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以普拉姆伯爵的身份现身,但是普拉姆伯爵还是得手了,就从这栋警备森严的建筑物里……
席尔•克莱因的办公室里,有一间侧门,他,就是通过这个,然后,跟韩深一样利用了排水口……
为什么他要逃走?有什么支撑着他逃走吗?
余飞打开了英国警部传来的资料,仔细的翻阅着,电脑主机也发出“嗡嗡”的吵闹声,令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更加安静……
下午3点左右,席尔•克莱因在贝尔街被杀,下午2点之前,他还在办公室里,但是下午两点之后,他接见了一个叫做珍妮•布莱克的女孩,此后两个人一直在办公室里……
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他们究竟是再说些什么,从现在的情况看出来了,说服他的人就是珍妮•布莱克,可是就算是这样样,她又是怎样说服他逃走的……明明不在卡尔登公司职员名单的人,为什么要撒谎让她进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
英国警方目前还没有查处更多的信息,现在所有的一切也只能猜测……
如果这样的话……余飞托起了下巴。
这个孩子……
不远处,一位警官已经站在门口不由明明已经凌晨了,所有人都已经下班,只有他……
英国那边现在也正在全面搜查珍妮•布莱克的资料,结果却查出了这位金发女郎早已经在17年前自杀了,而她的女儿,玛丽•布莱克也在今年3月份因车祸丧生……
是,死去的灵魂来复仇了吗?还是……
“休息一下吧……”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余飞的肩膀,余飞不由得全身一震,转头才看到韩林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担忧而又无奈。
“没事,”他强打精神一笑,“再过4个小时,大家就来上班了,这段时间说不定还可以掌握一些重要的线索……”
紫色眼睛里布着血丝,肤色也略显苍白,明显过度劳累了,韩林担忧的眯起了眼,三年前的重伤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痊愈,虽然不由得有些担心,但是老警官也是很明白的。
他动摇不了他,就像他改变不了他的父亲,俆雄一样……
这个孩子,就是徐雄的儿子,徐飞……
这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闲谈,玩乐,统一一致的把目光聚集到两个人的身上。
韩深左手顶住脑袋,右手拿着钢笔,洁白的纸张已经印上了蓝色的墨水……
卡维尔右手顶住脑袋,左手捏着书页,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眼睛,都是闭上的……
“韩深,卡维尔,跟我来办公室!”河东狮吼的一声顿时打破了两个男孩的清梦,少年们慢慢的同时起身,慢慢的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迷迷糊糊的一前一后向办公室走去……
“他们……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天天晚上都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上午就成这样了……”
“恩恩恩,估计他们两个人很难活着回来了这回……”
3万字的检讨,外加扣二十的学分……
卡维尔韩深听着这样的宣判,无动于衷,随口应了几句,就又回到了教室。
天知道,昨天一天他们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
昨天上午,韩深就一直被挤在人群中,终于小心翼翼的潜入了大楼,结果席尔却还是被谋杀了,而自己昨天下午也直接被扭送到了警署,多亏了英国警署的警长认识他这个推理狂以及余飞联络的ICPO人员的保释,现在的他才能回到这里上课……
而卡维尔……
昨天早上开始,如何潜入卡尔登公司就一直是他困扰的问题,虽然已经有了作战计划,但是等待机会也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那细细的高跟鞋也把他累得生疼,与席尔•克莱因周旋的对手戏,更是让他几乎虚脱了……
真累啊……
两个男孩又步调一致的趴在了光滑的桌面上,重新进入了梦乡,在众目睽睽之下……
打从很久以前,普拉姆就搜集了大量关于席尔•克莱因的资料,在得知珍妮•布莱克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自己或者命令其他人化装成珍妮•布莱克的身份进入卡尔登公司,然后又以这个特殊的身份把席尔骗了出来……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余飞轻轻松了一口气,通宵的工作也只是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相反却让他把对手的实力看得更加清楚……
很强,很强的对手,强到可以无时无刻不在犯罪,私人秘密、警方资料、国家情报……这个罪犯在这秘密的海洋中肆无忌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刺探别人的秘密。
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男人对着枪口,痛苦的嗫嚅着,而举着枪的女人表情如冰山般冷酷。
“你不是爱我吗?”
男人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渐渐染红了男人的手……
“佐克,怪你自己吧,”女人邪笑着拉开了保险,“你的错就是,你爱上了一名间谍……”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女人干净利索的扣下了扳机——“嘭!”
汩汩的血液从应声倒地的男人暗红的伤口中流淌出来。鲜红,洁白的地面竟然一片鲜红,宛如一朵巨大的莲花绽放在纯白的地面上……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唏嘘。
卡维尔轻轻睁了睁困乏的双眼,然而——紫色眸子下一秒就放大了瞳孔,震惊与恐惧全部从放大的瞳孔里溢了出来,方才昏昏欲睡的卡维尔,现在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今年全球最受欢迎的影片《血色铃兰》的最后片段,萨克维尔高校选择今天在水幕影院播放了这部大型电影……
为……为什么这么像……
如莲花绽放的鲜血,黑色的枪伤,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
“卡维尔,喂,你怎么了,醒醒啊!”
这……是什么……
卡维尔摇了摇头,希望可以看清楚……
法庭上低头无语的男人,好多好多人在一旁议论不断。
“证据确凿,徐雄贩卖国家情报罪名成立!”
是……是父亲!
“他是被冤枉的!”卡维尔大声喊着,却没有一个人来听他讲话,也没有任何人来看向他,不想再失去,他跑上前想抓住男人的手臂,结果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血,血的玫瑰在白色的大理石上绽放,女人倒在血泊之中,白色的裙子血迹斑斑,黑洞洞的太阳穴,不断流出汩汩的鲜血……
“不要看!”一个少年跑到男孩跟前,蒙住了他的眼睛,“翼,坚强点,不要怕!”
谁,谁在说话……
“一切还没有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干净医务室里,医生正在为卡维尔输液,学生会的大家,班里的同学全都挤在了门外,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苍白的脸颊,没有一点血色,发白的嘴唇也因为缺水而干裂开来,紧紧蹙起的眉头,紫色的眸子也紧紧闭着,他似乎十分痛苦,时不时还颤抖一下,医生将一条冰冷的毛巾搭在了男孩滚热的额头上……
“母亲……不是……自杀……”小男孩在少年的怀里呜咽,少年单膝跪在地上,紧紧把他用双臂扣紧,低着头不肯放开。
“我知道,我都知道……”
血,顺着冰冷的匕首流淌了下来,在熟睡的男孩脸上绽放着红色的莲花,熟睡的紫眸微微睁开……
看见了,那宛如吸血鬼邪恶狰狞的脸,看见了,少年抓住匕首白刃的手鲜血淋漓,感受到了,少年那鲜血的温度……
“啊——!”男孩充满恐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夜幕中……
“他怎么样了,怎么那么吓人……”莎莉在医生还没出门时就抓紧了他,大家也马上围到他的周围,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放心吧,这个男孩只是压力太大了,太累了……”
仿佛得到了一颗定心丸,众人不由的出了一口气。
压力太大?这个家伙天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
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
白色的布,惨白的脸,医生无可奈何的摇着头,为少年盖上白布,男孩轻轻的把少年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温和的笑着。
夕阳红透了半边天,白色的病房此刻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伴随着少年的生命,慢慢的沉沦,沉沦……
太阳落山了……
窗帘动了一下,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他在追他,他要杀了他,男孩慌忙的拾起地上的手枪……
妖艳的血色莲花再次绽放在卡维尔的眼前……
他看见了,他全都听见了,这,这都是他的过去……
韩深坐在男孩的床边,心痛的皱起了眉。
惨白的脸憔悴的吓人,头上还不停的冒着冷汗,男孩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眉毛也依旧没有舒展开……
看来真是积累了不少的压力和劳累……
莎莉、蕾拉和卡罗琳去买东西了,约斯特和尼尔学长也先去学生会去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所以,这个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很安静,真的很安静……
甚至连点滴滴落的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深再次俯瞰病床上的男孩——英俊的面庞,修长的眉宇,高挺的鼻梁,白净的皮肤,线条分明的唇,还有,那紧闭的紫色眼眸……
有点像,真的有点像……
还记得3年前表哥余飞住进他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同样的感觉……
他注视着这个男孩,继续挖掘着他和余飞之间的相似之处……
过了一会,在韩深的注视下,眉宇轻轻一皱之后渐渐舒展开来,慢慢疲惫的睁开了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只是,那里面充满了深深地哀伤与无助……
怎么?做梦了吗?
刚刚还准备大声的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这回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紫色的眼睛轻轻转动了一下,似乎调整好了焦距,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意识,然后他那干涸的嘴唇轻轻张启——“谢谢你。”
韩深愣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卡维尔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让他先前准备的“医生的COPY文档”直接被丢进了回收站。
“怎么这样……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温和的向卡维尔一笑,黑发男孩的笑犹如一股暖流直接涌进了他冰冷的心,那感觉就像春天和煦的阳光,冰冷的雪水渐渐的融汇成了小溪,潺潺的向远方奔去……
朋友……我……有朋友吗?
“没错,韩深是卡维尔•兰克斯特的朋友,永远都是。”黑发男孩看着少年那天真的紫眸带着微笑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卡维尔•兰克斯特?紫色的眼睛略微一沉。
是啊,韩深是卡维尔•兰克斯特的朋友……
而不是俆翼和普拉姆的朋友……
“伯爵,你回来晚了。”女孩抚着大海豚纯蓝色的毛“遗憾”的向他诉说着,他错过了多少她刚才买回来的美食。
虽然,那些钱都是他出的。
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忽略身边的女孩,少年疲惫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诺亚这回似乎也感觉出了气愤的异常,蓝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深深陷在沙发中的卡维尔——他,怎么了……
第一次这么疲惫,第一次这么忧郁,这是一个月他们相见以来,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态。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母亲,哥哥都被杀了,我,还能做什么……
“翼,你还记得我吗?”“我告诉你,你别想伤害他!”“我看着你睡,放心吧,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突然之间过去的声音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在那一刻溢满了卡维尔的脑子,他抱着自己快要炸裂的头,痛苦的低了下去。
“放心,我是被冤枉的,法律会给我公道的……”
“你想干什么!放开他!”
……没有终止的声音不断在男孩头脑中盘旋,男孩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而痛苦的表情却被埋藏在阴影之中,不让任何人看见。
“你……”
诺亚坐在床上,离得远远的并没有接近他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男孩痛苦的波动。
“一切还没有结束,这只是个开始。”
只是开始——紫色眸子在阴影中猛然抬了起来,只是开始怎样,表情异常坚定与从容,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向洒着月光的窗口走去——冷冷的月光洒在了男孩那俊逸的脸颊,与身后的昏暗勾勒出明暗分界线——对,这就是我生存的目的,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