办事，阿葵和玥拉都很高兴。”走进来的阿葵笑眯眯说道，脸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裹起来了。
“谁欠你们的，我会让她翻倍还给你们。”佟若雨冷冷说了句，继而站起来转向阿葵说，“我得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照看玥拉。不了，我还是让汗王派人过来照顾你们。”
佟若雨才刚从房间出去，就有两个手捧东西的太监擦肩而过。
她走了好一段路，才想起自己把百家绳给落下了，想起待会可能有一场腥风血雨，她忙折回去。
再次进到太医署的病室后，她愕然怔了一下。
刚才还跟她嘻笑的玥拉和阿葵竟然被人活生生勒死在chuang上了！
“啊！”佟若雨抱着脑袋竭斯底里痛喊一声。
闻声的太医急急从隔壁跑过来。
“是谁？是谁下的手！”佟若雨红着眼圈大喊一声，继而扑上去搂着玥拉和阿葵的尸体痛心叨念，“是我害死你们的，是我害死你们！不是说好好活下去的吗？”
佟若雨扬起狠戾的寒目，扭头睨视过去冷冷责问：“是谁下的手？”
太医们心头慌怯扑跪下来。
不仅因为知道她是天女身份极其高贵，且她眼里萦绕的杀意足矣让他们泪心颤抖。
其中一个太医战战兢兢说道：“好像……好像……是后宫的小太监来过……他们说来送药的……”
佟若雨猛然想起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两个太监。
既然这群怕死的妃嫔担心玥拉给她们带来灾难，是她们？还是阿依玛？
“是我狠心太拖沓才害了你们……”佟若雨喃喃叨念走出太医署，手中的百家绳握得越发狠戾。
“我走过的地方……应该都是灾难……谁说我预见美好呢？”
入夜，祭台前火把明亮，除了各式的祭品，还有一头刚杀了的白野狼。
筑台上的木架用铁链捆绑了一个头罩黑纱的人，左边站着觉族的武官和一些德高望重的名门人士，右边是妃嫔和宫人，元虎魃和元睿擎都站在左边。
老汗王慢步走到往筑台走上去，走到祭台前再转过身来展开双臂睨向众人。
众人忙摁肩单膝跪下来低下头去。
“先知天女、瑶池天女到！”
随后看见两架步辇各自由八个侍卫同步抬过来，还有一群掌灯的侍女紧跟在侧。
步辇轻轻落地，左右各两个太监抬着红毯子走出来，再由四个太监帮忙把红毯子打开一直延伸至老汗王的左右。
“请先知天女、瑶池天女上高台！”
两个挽着篮子的宫女随后走到红毯子侧，往红毯子的中央洒下金粉。
阿依玛沉沉吸了一口气，走下步辇，踩着撒在红毯上的金粉慢步走去。
吆喊的太监看了看左边未有所动的步辇，又忙张声喊道：“请瑶池天女上高台！”
过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动静。
太监急了一下忙喊：“请瑶池天女上高台！”
这下子，低着头跪在地上的人迷惑对看一眼，再暗暗扭头往步辇的方向看去。
已经走远的阿依玛也跟着止住脚步，迷惑扭头看去。
老汗王轻皱眉头，向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太监憋着寒气急急走到步辇旁边，看着纱幔里的佟若雨小声说道：“瑶池天女，请上高台。”
“若要走到汗王身边去，除非用鲜血铺出一条道路来。”佟若雨冷冷说道。
锋冷淡漠的声音，在夜色中凝固成一道血红的杀意，侵入每一个人的心窝
“……”站在步辇旁边的太监猛地噎了一口唾沫，四下寂静得可怕。
佟若雨冷厉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高台上被铁链捆绑的男子，冷冷说道：“先知天女预言，今日迎接天女的人都会因为一个腰缠百家绳的女子而遭大劫，若此劫不应，我，永远无法从这步辇走下去。”
听到她的声音，他那么在乎她的生死，束缚在架上的那人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要么是晕过去了，要么……这压根不是她的赫连翊。
“她们不都应劫了吗？”老汗王忙扬声道。
“还有一个人。”佟若雨寒戾的目光，紧盯着阿依玛的背影一字一顿说道，“这先知天女不是安然无恙吗？”
阿依玛顿时皱下眉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弧。
众人微吃一惊再把头压低一点。
未等老汗王发话，佟若雨紧接着淡淡说：“若没有先知天女的预言，恐怕今天的惨祸都可以避免，人只是因为害怕灾难而给自己制造灾难。若不把这令人惶恐不可终日的东西抹去，那么，美好永远只会躲在阴霾后面，谁也看不见。”
跪在地上妃嫔回心一想，若今天没有听到阿依玛的预言，恐怕符桐绝对不会去推那侍女一把，更加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老汗王为难地看向阿依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知有预知能力，能否预测到自己的未来？”佟若雨冷冷低念了句，随即从步辇破顶而出，继而凌空踏步向阿依玛甩出百家绳子。
阿依玛转过头来愕然怔了一下，竟忘了反应。
“小心！”元睿擎急喊了声，疾步扑上去搂着阿依玛躲开佟若雨的绳子。
“啊！”跌在他怀里的阿依玛痛喊一声。
元睿擎愕然垂下眼眸，就看见阿依玛的肩上插了一柄小刀。
跪在地上的人触电般站起来看向傲然凛立站在夜风中的佟若雨。
白衣蹁跹的她却带着令人发寒的嗜血杀意。
侍卫忙冲上前来拔剑把佟若雨包围。
“干什么？下去！下去！”元虎魃走出来凌厉叱喝，“没听到吗？瑶池仙女是在为先知天女造劫！还不赶紧滚下去！”
侍卫迟疑了一下忙退下去。
老汗王睨向佟若雨说：“既然先知天女已经应劫，那么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仪式了吧？”
佟若雨冷厉拂袖转回步辇里边，神情淡漠坐下来。
老汗王狠握拳头阴沉着脸紧盯着步辇。
为了接下来的战事，为了借她来鼓舞士气，他竭力让自己忍耐她的傲慢和放肆，冷声说道：“瑶池天女，你还想怎样？”
“我的两个侍女刚才被人杀了。”佟若雨冷声说道。
站在右边的人脸上多了几分异色。
顿了一会，佟若雨接着说：“既然汗王不忍失去先知天女，非得留着这个祸胎，那么，麻烦汗王请先知天女预测一下，谁又会因为我那两个倒霉的侍女而遭祸呢？”
“被杀呢？”老汗王喃喃低念了声，继而扬声凌厉叱喝，“岂有此理，谁敢在寡人眼皮底下草菅人命？”
他又睨向阿依玛说：“先知天女，你感应一下，到底谁如此天高地厚？谁该为这件事负责？”
负伤的阿依玛盯了一眼坐在步辇里的佟若雨。
她再故作微闭眼睛喃喃说道：“回汗王，在场的嫔妃都会因此事遭劫。”
“……”站在右边的人不由得浑身冒汗。
“为何？”老汗王撅起眉头问道。
“咳咳……”阿依玛难受地咳了几声。
元睿擎捂着她不停溢出血的伤口，扭头看向老汗王说：“汗父，阿依玛流血不止，还是先把她送到太医署诊治吧！”
“不……”阿依玛睁开眼睛双唇苍白喃喃说道，“先让我把话说完……她们一起指证符妃……担心遭祸降临，合谋杀了瑶池天女的两个侍女……和王后娘娘……她们……咳咳……”
“臣妾冤枉啊！”妃嫔们忙扑跪下来争先恐后喊道。
这一刻，佟若雨刻意肯定，真正杀害玥拉和阿葵的幕后黑手不是这群受惊的妃嫔。
而是这个心狠手辣的阿依玛。
没想到，她还派人杀了王后。
对，好不容易把王后打压下去，阿依玛怎么可能还让她有机会翻身呢？
即使是现在这个情形，阿依玛明知道下一步自己就是万劫不复了，但她还是执意这样走下去。
为元睿擎除去这一群令他恨彻心扉的女人。
为了元睿擎，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太监神色匆忙跑来说道：“汗王……王后娘娘殁了！”
老汗王微吃一惊，他虽然痛恨老王后的所作所为，但是绝对没有处死她的意思，毕竟夫妻两在风雨中走过了几十个年头。
“你们这群毒妇……”老汗王抖着怒指指向不停哭诉冤枉的妃嫔。
“这群妃子敢放肆作恶，定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所以才敢对王后下手。”佟若雨风轻云淡说道，“接下来遭难的，恐怕就是……”
“……”站在左边的人吃了一口寒气，忙跟着扑跪下来不敢说话。
“她……她……”阿依玛紧抓着元睿擎的手艰难低念，“她真的……真的……可以助你吗？”
元睿擎忙把她拦腰抱起来急切说道：“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太医……”
“吖……”
话音未落，就传来阿依玛强忍的痛喊声。
元睿擎呆滞了一下，止住脚步，不敢低头看她。
众人愕然愣住了。
阿依玛抽出小刀刺到了自己的心房去。
阿依玛从元睿擎的怀里挣扎下来，向前走了几步继而扑倒在地上，看向老汗王艰难说道：“汗王……人只是因为害怕灾难而给自己制造灾难……阿依玛愿意……愿意……以死为我们觉族拨开阴霾……但是……但是……阿依玛还有最后一个预言……觉族未来的君王必定是现在的拓主……否则……否则……全族覆灭……”
“……”老汗王摇晃了一下说不上话来。
“阿依玛！”元睿擎单膝跪过去把她抱起来。
阿依玛冲他微微一笑，十分满足地在他怀里倒下了。
“阿依玛！阿依玛！”元睿擎红着眼圈将她紧拥在怀里喃喃哭喊。
坐在步辇里的佟若雨黯然叹息。
终究，自己逼死了一个痴情的女子。
各为其主，各怀目的，生死相博，或者对，或者错，这都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她又想起了赫连祯的太子妃，同样是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生的女人，落得同样的下场。
“这一刻之前的事情，寡人不作任何追究，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老汗王凌厉吆喝一声，“先知天女阿依玛已经带走所有的灾难，接下来，我们觉族要走向光明！要遇见美好！”
“恭送先知仙女归天！”跪在地上的人忙伏身叩首不停重复宣喊，“汗王千秋万岁！觉族永垂不朽！”
佟若雨沉沉吸了一口气。
这老汗王很理智，他清楚不能一次动摇所有家族，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更加要全族团结一致。
所以，他宁愿姑息所有过错，也必须让全民把注意力集中在战事上。
老汗王扬起手来，激动的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老汗王忙吆声喊道：“祭祀正式开始！”
“汗王，”佟若雨随即从步辇走下来，双手交叠在身前慢步走过去淡笑说，“请允许我揭开这俘虏的头纱，我愿意为觉族即将到来的美好献出一滴血，预祝，我军大捷。”
“好！”老汗王激动吆喝一声。
佟若雨看着被铁链捆绑在木架上的人，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手心微微发热。
两个太监忙拖着另一张红毯走出来，接着刚才的红毯一直把它拖向木架。
元睿擎仍搂着阿依玛的尸体扭头看去。
佟若雨止了止脚步沉沉吸了一口气，再迈出半步。
“砰！”一声巨响。
两个不知猜到什么的太监顷刻间被炸成粉碎。
才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的佟若雨，和站在这里的老汗王被一股热流猛烈冲击，飞了开去。
“啊！”
“流沙！”
“汗王！”
元睿擎松开阿依玛的尸体，飞扑过去接住被冲击抛下来的佟若雨，两人沿着红毯滚了几圈。
“噗！”佟若雨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流沙！流沙！”元睿擎慌忙摇了摇她的肩膀，他擦了擦她的嘴角急切低念，“振作点，不是他……木架上的不是他……”
佟若雨微微舒了一口气，脑袋昏沉伏在他怀里。
“汗王！汗王！”
“汗父！”
抱着佟若雨的元睿擎又急切扭头看去。
老汗王咳了几声奄奄一息缓过起来。
元虎魃转向佟若雨看了一眼，继而怒指元睿擎质问：“元睿擎，这是你一手安排布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谋害汗王？”
“胡说八道！”元睿擎连忙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