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故事稍微有点长,你们不会不耐烦吧。”
“没事的,帕丁朵女士,我们洗耳恭听。”布鲁克回答道。
帕丁朵喘了一口气,他没有向布鲁克他们开始讲述,而是走到铁锅边上,用勺子舀了两杯汤剂,递给布鲁克和科波拉。这让他们很疑惑,滚烫的汤剂在杯中冒着气泡,布鲁克看着杯子里的灰绿色液体。
“对着杯子,深吸一口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你们分享我的记忆了。”帕丁朵放下勺子。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科波拉不解的问道。
“这种汤剂,会吸收调制者的记忆,并且融进汤剂里。不同的调制方法可以融入调制者不同时间段的记忆。吸入少许的挥发气体会让吸入者产生暂时性的幻觉,但是请放心,对使用者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
“那如果喝下去会怎么样?”科波拉半开玩笑的问道。
“会让使用者陷入调制者的回忆当中,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人。不过这要非常大量的才可以。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会阻止你的。”帕丁朵笑着说。
“怎么阻止我?”科波拉不相信一个矮小的老女人会有什么方法阻止一个年轻人。
“精神分流,思维控制法术,立即让被施加者离开当前的意识,并昏迷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魔法协会的认可不是盖的啊。”
“大约会持续三十分钟左右,你们将看到我最想对你们讲述的事情。如果做好准备了的话,就请开始吧。”
灰绿色的液体散发着让人迷幻的奇妙气味。奇怪的甜腻感渗入布鲁克的鼻腔。慢慢的,布鲁克的视野开始模糊,思维渐渐变得迟钝。他斜靠在椅背上,失去了意识。
“我不会轻信你的话的,药剂师女士。”科波拉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布鲁克,“我要在一旁监视,直到他醒来。”
“那样你会错过很多真相的。”
“如果要用危险为代价换取真相,我宁肯永远被蒙蔽,女士。”科波拉双手扶膝,正坐在靠椅上。
帕丁朵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布鲁克的眼前一片黑暗。慢慢的,一条狭窄的光缝在他的眼前打开。一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刺眼的光芒。
“帕丁朵,今天的作业呢?”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布鲁克看清了眼前的事物。一张很大的圆桌旁,一个金发的中年男人正在向一个黑发少女发问。
“对不起……根本写不完嘛,老师。这样下去,我会很快变老的耶。”少女抱怨道。
“那看来是根本没有完成了……”男人叹了一口气,“必须给你一点惩罚才行!”
“只要不是喝下奇怪的汤剂或者收集沙虫的话,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老师。”少女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男人微微一笑,说:“帕丁朵,猜对了。惩罚就是去花园里捉一百条沙虫过来,而且必须在今天晚饭之前捉完。”
少女的身体突然瘫软了下来。她斜靠在椅子上,故作虚弱的样子,低声说:“老师……我得了重病……干不了了啦……”
“哦?既然这样。”,男人微笑着,“那你就不用去捉沙虫了。”
“真的!”少女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万岁!”
“但是,”男人接着说,“病得那么重的话,就去喝我调制的强健汤剂吧,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呵呵呵……不要了,我去捉沙虫……”少女带着苦笑,弯着腰拿起桌子上的布袋,走出了屋子。
金发男子目送着帕丁朵离去的背影。他走到书架旁,伸手拿下一本很厚重的旧书,坐回椅子上。
“洛瑞斯先生,您的咖啡,还有今天的报纸。”女仆恭恭敬敬的把餐盘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男人面前,又将报纸卷递到他手中。男人向她挥手致意,女仆鞠躬告退。
洛瑞斯摊开报纸,头版头条上硕大的标题映入他的眼帘。《帝国向安悉维奥赛特发布停战协议,战争终止》。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突然他大声的呼喊起来,随后就是没有止息的大笑。
“老师,怎么回事?”帕丁朵摘下橡胶手套,将袋子丢到一旁,匆忙的跑到房间里。
“哈哈,帕丁朵,战争终于结束了,我也可以回到故乡去了!和平万岁!”洛瑞斯举着报纸,欢呼着。过度的惊喜似乎让他变得有些疯狂。持续两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真的吗,老师?”帕丁朵一样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当她看到报纸上的标题时,她和老师一起欢呼起来。
“终于……不再有人受伤,这片土地受到的创伤,我们可以用时间去慢慢抚平。”洛瑞斯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喜悦对帕丁朵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就起程去格兰汀堡,怎么样?”帕丁朵问道。
“当然了,顺便,去看看你的父母和我可爱的孩子们!”
“耶!太好了!”
三月的阳光格外明媚,新的枝叶在这气候干燥的中部地区生长。凌冽的寒风被春天的温暖阳光融化,和煦的光芒再次照耀人们的心房。风吹动着高大乔木的枝干,旧的叶片和枝干脱落之后,总会有新的生长。避难的人们,心中也没有了忧伤和彷徨,唯一所想即是,立刻回到家乡。
这场战争,是不正义的。帝国企图通过大举入侵,将安悉维奥赛特的魔法学识据为己有。但是,帝国军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再坚实的盔甲,在强力的魔法攻击下,也显得如同蛋壳般脆弱。三万多人战死沙场,还有将近五万人行踪不明,这就是侵略者的最终下场。最后安悉维奥赛特的魔法军队一举攻破了最后的防线,将战场推到帝国境内。北方边境的格兰汀堡,成为战争的新战场。为了防止平民被杀,政府将格兰汀堡的民众分散避难,无数的家庭在动荡中各奔天涯。即使这样,格兰汀堡的建筑物也被大面积的烧毁,整个城市陷于沦陷。没有有效的反魔法机制以及士气极度低沉,使帝国军队的战斗力日趋衰弱。最后,甚至有部分士兵在看到奇怪光亮的时候就大喊大叫,人们称之为“魔法恐惧症”。这些人一直到战后多年仍然保持着这种症状。而帕丁朵和他的老师,在和家人失散之后,奇迹的相遇了。还有老师的贴身女仆,她一直被老师称作“小霖”。利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财产,洛瑞斯在中部的小城中租住了一间带花园的小屋,和他的学生一起继续着研究工作。
现在,是回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