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又一次站在这温暖的阳光下的时候,心中居然无法平静下来。
我和土苗就平躺在洞窟旁的田地里。田地里已经收割完毕,被太阳照耀过的土地散发出阵阵温暖和土香味儿……
身上暖洋洋的,等我俩休息好了之后,便坐起来商量该往哪走的问题。
现在估计没有人会追杀我们了,因为我俩已经被官兵处以“死刑”了,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就是我们俩死囚犯居然死里逃生又活过来了。
土苗抓头挠耳地想了半天,但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管他呢,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再说吧!
我俩与那条小镇上的大路背道而驰,为的是躲避官兵的搜查和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我俩的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但树林中却是荆棘满地,根本没法行走,我俩只好靠着树林的边朝南走去。
眼前的景象,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树林的南面出现了几户人家,只要有人家就有饭吃,我俩心花怒放起来。
前方是个土台子,跃上土台子就是村庄的土路了,土苗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准备往上跃,我一把拉住他,示意先观察观察再说。
村子不大,也就十七八户人家的样子,周围都是些农田,已经有人在将田地里的粮食往扁担上架了,土路上没有行人,看来该打仗的打仗,该收割的收割,好像只有我们俩个闲人躲在这里。
等我确定没有危险的时候,我才示意他,他一个箭步踩着我两只手搭成的手窝一跃而上,这也归功于土苗瘦弱的身体,像我这样健壮的身体如果踩在土苗搭成的手窝上往上跃时,估计“咔嚓”一声,土苗就基本残废了吧!
“哎,水兄弟,想什么呢?来,我拉你上来!”土苗在我身后喊道。
我赶紧转身拉住土苗的手,咬牙切齿地往上使劲地蹬着土坯,好不容易才上了路,我倒累得呼呼直喘气,土苗站在我的旁边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的,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把我缓缓地往起来扶,“慢点,水老爷,小心您的腰!”
我并没有介意他说什么,虽然相处紧紧几天而已,但我觉得我俩是那种臭味相投,能说到一块的人,所以我也开起玩笑:“土苗,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腰啊,看细得多像女人的腰啊!哈哈……”
土苗没说什么,只是嘿嘿地傻笑。
“你今天怎么想起叫我水兄弟了,前几天怎么不叫?”我疑惑地问道。
“其实你第一天就告诉了你的名字,但我心里一直嘀咕你到底能不能给我带来安全,今天我才觉得你其实就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好兄弟,所以才称你为水兄弟了!”土苗和我边走边说。
“谢谢,以后我也把你称为土兄弟吧!”我兴奋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土苗站定张着手掌对着我。
我也伸出手掌和他击掌约定。
进了村子,我俩还是嘻嘻哈哈的,聊得十分愉快,但我马上就发现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奇怪之处,但就是想不出来。
土苗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他小时候的事情,倒惹得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而我紧张地观察着周围,马上我就瞧出来了——这个村子到目前为止,各家的门前忙活的人,场上打捡粮食的人,她们都是女人!也就是说我没有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紧张地凑近土苗的耳边,悄悄地对他说:“怎么这个村子全是女人啊!”
土苗一愣,随即向周围扫了一眼,才吃惊地失口道:“怎么没男人啊!”
我们不远处的几个女人转过头朝我们诧异地看来。
的确刚刚土苗的声音大了点,我也被吓了一跳。
前方的那几个女人提着扫帚和簸箕走过来了,随着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向场里的几个喊了几声什么,便都提着东西的,或抱着娃娃的都向我们走来。
我俩先是一惊,然后迅速地往后退,没想到就在我往后看了一眼路的时间,我们身后也走来一脸兴奋的女人们!
我们被彻底包围了,这些上了岁数的,人到中年的,刚刚生了娃的,还有一些十七八的小姑娘……
她们指手画脚地对我们指指点点,竟弄得我俩不好意思起来。
终于有个人站出来了,面对着我们俩个不知所措的大男人,说道:“你俩从哪里来?”
我从众多的女人身上转到眼前这个问话的女人身上,她虽然是个农村人,但打扮得却很妖娆,头发盘成了一朵鲜艳的花的形状,粉嫩的皮肤,仿佛一捏就能捏出水来,但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她一身的粗布衣服,将这种美感扫荡地无影无踪了。
“我,我俩,从,从北边来!”土苗显得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话语里结结巴巴的回答顿时惹得周围的女人们笑声不断,最后还是第一个和我们说话的那个年轻的女人为我们打了圆场:“别紧张,我们村没男人,所以这帮丫见了男人就会嘻嘻哈哈!”
有人就开始嚷嚷了:“小芳,你不会看上这哪个男人了吧!”
那个叫小芳的对着那个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田大妈,难不成你今晚想领一个回去?”
“去你的……”田大妈露出少女般的羞涩之情来,嘴里却含糊不清了。
“好了,大家安静了,既然他们是从北面来的,我们就打听一下吧!”小芳一句话便使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既然你们从北面来的,你们可见过修建长城的民工?”小芳和众人透露出期待的眼神来。
“我们没去过修长城的地方,我们只是服完役回来的!”土苗显然撒了个谎。
“哦……”众人显然表现出失望之情来。
人们见问不到什么,便都转身离开,只剩几个好奇的姑娘羞涩地站在小芳后面。
我显然感觉到有个眼神始终盯着我……
小芳倒很客气,邀请我们到她家里休息一下!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在古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没有小偷和强盗在路上闲转,多一半都被抓走去服劳役去了,如果有也是漏网之鱼,像我们俩这样的,但坦白地说,我俩确实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我俩跟在小芳后面一路转了好几个弯,最后终于到一扇红色大门前停住了,小芳随手一推门便邀请我们先走。
古代的路不拾遗就是这样的,自己出门根本不需要锁门,没人敢干什么,那些前线每天都会死去那么多人,后方到处都有抓服劳役的人,你敢偷个绣花针,直接送你上战场,运气好点可能能保住小命,运气不好的则连剩下的半条命也无影无踪了!
我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帮姑娘一直叽叽喳喳地跟在我们身后。
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出院子的整洁与美观,院子中央用石块垒了个小花园,虽然石块规格不是那么一致,主人只是大大小小地随意堆放在一起,倒也显得十分自然。
花园里的一些花已经败落,但能感受到主人对生活的无比热爱之情,花园的右面是一大片葡萄架,虽然葡萄已经采摘完了,但浓密的枝叶顺着藤架却勾勒出一方绿色的空间来。
等我们坐定,小芳已经从屋里端出茶具来,那套上等的青色茶具虽然没有更多鲜艳的颜色,但仍显得朴素淡雅,极具品位。
我们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但总在我们问及小芳的男人的时候,小芳的眼神里就会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来,含糊其辞地将话题转移。
门口那几个姑娘仍旧探头探脑的,小芳也发现了她们,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我的心里却隐隐一丝兴奋之情来,心里盘算着,假如有个姑娘看上我,我可怎么办……
在被一群少女从背后切望的感觉真好,说实话,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姑娘主动对我表示爱慕之情,所以心里痒痒的,感觉怪怪的……
“这位兄弟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像是我们这里人啊!”小芳一面和土苗聊着,一面偷偷地看着我,我倒没有注意到眼前的这位古代美女,还三心二意地猜测着身后那一群美女的想法呢!
土苗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我才失声道:“啊?”
土苗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侧着脸说:“小芳问你呢?想什么呢你?”
我才满脸羞愧地抬起头,连忙说:“是啊,我是外国人,以前是教书的!”
小芳哦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你真是教书的?”
“是啊,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教师……”我才想起来,我放在衣柜里的小箱子里有我的教师资格证。
“你愿意留在这里教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吗?”小芳用恳切的语气问道。
这次是土苗赶紧抢了先,连忙答应了下来。
小芳看到土苗的失礼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依旧盯着我,看来她想亲口听到我的回答。
我犹犹豫豫了半天,如果我俩继续跑下去,谁知道哪一天又会栽到那些当兵的手里,可能到时候只能落得个半死不活,再加上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不如先在这里落脚,等日后有了去处再说。
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小芳一拍大腿,道一声:“好,今儿个一早起来眼皮就跳,知道今天要来贵人,果然是贵人啊!”
小芳疾步向门口走去,对着那几个姑娘一番耳语,转身直奔厨房,边走边说:“两位稍坐,给你们弄些吃的来!”
土苗嘴上答应着,一脸堆满了的笑容看着我,弄得我倒觉得很别扭一样。
“我就说跟着你没错的,这下好了,我们终于有落脚的地方了,是吧水先生!”土苗一副巴结我的嘴脸。
不过我倒不觉得生气。这一路来我俩互帮互助走到了今天实属不易啊!
“你别这样,我俩是好兄弟,相互帮助吧!”我诚恳地说道。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来,我俩一扭头,院子门口呼啦啦涌进好多人来,虽然有一部分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的几个,但剩下的都是些非常漂亮的姑娘们,她们每一个都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好像跟过年一样。
“呦,这不是我们的水先生吗?快快请啊!”还是那个和小芳斗过嘴的田大妈快言快语道。
我和土苗连忙从石凳子上站起来。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让我们往哪请,旁边的一个扎了两个小辫的姑娘鼓足勇气地对我说:“进厨房啊!我们大……”田大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连忙闭嘴,低着头往后退去。
“咳,嗨,这小姑娘不懂事,水先生别介意啊!”田大妈的脸倒像个天气预报一样,说阴就阴,说晴就晴,弄得我和土苗只有面面相觑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