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想起小晴的口粮还没着落,便返回自己的房间,带上刀疤面具,悄悄推开窗户,溜出寺院,到镇上的集市买了些生肉,见肉铺旁边有个酱料坊,信步走进去买了些盐巴胡椒粉之类的调料,以备不时之需。想起小晴还没有安身之处,便又去找了家铁匠铺,定做了个铁笼子。
曹荣一手提着比上次那个还轻巧结实的铁笼,一手拿着猪肉,正要返回,发现市集旁边的告示上,人头攒动,凑近一看,果然是通缉自己的布告,不过画像却是没戴面具的样子。曹荣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返回寺院。
曹荣忽然又想起晴儿跟向怡芳,不知她们是否平安逃到陈大哥那里了。曹荣立刻去找住持商量了一下,派个弟子去临安找陈文龙,让他帮忙打探舒向二人的下落。
悉心照料完小晴,曹荣闲着无事便取出《武穆遗书》,认真地翻阅起来。
曹荣结合自身的经历,很快便融会贯通。曹荣见天色还早,索性盘膝打坐,修炼起来。自己这段时间疲于奔命,确实有些疏于练习了。
“父亲,您回来啦?”文道生恭敬地问道。
“咦?道儿,你怎么回来啦?”文天祥缓缓下轿,奇怪地看着文道生。
“爹爹,你回来啦!芳儿可想你了!”芳儿从闺房飞奔了出来,甜甜地叫道。
“嗯,哈哈……走吧,进去说吧!”见儿媳妇这么乖巧,文天祥老怀大慰。
“说吧,出什么事了?”文天祥缓缓坐在太师椅上,从容问道。
文道生道:“父亲,孩儿与大哥夜探皇宫,大哥亲自向皇上求要救兵。皇上亲口答允了,可是第二天便又将此事交给奸相处理,您说这救兵还能有戏吗?哎!”
“哎,当今圣上被奸臣所惑,终日沉湎于酒色,疏于朝政,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文天祥唏嘘不已。“那你又怎么会独自离开你大哥呢?怎么不叫他一起回来啊?”。
“大哥心灰意冷,便回老家去查探自己的冤案,不想儿时青梅竹马的小莲却为了钱将他出卖了。幸好我们机警,及时逃脱了。大哥说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静,等过阵子再回来找我们,让我先回来了。”文道生看了芳儿一眼,将早已拟好的话说了出来。
“哎!大哥过得好苦啊!”芳儿虽然早就听文道生说过这番话,此时仍旧眼眶通红,脸上愁云密布。
“是啊,这一连串的打击,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垮了,希望他能早日找回自我,重拾生活的信心。”文天祥感叹道。
饭后,文道生偷偷溜到文天祥的书房,仔细探听了一番,确认没人偷听,才悄声将近段时间的经历跟文天祥详细说了一遍。
“父亲,你说孩儿该如何是好啊?”文道生有些无助地问道。
文天祥脸色也暗淡下来,他也无法相信这么乖巧伶俐,贤淑孝顺的儿媳妇会是假的。“道儿,我看这事可能另有蹊跷,你走之后,芳儿经常坐着坐着就发呆了,为父看得出来,她是在想你。我不相信这么好的儿媳会是奸细,我反倒觉得你所说的那个归雁派掌门有问题。”文天祥果然姜是老的辣。
“父亲,此话怎讲?”文道生诧异道。
“你想啊,归雁派创立应该也有段时间了,她堂堂一个掌门,江湖上肯定都知道她叫什么。奸相耳目众多,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吗?奸相要是得知向家还有后人活在世上,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恐怕早就派人去端掉整个归雁派了。你们刚到归雁派,奸相的人后脚也跟着到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至于你们所说的向大人灵位,如果她有心要假扮向家后人,随便请个工匠刻个灵牌又有何难?照你刚才所说的,我看不仅这归雁派掌门有问题,那个方公子也很不简单。”
“莫非……父亲,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觊觎大哥手里的龙渊宝剑啊?”文道生闻言,手心直捏出汗来,大胆推测道。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任何假设都有可能。道儿,你最好立刻启程去找你大哥,将此事告诉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文天祥不由有些胆战心惊,曹荣可能还被蒙在鼓里,那个归雁派掌门要真的是别有所图的话,恐怕凶多吉少啊!
“父亲,孩儿现在也不知道大哥身在何处了。阵法的事情还没了解,我想曹大哥肯定会不时去联络丐帮,要不这样,我去找丐帮的弟子,让他们帮忙留意大哥的动向,一有大哥的消息我立刻赶去跟他汇合。您看行不?”文道生心里一波才平,另一波又起。
“嗯,也只好这样了。但愿小荣能逢凶化吉啊!”文天祥由衷地叹道。
“我这就去找丐帮弟子,父亲,您早点歇息吧!”
“嗯,你快点去办吧!”
第二天一早,曹荣便听到寺院里热闹异常,出来一看,好家伙,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啊。曹荣满脸困惑地来到住持的后堂,不解地问道:“大师,都大年三十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置办年货,还呆在寺院里做什么啊?”
住持捋了下花白的胡须,和颜悦色道:“呵呵……曹少侠有所不知啊!每年除夕之夜,都会有许多香客游人云集敝寺,聆听钟楼中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凡人一年中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响一百零八次,所有烦恼便可消除。他们既是在此辞旧迎新,又祈求新的一年里平安幸福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咚咚咚……”
伴随着一百零八响钟声,新的一年到来了,寒山寺四周燃起绚丽的烟花,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气息。不管认识与否,全都互相道贺着。“恭喜恭喜!新年好!恭喜发财!……”等祝贺声不绝于耳。
曹荣看了会儿烟花,默默地返回房间,新的一年了,可得好好打算打算才行。这段时间的变故实在太多了,人算不如天算啊!本来自己练武的最大目的就是报仇雪恨,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的目标又是什么呢?人总不能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吧!
曹荣想了许久,也没明确定下自己的目标,不由长叹道:“算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吧,只要是侠义道之事,都尽力而为吧!”
“孙长老,胡长老,怎么样,人到齐了没有?”在距离北玄武约二十里外的一个破旧宅院里,卢旺邦焦急地看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乞丐。
“帮主,您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万死不辞!”衣服较洁净的孙长老抱拳正色道。
“好!现在大家都去好好休息,天一亮咱们立刻出发!”卢旺邦拊掌叫好。
“帮主,为什么不趁现在摸黑过去端了他们?”衣衫褴褛的胡长老不解道。
“咱们的人刚到,人困马乏的,敌人以逸待劳,现在就去,岂不是白白送死?今晚是除夕夜,我想那些蒙古兵肯定也会欢宴一番,咱们明天一早杀将过去,他们肯定还在睡梦中呢!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卢旺邦越说越激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哈哈……帮主英明!”孙长老哈哈赞道。
胡长老见状,欲言又止,悻悻地告退了。
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吃了顿饱饭,浩浩荡荡地杀奔北玄武阵。
大部队行经一处峡谷,胡长老见地形对行军不利,上前对卢旺邦道:“帮主,这峡谷看起来有些古怪啊,我们大部队如果直接开进去,万一有埋伏,两头一堵我们就麻烦了啊!”
卢旺邦点了点头,皱眉道:“嗯,胡长老言之有理!稳妥起见,我先去前面打探一下,其他人原地警戒!”
孙长老急忙道:“帮主,我去吧!万一有埋伏的话,这么一大帮人还要你指挥才行啊!”
卢旺邦一想也是,嘱咐道:“那好,你小心一点!”
孙长老得令,使出轻功,飞快地朝峡谷掠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孙长老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微微喘着气道:“帮主,我查探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看来敌人真的跟帮主预料的一样,帮主真是英明!”
卢旺邦淡淡一笑道:“哈哈……那好,咱们快点行动,速战速决!”说完便当仁不让,第一个冲了出去。
孙长老落在后面对着那些乞丐们大声呼喝道:“快!快跟上!……”
当大队人马都进入峡谷之后,“轰隆隆……”一声巨响,队伍前头赫然落下一块万吨巨石,牢牢卡住峡谷的出口。
“不好!快撤!有埋伏!”卢旺邦跟胡长老,圆悟大师高声呐喊道。
众人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顿时乱成一团,互相挤压踩踏着想退出峡谷。
“轰隆隆……”几百个硕大的火球从峡谷上滚落下来,不但将退路牢牢堵住,而且一下子让众多丐帮子弟伤亡过半,登时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