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在田大妈的一声招呼下被簇拥着推进厨房门。
从外面看厨房,只不过是个农村里常见的泥土房子,进了厨房,也不见什么稀奇的,除过墙上的碗柜,窗户前的大案板以及靠墙的两个锅台,上面两个大锅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饭菜!
田大妈拨开我俩,径直走到案板跟前,我才发现本来在案板下面的柴草已被人拉出来堆在锅台旁边。
“来了,进来吗?”田大妈试探地问道。
“进来吧!”案板下面传出小芳的声音。
我倒是心生疑惑,案板下面没多大的地方,为什么让我们去案板下面,那下面最多也就能卷曲着身子待下两个成年人啊!
田大妈不由分说拉过我俩就让我们进去,我一低头,才发现案板下面居然有一块厚重的木板被掀了起来,露出下面的台阶来,隐隐约约从下面透露出一些光亮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试探着往下探出身子来,土苗倒显得格外兴奋,一个劲地催我快些。
我一边扶着墙壁,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
这些楼梯倒也结实,全部是用青石板做的,楼梯两侧倒是厚厚的土墙了,靠墙最上面的地方隔三四个楼梯便被掏出一个小方洞,里面放置着一盏一盏的油灯,被油灯熏黑的墙壁显得更加阴森和恐怖。
大约有三四层楼房的高度我才踩到了结实的地面,一抬头,我的心里一阵称奇,因为我的眼前居然是一座两层高的巨大的楼房,楼房上的窗口数不胜数,而在楼房前的一大片开阔的空地上居然有许多人相互间手窝兵器在相互打斗练习呢。
那些人竟然没有人停下手中的武器,也许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注意到小芳就在我身边,看来她是专门等着接我们的呢!
可我一转身,身后却是土苗一个人,我正诧异间,小芳便开始说话了:“别看了,她们没有资格下来!”
我没敢多问,只好拽着土苗紧紧地跟着小芳往前走。一路上也不见小芳和其中的什么人打招呼,好像他们间根本不认识一样。
小芳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走起路来格外快,我都觉得气喘吁吁了。
这些练武的人显然身体都十分的壮,在广场周围众多的火把的照耀下将每个人的一招一式都清楚地印入眼帘。
不过我还是发现在从楼梯口到楼房下面的城门口之间的一条笔直的路居然是用砖头铺就的,而在砖头路的两边则全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显然这条砖路是很特殊的,所以两边练武的人只是在两边练习,而没有人占据砖路。
走了七八分钟我们才走到楼房下面巨大的城门前,门是那种我们经常去旅游见到的拱形的大门,只不过要比陆地上的大门稍稍小点,可门却是和整个楼房一个颜色,也就是说,放眼望去,整座建筑全部是青色,毫无杂色。
门上平整地没有其它什么东西,两边各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身盔甲,手握腰间的长剑,两眼目光炯炯,显得十分威武,小芳只是朝右面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转身往门前的广场走了几步,朝楼上的小窗户一声长长的口哨,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门洞显得很长,可以推测出整个建筑的庞大,但奇怪的是门洞两边的墙壁上布置了许许多多不规则的小方洞,每个小方洞大约只有人的脑袋的半个大,但不知道有什么用。
土苗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神色严峻地东张西望,不时嘴里传出称奇声。
过了门洞,只见建筑物的对面墙壁上居然还镶嵌着一扇巨大的门,到底门后面有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了。
小芳带着我们随着楼后延伸向上的楼梯往上走,不时可以碰见站岗的士兵,可以看出来,这些士兵一个个强壮的身体,脸色红润,显然他们的伙食不错。
上到二楼的时候,小芳把我们带到楼梯口的一间小房子里,虽然这间房子不是很大,但房子中央摆放的一桌丰盛的饭菜却牢牢地抓住我俩的眼神。
小芳微笑着请我们就坐,“你们先垫垫肚子,待会我来叫你们……”
小芳的话没说完,我和土苗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小芳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
我俩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鸡鸭鱼肉间胡乱地拽着,倒不知道吃什么好。
土苗一副饿坏了的样子,嘴里叼着鸡腿,两只手还在撕扯着另一只鸡腿,我看到他这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
等我俩吃得直打饱嗝的时候才停下了自己的碗筷,我一边学着土苗的样子用袖子擦拭着嘴边的油渍,边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刚刚进来的时候只注意到桌子上的饭菜了,哪管得了其它。
这间房子里除了在墙角的土炕外,就只有我俩吃饭的这张方桌了,四面墙壁上找不到窗户,墙角处架空点燃着一盏油灯,门是那种厚重的木头门,我俩没注意,在我们开始吃饭的时候小芳出门已经把门关上了,土苗走到门口,门上有扇小窗户,他便抓住小窗户的棱使劲想将门打开。
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也疾步走到土苗的旁边,试着拉动门,可那门却纹丝不动,我俩急了,踮起脚尖朝小窗户喊叫着,可喊了半天,外面根本没人管我们。
我俩泄气地坐在地上,看来我们这次肯定被关起来了。
想想确实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一把拉起地上的土苗一同走到炕边坐下,炕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褥子,我俩只好拿过自己的包垫在身后坐定。
我俩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道那个小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土苗见没事干,索性拿过包打开,整理起了衣服。我见他在整理,也随手拿过包打开来,翻翻干瘪的包,里面只剩下衬衣和那个手绢包,看到手绢包,心里不禁一动,抖抖索索地打开来,里面那三张银行卡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想想一个百万富翁居然躲在地下,被关在这样的鬼地方,心中不禁郁闷起来。
土苗见我手里的东西,赶紧伸过头来,好奇地想拿过一张看看。
我连忙握紧在手心,“干什么,这是宝贝,不能轻易看的!”
“小气,不就几张卡片吗,我耍杂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卡片在我手中变来变去的!”土苗不屑道。
我没有和土苗继续争论下去,只是将我那一件灰不溜秋的外衣脱了下来,把衬衣穿上,然后把那几张银行卡包好装进衬衣口袋里,最后仍旧把那件稀奇古怪的衣服穿好,盯着那张包袱的旧布,计上心头,看看土苗,好像还在生气,只好赔礼道:“别生气了,我的这几张卡片是我的护身符,不是不让看,只是……”
我侧眼瞅瞅土苗,土苗的脸上马上露出微笑来,“你早说是护身符我就不看了!”
我心里暗暗得意,为自己骗过土苗而窃喜。
最后我盯着土苗头上的发髻,伸手摸摸自己长长的头发,不禁害怕起来,如果被什么人掀掉我时时刻刻顶在头上的草帽可怎么办?
我只好求土苗用我那包袱的布也给我弄一个发髻出来,开始土苗就是不同意,在我死缠硬磨下才同意。
当我摸着头上那个怪异的发髻时,心里倒觉得十分好笑,一脚便踢向立在炕旁的草帽。
油灯慢慢地暗了下来,土苗早已经枕着自己的包袱呼呼大睡了,我只好斜躺在炕角,心里倒觉得伤感起来,现在我的这一身打扮,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没人会知道我来自未来。
转念又想想黄娜曾经和我经历过的事事非非,尤其是她的那句话:“我需要钱!”
我突然下定决心,不会再去想黄娜。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的微妙,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有可能促成爱情,也有可能毁灭爱情。
迷迷糊糊间我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居然来到了波光粼粼的来泽河畔,和一个姑娘手牵手在月色下散步,夜风时不时吹动姑娘的衣裙,轻抚在我的身上,路人显得稀稀拉拉的,但那来泽河的水却是那样的清澈,夜色中只是静静地流着……
“起床起床!快!”土苗使劲地推搡着我,我一睁眼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来,我俩连忙跑到门口,踮起脚尖使劲地往外看去。
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只好泄气地坐到桌子旁。
又是一天就在我俩从门上的窗户往外看、坐在凳子上、躺在炕上中度过了。
这一天没有人管我们,墙角已经被我们当作厕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饿了便从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当中挑些送进嘴里,渴了只好自己忍着。
第二天一早,我俩还在梦中,门哐当一声,我俩连忙睁开眼一屁股坐起来,门外两个光膀子的彪焊提着大刀堵在打开的门口。
“出来!”其中一个嘴角一动,但脸上冷峻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俩只好抖抖索索地起身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