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六想想也是,真的扒了个精光,曹荣给薛扬使了个眼色,薛扬偷偷地将衣服转移走了。曹荣装模作样地给那副臭皮囊拍了几下,马六一动不动了,连叫也叫不出来,原来被点穴了。接着曹荣走到帐篷外面捧了一把雪进来,对着薛扬奸笑道:“兄弟,三哥给你出出气,哈哈……”说完将冰雪均匀地撒到马六身上,马六混身变成了鸡皮疙瘩,上下牙齿直打架。
曹荣见差不多火候了,便对马六道:“我问你话,同意就眨一下眼睛,不同意就眨两下。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然爷爷我让你尝尝江南十八冰嘿嘿……”
马六焦急地眨了下眼睛,曹荣经过一番威逼利诱,达成共识,以后马六不准再欺负他们,不准向上级告密。这事就算结了。
这天晌午,蒙古五万铁骑就在距襄阳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望着黑压压的一大片,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宋方虽然也有六万多将士,但是被蒙古铁骑打怕了,个个也都有些心虚。守城将军赶忙召集战前准备会议,同时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这天夜里,都头把大伙都召集起来,原来守城将军下令今晚就趁蒙古兵车马劳顿,想去劫营骚扰。总共派四个营,大约两千将士去纵火呐喊,曹荣所在的都也率属于这四个营中的一个。
大部队很快集合完毕,借着雪天夜色的掩护,眼看就要靠近蒙古大营了。忽然四周火把刷的一下照亮整个夜空,原来蒙古兵已经布好口袋阵,等着宋兵来钻了。“杀呀,冲啊!”大约五千人左右的蒙古兵一下涌了出来将这支两千人的队伍团团围住,顿时杀声四起。
眼看敌众我寡,生死悬于一线,宋军统帅立刻下令:“快,快撤退!”宋兵得到将令后也拼命地想杀条血路撤退。
曹荣跟薛扬两人在一起曹荣拿刀,薛扬持剑,两人背靠背,一会格挡一会砍削,旋打着撤退。这时曹荣心里也顾不上来投军的目的是学武功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命要紧。周围充斥着厮杀声,人和马的悲鸣。曹荣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也忘了自己身上又多少处伤口,薛扬受的伤比曹荣还严重。看着己方的人数越来越少,两千人的队伍仅剩三四百人,曹荣心里阵阵感叹。不过总算是杀出重围,逃了出来。
回到营地里,曹荣才发现刚才自己所在的都出去一百人,只回来五人,都头也丧命了。因为自己的都市步军,机动能力差,被包围后想跑就很难了。随军医官过来简单地帮他们包扎了下伤口,上了些金疮药。曹荣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有多少血是自己的,只觉得体力严重透支,快要虚脱。那边薛扬躺下后一动不动,连医官给他上药动到伤口都不哼一声,因为他实在是连哼的力气都没了。
医官出去之后,曹荣走到薛扬旁边,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暂时帮他消除了些疼痛。薛扬向曹荣露出感激的眼神。接着曹荣就在他旁边打坐起来,运气调息了几个周天之后,曹荣觉得自己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疤了,疼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这次受伤比进牢之前的那次要稍微轻一些,所以曹荣还是能忍受得了。
接连几天,蒙古兵对襄阳城展开车轮战,不过自孟珙收复襄阳以来,南宋对襄阳也苦心经营了一段时间,城防十分坚固,兵员粮食储备得比较充分,所以蒙古兵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曹荣在这几天里也只好安心养病,这些天他都在仔细回味着那天夜里的激战,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杀人,因而印象也极其深刻。师傅的那句“武功是人创造的”经常在他耳边徘徊。
那晚的激战以少抗多,而且遭遇埋伏,己方的战士士气上已经输了一大半了。也多亏了曹荣有薛扬这个好兄弟,两人均舍己为人,充分地相信自己的兄弟,即使受伤了也毫无怨言。曹荣心里暗叹:在这种被围歼的局面下,要想逃生,必须要做到眼疾手快,随机应变。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都头教他们的招式都是那么简单,因为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情况下,根本容不下你有丝毫考虑的时间。
曹荣又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拿过一把剑唰唰唰地比划了起来,他要把这一战的成果消化掉。大约练了半个时辰,觉得颇有收获。但是觉得自己的速度跟那天晚上的没多大区别,只是现在招式比都头教的更加的简洁明了。怎么才能让自己的速度更快?要在敌人的刀砍到我之前毙敌于剑下,一味闪避是没多大用处的,被围殴的时候那么多兵器从四面八方攻过来,闪避的可能性太低了,只能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极致!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有内功的,如果自己运气来打会是怎样的呢?
想到这里,曹荣又拿起剑,运起“大明神功”,顿时浑身上下激昂澎湃,真气滚滚。曹荣随手一剑横削,前方不远的帐篷居然被剑气带动了一下。曹荣心中一喜,猛一运劲,朝身旁的木桩劈去。“原来是这样子啊,太好了!”看着碗口粗的木桩被他一剑劈掉一截,曹荣惊呼起来。欣喜若狂的曹荣忘情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越练越快,越舞心中越得意。
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半个时辰,曹荣气喘吁吁地趟到地上。奇怪,怎么一开始舞得那么快,后面越练觉得剑越重,累死我啦!曹荣这下总算明白了自己体内的真气还是非常薄弱的,他才修炼“大名神功”几个月,而且大伤初愈,能有刚才的表现已经很惊人了。看来不能随便就耗费真气,只能是在逃生的紧急状况下才用,不然真气耗完自己也累趴下不成肉饼才怪。
看到自己的大明神功有此奇效,曹荣更加感激自己的师傅了。每天晚上所有人睡着之后,他都自己盘膝打坐,不断地运气修炼,这也让他的内力有了不小地长进。
薛扬经过十几天的休息也慢慢复原了,曹荣在他身上点的那几下至今让他记忆犹新。“这臭三哥,原来武功这么厉害,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来当兵,要是我有那功夫早就到处行侠仗义去了。是了,我跟三哥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吧,让他教我功夫,他应该会答应吧?”薛扬自言自语道。
恰好曹荣过来看他,薛扬急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曹荣。曹荣二话没说一口就答应了,薛扬见曹荣一招一式地演示给他看,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样子。“三哥,你的招式怎么跟都头教的很像啊,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薛扬心中略有不满。
“是啊,我的招式都是都头教的,但是我稍微改进一下嘿嘿,你也那剑,我们打打看怎么样?”曹荣颇有些得意之色。
薛扬也拔出剑,互相示意一下就攻了过去。薛扬的招式跟都头教的基本一致,但是力道就差得远了,所以在曹荣看来感觉他攻过来的速度跟放慢动作一样。曹荣右手长剑一个横格,顺势左手握拳就到了薛扬的面门。不过由于是演练,他不会真打。薛扬见一个照面就被曹荣降服,心里既羞愧又佩服。
“三哥,你越来越厉害了,连都头教的武功你都敢改进。我们训练那会儿,谁做的动作不标准都要挨批,你现在这些招式要是让都头看到他估计也得批你呵呵。”
“薛扬,战场上务求置敌于死地,不然就是我们被敌人杀掉。只要利于我们使用的招式,不管它标准不标准,能最快地解决敌人才是第一要素。我们不能追求招式的标准而送了命啊!招式是都头教的,但战场上是我们在用,要从每次战斗中吸取经验教训,这样我们才会进步,才不容易丧命!你看好了啊,我把我改进的那些招式教给你,然后我们再用新招对打看看,不断总结,不断完善我们招式。”
曹荣说完便慢慢地演示了几遍,这薛扬的悟性也还不错,自己使了几遍也像模像样了。两个人又开始了新的对打,这次薛扬又多挨了几招。但是每次都让曹荣用莫名其妙的角度,或方式所制。接下来只要两人一有空闲就偷偷地对练,两人也因为不断地打斗而使招式越来越完善了。两人还给新创的战法取名——随风决,意思是随风而动,乘风而上。因为他们的招式还会继续根据风的变动而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