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节 我是农民
天涯草人2015-10-25 01:443,540

  高中生涯已悄无声息的就度过了六分之一,真是逝者如斯啊!现在想想,往事也历历在目,当真是弹指一挥间。

  有时候骆红总在想是不是跑到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去验证一下爱因斯坦的论断是否正确,顺便也许也能找回自己在不经意间失落的童年。

  但是现在他却有很多人、很多事情、很多东西舍不得也放不下了。

  眼前,首先不能忘本的就是他只是一个农民。

  那颗受到特异功能洗礼过的大脑已经想过了很多事:将来自己将何去何从?这上天的恩赐又会不会在某一天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上天选中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呢?总之自己今后的命运恐怕都得受到特异功能的左右了。

  但是假设一下:万一真有一天当自己都习惯了那种奇妙的生活后特异功能却突然离自己而去,自己都没什么特长了可该怎么生活?

  不是看不起下苦力的普通却也光荣的劳动者,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不愿寄人篱下。

  平凡的日子虽然好但总得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作保障。

  至于人生伴侣,当然是乔郁儿!骆红发现他已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她的。虽然可能到最后不一定能走到一起,但骆红一定不能去面对!

  打那个被自己称作了经济来源的篮球赛可让骆红学习都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也知道什么都应该以学习为主,所以从下学期开始是该多花些时间在学习上了,不然落下太多了以后可不好补。

  还有几个月不见,父母都更憔悴更显衰老了,在假期也得为他们但其实也是为自己做点事。

  父母给他安排的是把锯得整齐的竹筒破开,削成一枝一枝的大小相当的竹签。

  这活很轻巧,骆红都可以坐在凉板沙发上边烤着火边看电视边做。只需机械的反复那一个动作,握着刀一刀一刀的破竹。但却练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刀法来。握刀的手经常被麻痹得活动不开,手有时也会被刀打起水泡。

  那竹签可是母亲做香的最基本的材料。

  而骆红破开的是湿竹签,太阳天倒还可以拿出去晒。但现在是冬天,破开来就绑成一小捆一小捆的放到火炉的高处,放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干了。然后就可以以此为基础做成进庙参拜、祭祀、过年过节都得烧点、甚至兄弟结义、拜师时也得烧上三枝的那种高香。

  当然只是竹签是做不出来的,还需要很多其它的原材料。

  这些材料都可以用尘埃来形容:糯叶,干后沾水具有黏性,但叶子从树上摘下来是湿的,得先把糯叶晒干到一捏就碎,再用家用的玉米粉碎机用最细的肉眼几乎看不出有孔的筛子打磨得比做汤圆要用的糯米面、做馒头的面粉还要细。

  碎木屑,放到大锅里炒糊,也磨得和糯叶末一般。这种材料用炭灰也可以代替。

  最后是柏树的青叶,这是用来保证香的颜色的。我们看到的红色的香那是用机器做出来的,那里面多含的是化学物品。手工做的一般都是青色。也许不是很均匀,但绝对比机器做出来的安全。

  用水把竹签和这些粉末按一定的程序和步骤巧妙的组合起来,就是这种奇妙的组合,晒干后就是点燃可以发出缕缕青烟和散发出好闻的气味的香了。

  这是一项经济来源,家里的日常开支乃至骆红的生活费都倚仗着它。

  而香的产生过程也需要天公作美,如果太阳不够辣在一天之内晒不干就会泛黄,外面的一层薄薄的青面会因晚上潮气被里面焦糊的粉末吞噬然后共体。这样的香拿到市场上去卖其价格就会大打折扣。

  但冬天又从哪里来大太阳?所做出的也只能是泛黄的货色了。还得拿到火炉边烘烤才能干。在屋子里烘烤的时候香会占上很大一片空间,吃饭的时候看着不顺眼,有客人来了得让人家坐火边,还得再滕出位置。

  所幸这样的香影响美观却不影响效果,插到香炉里还是可以让各路神仙佛陀及自家的祖先饱餐一顿的。

  但这活可是苦极了做香的人,成天的和这些细致入微的灰尘打交道,夏天做完后马上打水来洗澡,水再多都能被洗黑;冬天虽把头把身体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蛮热乎,但热情的尘埃也是无孔不入的,口罩围裙解下,印入别人眼帘的做香人还是个大花脸。就是不做香在一边站着都够受罪的。

  但因为经济效益还过得去,很多很讲究的人也不计前嫌的加入这一队伍。队伍也在不断的壮大。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早早就起来忙活大半天后还得去干别的农活,寿命也不知得减短多少。

  但为了孩子上学、为了支撑起这个家,母亲忍受着。弟弟也被母亲拉去把装在竹筒里的湿香端到桩子上晾着。

  母亲驼着背成天的站在作坊前不辞劳苦的辛勤工作,骆红还心安理得的在电视下面烤着火,煤也很贵呢!骆红已觉得自己很混蛋,想想在学校的所做所为他更是羞愧难当。

  自己怎么这么不成器呢?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自己这辈子可都完了!父母的辛苦也会白费。自己还没有一点压迫感的在学校虚度光阴,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曾经自己也是以早恋为耻的,觉得那简直是幼稚。可现在倒好,自己不但步入了那个光荣的行列中,还忙得不亦乐乎!这不简直罪恶滔天了吗?

  但同时他又很矛盾:他对乔郁儿一往情深,也要算好事多磨的两个人才走到一起来,自己怎么可以再去怀疑这段感情呢?但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自然不能要人家跟着自己过什么男耕女织的生活,那不还是努力吗?而且自己也开始信奉在一起就不用害怕失去,努力也更有意义。然后再去用心呵护栽培吧!

  而父亲,因为大多数人家都迷信着做香是在为佛祖神灵做事,因此做香的人可不能接触新生的生命体。因为那带着血腥,带着前世的罪孽。骆红家养了好几头母猪,猪崽价格好的话,卖了也会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但小猪可不能只让母猪带,人也得帮帮忙才能保证猪崽的成活率,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不怕脏不怕苦的父亲。

  作为专业的农民,当然不可能只是干做香养猪这最多被算做副业的行当。在农村占重头戏的始终还是农业。

  为了供骆红读书,父母从外出打工的骆红兄长辈甚至侄儿辈的人家租来他们不能打理的土地。

  此刻虽是闲时,但农活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天气好了骆红就带着弟弟去除油菜田里的杂草,那些草背回来喂牛,牛可爱吃了。

  而父亲在兄弟俩把草除完后用两只大粪桶挑着跑起来一晃一荡的猪粪水去浇淋油菜,这也是养分。

  另外还要把荒着的或作物收获了的土给翻一下。说来惭愧,骆红作为一个农民,也这么大了,却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挖过一次土,就是挖也是一开始就卖力的把锄头乱挥一气,搞累了就不干了。而且通常没挖几锄就把手打起水泡,妈妈常说他那是一双娇生惯养的小姐手。

  今年骆红说什么也要好好挖了。因为父母实在是太辛苦了。而这次的挖土骆红也很有兴趣:是挖田里的,但主要的是挖出来用来种西瓜,这可是高产的经济作物。而且全家人都爱吃。

  一开始这里并不种西瓜的,这还是一个外地到这里来租田种的带进来的,当时他到处游说也只有一家一起种,收获之后很多人眼红了,纷纷跟风。

  骆红家也是去年才开始种植,也算小小的尝到了些甜头,今年准备阔大规模。

  像他们家一样的家庭有很多,这一来十里八乡就全是西瓜了。这让骆红有些担心,市场的需求有那么大吗?盲目的阔大生产就能获得更多的经济效益?

  但他又不敢说,这样会挫伤劳动者的积极性。而且他成为乌鸦嘴最不好过的其实就是他自己。那就听天由命吧!但愿别的地方不像他们这里这样,外地都没竞争对手那更好了。

  所以还是下田挖西瓜沟去,挖好了还是父亲挑来作为养分的牛粪。但愿来年不仅大丰收,而且还能卖个好价钱吧!

  家里也并不是十分的和谐的:父母经常会因为钱的问题而吵架。

  而让骆红都有些看不过去的就是父亲的烟了。不知为什么,自上高中以来他就很反感烟味,让他觉得恶心,甚至闻多了恐怕还得晕过去。

  学生嘛耍帅,不拿自己的健康当回事,抽父母的血汗钱,对他们反感无可厚非。但现在即使是面对的他的父亲,他也照样有那种感觉。

  那东西也不能当饭吃,烟盒上自身也标有“吸烟有害健康”,为什么家庭观念那么强烈的父亲、那个鼎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父亲会对那玩意那么钟情、那么乐此不彼呢?和让人上瘾的毒品又有什么两样?害人害己。

  骆红深受二手烟之害,对这“香烟”当真是深恶痛绝。父母那么辛苦,要排解压力适当的喝酒也可以,与其花钱去抽烟倒不如买点营养品来吃。

  而且父亲抽烟对弟弟也有很大影响,骆红经常发现弟弟抽父亲放在一边的点燃的烟,甚至一支一支的偷偷抽!弟弟可才十三岁啊!

  骆红劝过父亲几次,但每次都引得他大发雷霆。久而久之骆红也只能是从自己做起了。他这个年纪很多场面上的人都会递烟给他,骆红从来不屑要,而且马上走得远远的以避二手烟之祸。

  有时候他也在想或许应该接过来然后当着递烟的人扔掉再踩上两脚,但他也知道这样太不尊重人了。

  而想起往事更是可笑:自己小的时候和父亲站在一起,他抽的烟都是自己去商店买的。当然是有跑路费的。

  这份工作现在交给了弟弟,他每次出任务都兴高采烈但也得小心翼翼的,因为不能让母亲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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