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汐夜2015-10-25 01:456,449

  明明是温带海洋气候,却一直没有下雨,伦敦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阴雨连绵的感觉,这夏末秋初的英国,多少都有点反常,原本温润的国度,如今大太阳居然一直高居不下,这不由得让一些本想去地中海晒日光浴的家庭,打消了旅游的念头……

  所以,如果你是最近才来到英国的,你听到的最常讨论的话题,除了普拉姆,就是这个了。

  然而……

  “来了,普拉姆寒流……”对着电视里不断滚动的字幕,诺亚翘起了自己淡淡的唇角。

  这个词,不错,很有艺术感……

  “昨夜23时22分,英国华尔登总公司遭受到普拉姆伯爵的黑客攻击,飞雪红梅的画面持续了2分03秒,当地的警署以及ICPO的英国分局,已经对该公司的所有成员,采取了积极保护措施,以阻止普拉姆伯爵的暗杀活动……”

  世界新闻,当然是全球通报的,所以,任何人都能看到,自然,也包括这两个人……

  “你打算怎么进去?”蓝色的眼睛悠闲的看向在屋内不断走动忙碌的少年,语气中略带了点挑衅的味道。

  终于成功挑起了卡维尔的一抹恼色,可棕发男孩却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紫色的眸子也在继续严密检查着自己大大的挎包,不肯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很清楚,一丝一毫的失误,对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而对于这一点,与她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犯罪,从来就没让她插手的意思。

  这是从那天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他,是游戏者,而她,是观赏着……

  “警方进不去的地方,不代表我也进不去,”卡维尔直起腰来,满意的拉上了挎包的拉链,然后又马上打开了自己的那台手提电脑,查看着这些非同寻常的资料,薄唇轻启,“不过,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席尔居然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没错,席尔•克莱因,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昨夜黑客攻击之后,卡尔登公司就被警方严密的保护了起来,在第一时间,警察就做出了明确的指令,要求卡尔登公司的所有成员都聚集在公司里,不许外出,而公司的外围则有层层警方把守,只是,十分遗憾,警方无法对席尔进行有效地保护,因为从昨夜开始,他就拒绝见任何人,只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而办公室的外围则是他的私人保镖;他决不允许警方进入这里一步。

  做到了这种程度,相信所有人都看得这份清楚——普拉姆伯爵的目标,就是他。

  席尔•克莱因。

  这个卡尔登公司的董事长,这个贩毒组织的秘密成员,这个在幕后操控股市,导致多个竞争公司破产,最后逼得其中一个人上吊自杀的元凶。

  他是有罪的,卡维尔一直这样认为,但是不管怎样,就算席尔不久以后真的会被警察带走,他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这,就是卡维尔所谓的“正义”。

  不过。事实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与哥哥徐飞完全不同,卡维尔的思想总是这样难测,这样极端,他当然不会知道,当年他的哥哥,竭尽全力不让他插手那个案子,就是怕他会走上这条荆棘之路,然而……

  “席尔拒绝警察的保护,是因为他害怕,因为他不信任警察。”男孩紫色的眼睛此刻异常的明亮,他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始猜测起席尔的心理,“因为自尊,所以怕警方,因为心虚,所以怕普拉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对我也是有利的,警察想接近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无法信任的人就无法靠近,那么……”

  少年充满英气的眉宇轻轻簇在了一起,因为遇到了难点,所以手头的工作也完完全全停止了下来,而身旁的诺亚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卡维尔沉思。

  说起来可笑,连女孩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双沉思的眼眸,认真,敏锐,充满智慧,虽然这个人时不时的与自己作对,不过还是对这个人十分的感兴趣,说不定,看着他的复仇,真的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消遣呢……

  这样想着,这样看着,诺亚在心里不由的笑了,然而,男孩紧缩的眉头却猛地舒展开来,抬起来刚才略微低沉的头,然后迅速的在电脑上输入几行字,紧接着,又不出诺亚所料,卡维尔的微笑再次绽放在他那薄薄的唇角。

  果然,又有思路了吗?你还真是个天才的犯罪分子呢……

  并没有看到女孩的内心,少年的目光直指电脑上的那个人物——马尾,金色长发,绿色眸子——玛丽•布莱克……

  就用她了。

  螺旋桨嗡嗡的声音一直在头顶盘旋,大太阳低下,一架紧跟着一架,ICPO派来了四架援助的直升飞机,毫不懈怠的在外部对大楼进行严密的监视……

  而大楼的入口,情况则更为壮观,6名警察全副武装的排成一条直线,严密的把守着入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普拉姆今天回来吗?这么多警察……”一个男孩迟疑的问着他身旁的另一个观众,显然,对于普拉姆的这次袭击,他是表示怀疑的。

  的确,任谁看到警方的这个场面,大概都会有这个反应吧。

  “废话,当然会来,既然飞雪红梅都出现了,普拉姆伯爵就一定会现身。”

  男孩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咱们是不是来早了,这个时候,普拉姆不是不作案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个男孩笑着摇了摇自己的手指,一副教导的样子,“来晚了就找不到最佳观测点了,普拉姆伯爵的那套装束是十分帅气的,说不定等着看普拉姆如何打破警方界线达成目的的,远远比来看警察如何抓住普拉姆的人多……”

  人群一直没有散开,熙熙攘攘的讨论声也依旧在继续。

  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孩静静的站在人群中,碧绿的眼睛看着这座被重重包围的大楼,略有所思……

  这个笨蛋……

  韩深完全无法理解躲在屋内不肯出来的席尔到底是怎么想的,害怕警察带他进监狱?这似乎是以后的问题了吧,虽然还不清楚这个人究竟犯了什么罪,但是,按英国现在的法律来看,最多也只会判个无期,但是让普拉姆有机可乘的话,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警方一直与席尔的中间人进行着沟通交流,希望可以对他进行近身保护,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这个人,怎么会连这点认识都没有?

  烦闷直接冲击着韩深的胸腔,别说是近身保护了,他现在甚至连进入这栋大楼的权利都没有,那个崇拜他的小警员是这样告诉他的——卡尔登公司现在除了ICPO和警署的高级刑警之外,不存在其他的探案人。换句话说,韩深作为侦探,是根本进不去的。

  可恶!

  人群在逐渐的扩大,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普拉姆伯爵现身,就像在期待着一场最华美的魔术表演。

  只是,这场魔术的道具,是可以致人死命的武器……

  韩深挤在人群中心,但杂音并未影响他的意识。

  他要进去,无论如何,都要……

  “英国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余飞将程序中的平面图打开,仔细的研究着所有的出入口。

  “目前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吗?恩,很好,就这样……”

  话筒,耳机,余飞已经完全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了,虽然他无法亲临现场,但是,现场有了韩深,就足够了。

  因为——他们是兄弟。

  眼睛迅速在平面图上浏览者,余飞向韩深交流着自己的发现。

  “席尔现在在五楼的503,门口有四名保镖,从底楼到达五楼的通道总共有四条,紧急出口有两个,电梯有两座,目前这四条通道虽然被封的很紧,但并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是排水口吧,”虽然周围一片嘈杂,但余飞还是听清了韩深的这五个字,他不由的感谢了这种所谓的默契。

  “想办法混进去。”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是用短短的几个字给韩深做了最严肃的交代。

  他相信他,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头脑,也相信他作出的判断。

  所以,要想抓住普拉姆,没有两个人的绝对信任,没有两个人的通力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余飞,不要再去涉及英国的案件,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公安局长的声音彻彻底底的打断了余飞的行动,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陈云严肃的表情,却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扯下了耳机关上电脑。

  上海中心局里的警官们都在忙碌着,不过不是为这新一轮普拉姆攻击,而是正在通过普拉姆前一次在中国的犯罪中寻找线索,还有——那个被害人的罪行……

  下午两点整。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女孩,金色的长发,长长的马尾,碧绿的眼眸,带着几分犹豫,带着几分胆怯,轻轻地踏上公司的台阶。

  “我,是公司的职员,前几天一直在度假,所以现在才知道公司的事情……”很轻柔的声音,女孩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竟让门口的警员生出了一丝愧疚。

  保护对象基本已经可以锁定为席尔•克莱因了,说实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征集公司其他人了,当然,这种话,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按照规定,凡是公司的职员都要进去这栋建筑进行为时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既然这个女孩已经到了这儿,总不能把人家再赶回去了吧……

  “你的名字……”这是程序,无论任何人想要进入这栋大楼,都必须有的验证。

  “珍妮•布莱克”女孩轻轻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片刻之后,似乎得到了公司领导人的确认,六名警员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珍妮•布莱克抬起头缓缓走进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微风拂过女孩的金发,长长的马尾飞散了一下,在风停了的那一刻,又乖巧的荡回女孩的脑后。

  路过金属检测装置,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身后的警察放心的重新回归岗位。

  这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女孩静静的在偌大的大厅里行进,直到她等待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布莱克小姐,这边。”一位带着枪的黑衣男子叫住了她,并为她带路,没有多问什么,她紧紧跟上了男人。

  她怎会不清楚,这个目的地,正是席尔•克莱因的办公室。

  进来了……

  韩深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花园里狭长的排水管道真是帮了他的大忙,还没多庆幸一下,巡视的警察便渐渐的靠近了。

  脚步声终于没再继续靠近,松了一口气,男孩摁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虽然说这里有了警察的保护,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但是……

  他一直认为,普拉姆要要混入这里,就必须是一名警察,除了这点,他想不到其他的渠道。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找到503,密切监视着那里的一举一动,最好是……

  能够混进去……

  “请进。”保镖为珍妮打开了门。

  皮椅上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稳稳的坐在那里,神情十分冷漠,他做了一个手势,屋内的四名保镖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安静的可怕,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你不是珍妮……”

  心猛然一震,手心也已经微微渗出了汗水,在与男人对视了许久,女孩终于低下了头。“父亲……”

  虽然声音非常的细弱,但是男人听的却十分清楚。一丝震撼还没等完全退却,疑惑又再次爬上了那老谋深算的脸。

  “你是玛丽?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我……”女孩咬住颤抖的唇只是吐出了这一个字,她本来来这里就不是自愿的,现在居然还要受到这位“父亲”质疑,恼怒,悲愤,现在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已经涌入了女孩的心扉,但就算这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也是绝对不能忘记的。

  “我可以带你逃走,父亲……”

  “你……”男人方才冷漠而又怀疑的表情在这一句话之后竟然烟消云散,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办公桌绕到女孩的跟前,紧紧的摁住她的肩膀。

  “我们终于见面了……”

  无视这个男人的激动,无视这个男人眼中闪出的泪光,也无视这个男人究竟用了几分真情几分演技来投入这场戏,女孩别过头去,表情十分冷淡。

  “为什么要丢下母亲……”

  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已经看透了一切,但是却等待着他自己说出真相,在她面前,真的可以撒谎吗?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然后将放在女孩肩上的手缓缓收回。

  “对不起……”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试试运气。

  蓝色的清洁装,大大的拖把,韩深的这身装束让自己都感到可笑,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这样,说不定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席尔。

  他不由得一阵兴奋,大步向503走去……

  “只有这么一句吗?”金发女孩冷冷的回复了这个法律上并不承认的父亲,语气中的不屑与淡然,让男人再次感到寒冷。

  难道不行吗?要把这个女孩拉拢过来,还要采取些什么手段……

  席尔•克莱因自顾自的思考着,却根本无法理解面前这个女孩的心理。

  她是他的私生女——玛丽•布莱克。

  和所有的私生子一样,玛丽从小就遭受着别人的歧视,没有人看得起她,没有人在乎她,唯一在乎她的人和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只有她的母亲。

  眼泪,瞬间滑落,金发女孩碧绿的眼眸里,溢满了清澈的泪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寂寞,都在这位“父亲”的面前流淌出来,女孩呜咽着,男人”心痛”的把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男人的怀抱更紧了,双臂紧紧的扣住女孩纤弱的身体……

  女孩不由的垂下了眼睑,轻轻瞄着手表。

  2点31分。

  “父亲,我们一起去看母亲吧……”女孩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认真。她在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男人迟疑了,一时之间竟然放开了她,别过头去,这不由得令女孩心中一紧。

  “父亲,难道您不想见母亲吗?”明明已经看透了他的演技,但是绿眼睛里还是配合的闪烁出深深的失望与不解。

  “我……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没有了外面警察的保护,普拉姆会杀了我,无论逃到哪里,警察也都会找回我。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抛下我们吗?”彻底对眼前的人失望了,玛丽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害怕普拉姆就到了这个地步吗?害怕警察就到了这种程度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躲在这里,结局会有多么好吗?”女孩更加激动了,不断震落愤恼的泪水,“你太让我失望了……”

  “玛丽,我……”熟稔的演技让男人扮演的十分出色,他眼中闪烁出来的动摇与疑惑,如今竟让女孩暗暗钦佩。

  这个时候,只要在一点鼓励……

  “所以,父亲,逃吧,我们一起走,母亲听说你的情况,已经在地中海的一处海边别墅等着我们过去,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一起逃走,这是希望啊……”

  男人“犹豫”着看着女孩,双手不断的摩擦着裤缝。

  他在迟疑……

  女孩不再说话,只是用她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父亲,那里面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渴求,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可以理解为她在等待着他的回复吗,既然他是她的父亲,那么他就应该有责任对这个女孩作出承诺。

  席尔的拳头猛然一紧,抬起头,终于说出了女孩期待已久的话。

  “一起走吧,我们……”

  怎么都出来了?韩深不由得一怔,余飞明明说门口只有四位保镖,现在居然又多了四个,难道是里面的保镖都出来了吗?

  谁在里面,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还有什么人要见……

  不敢轻举妄动,韩深从容的掠过门口的八名保镖,然后在墙的另一边,小心窥探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玛丽,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想到排水口……”男人拉着女孩在地下停车场里飞奔,金色的长发在奔跑中不停的跳跃。

  他们在逃亡……

  男人终于找到了这个他可以逃走的方法,这个他可以逃走的理由,只要这样他就能够活下去……

  所以,他要逃……

  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逃走,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反正要死的人了,还有了这么一个人的从中协助,何不就这样在此一搏呢?

  被拉着的女孩表情十分的冷酷,她垂下了眼睑……

  2时48分。

  时间快到了。

  不对,情况不对,韩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要是再不进去,就会出现不得了的大事。说不定现在已经……

  韩深快步上前,八名保镖马上上前拦住这个有问题的清洁工,不再在乎这些人的阻挡,韩深急而猛的砸着办公室的大门。

  没有反应。

  所有人都愣住了。

  韩深又砸了几下,依旧是这个结果。

  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不祥的气息,九个人迅速一起打开了门。

  空空如也,人,消失了……

  黑色的车在马路上飞驰,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到倒退的树木,迅速向后奔跑的行人,都在说明这样一个事实。

  “轻松”而又“幸福”的表情荡漾在饱经沧桑的脸颊上。

  他很幸福,他逃出来了,现在就算普拉姆来杀他,他也不会是一个人死。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他就不怕。

  女孩继续把持着方向盘,使车子以不变的速度继续前进。

  这里的巡警并不多,所以,现在即使超速,被追赶的可能性也不大,况且——也跑不了多远了,女孩再次低下头。

  3时03分。

  时间到了……

  “玛丽,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地中海吗?”男人通过轿车前面的镜子看着女孩如冰山无表情的脸,迟疑的问了这么一句。

  “去哪吗,地狱如何?”明明是女孩的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传入了耳膜,令席尔不由得一惊。

  “你,你……”

  “怎么这样,父亲”女孩诡异的微笑绽放在了脸上,她不慌不忙的转过头去,拿下金色假发向前靠近,轻轻的呼吸已经喷到了席尔的面门,如同一只饥饿的眼镜蛇,正张着血盆大口,观望这自己的囊中猎物。

  “居然连亲生女儿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还真是个称职的父亲呢……”

  “你……到底……”

  笑得更加诡异了,“金发女孩”终于停止了对席尔的再度靠近,充满磁性的男音,如今听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吗?普拉姆伯爵……”

  VAX2269,诺亚方舟开发出的新型药剂,通过刺激人的声腺致使服用者的声音发生巨大改变的药物。由于目前只是处于实验阶段,这种药剂的持续时间比较短,最多可以维持一个小时……

  “今日下午3时16分,在贝尔街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发现了卡尔登公司的董事长席尔•克莱因的尸体,中枪部位在心脏……现场有一株白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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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噬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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