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和十三在酒楼里跟小林子交代一声,就跟着易云回去耀日书院,一路上易云冷着脸,两人也不敢说话。
走了老远,天云才想起来看被唐沛山的剑气刺伤的左肩,只因为刚刚易云和沈友山的对敌实在是太过精彩,以至于连自己受伤都忘了,看看受伤的地方,只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还在那里,却发现肩膀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只有一丝细缝,活动了下左肩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心中惊诧说给十三听,十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任两人想破头也想不到,伤口的异状却是‘苍蒙珠’中的鸿蒙元气发挥了作用,鸿蒙元气本是开天辟地的本元,乃是万物生长之根本,天云和十三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机缘巧合之下心神切合天道鸿蒙轨迹,使得苍蒙珠中仅存的一点鸿蒙元气,在两人体内自发的运行,甚至改变了两人的体质。
虽然现在两人还不知道如何运用,但从疗伤的功效却已经显露其不凡之处,就像这次天云受伤,鸿蒙元气自发的在体内经脉中游走,吸附外在天地元气大大加速其伤口愈合的程度,才会有这种异象出现。
这还只是疗伤一个方面,天云和十三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领悟‘文意身势’却也有鸿蒙元气的功劳,当然随着两人功力的加深,会越加的感受到其中的妙用。
天云只觉得没什么异常,也不再去管它,匆匆跟着易云回到书院中,也没跟易云打招呼就直接回了住处,这一天连番大战,虽然两人资质出众,心力和体力消耗过度。
此刻天色已然昏暗,刚才跟着易云没有表露出来,现在回到住所才感觉到筋疲力尽,躺倒在床上不想动弹。
回想起刚才易云和沈友山的对敌场面,天云有些微弱而又兴奋的道:“没想到易云竟然这么厉害,就算比起那天炎师和端木无忌打的时候也不见得差,那个沈友山居然也这么厉害。”
十三斜着头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气弱地道:“儒门武学的确是厉害,不过要说跟炎师比较,那就是夸张了。炎师受了重伤,还可以力敌端木无忌,武功已经到了宗师级水准。”
话音一转,沉声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练好武功,有自保之力。对了,你的伤口确定没事了吗?”
天云愤恨道:“伤口是没事了,不过唐沛山和那个小娘皮的这笔帐迟早跟他算清楚,今天好险要不是在将要命亡的那一刻,又把握到那种玄妙的境界,说不定今天我交代在那了。”
歇了一会后,又道:“你说我们的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灵时不灵的,若是今天有对战罗神风的那种气机把握的感觉,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十三轻叹一声道:“武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不要看易云和沈友山那般了得,却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艰辛才换来的。老实说,我们跟唐沛山的差距还很远,如果不是易云出手,咱们能不能活过今天都还不好说,所以只有苦练武功才有出头的一天。而且你也听到,那个柔儿是朱门宗主的女儿,有整个理学一脉在背后撑腰,只凭你我二人想要对抗整个儒门理学一脉,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想到被罗神风无端的挑衅,凌幕天的不屑神情,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天云默然片刻后,爆发怨气道:“难道这个天下都是这些世家宗门的天下,我偏不相信这点,怎都要跟他们斗一斗!”
十三陡然立起了身子,道:“你我从小孤苦,早看不惯这些世家宗门的作为,虽然现在我们侥幸入了耀日书院,还成了颜师的弟子,却还是一样被人瞧不起。再想想从前我们和小林子现在的生活,世家宗门又如何,你我兄弟就偏偏要跟他们斗上一斗,就算对上整个理学宗门又如何。”
天云已是被十三所感染,豁然起身,两眼神光闪闪,豪情道:“你我兄弟一起,就算与整个天下为敌都不怕。论才智,我们不会比任何人差,更有两位颜(炎)师的教导,只是欠缺用来练功的时间。唐沛山,期待我以后会忘记你吧!”
十三听得豪情大发,心中壮志难以自已,朗声道:“酬寄凌云壮志,唯心而仰,豪情满天。”
天云接着合道:“凭武人风骨,斩荆向前。”
两人终于定下了目标,不再是简单想要求生存而已,不过暂时这个目标只能存在幻想之中。
过了一会,两人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坐在一起讨论易云和沈友山的一战,最后又说到为什么天云两次都在危机的情况下,能够进入到至虚明和的玄妙境界中。
两人都陷入了苦思之中,天云想了半天都是不得要领,有些心烦就起身端了水壶给十三添上茶水,看到十三眉头紧缩的样子,就笑道:“想想也不错了,我们的武功至少还能救命,每次还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
十三苦着脸伏在桌上,还在苦苦思索,看到天云到茶水时,没留神已经溢出了茶杯外,注意到从上而下的水线,在杯中激荡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天云连忙收起水壶,看着十三的神情,不禁奇道:“不就是溢出了茶水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十三脸上露出似有所得的神色,紧盯着茶杯,连声道:“我好像把握到了点什么似的,可是那种意思却很难说明。”
天云有些奇怪,顺着十三的眼神,低头细看那杯茶,恰好此时激荡的波纹已然平息,茶水已经恢复到平静无波的样子,天云心底也泛起某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十三看着波纹恢复,浑身一震,梦呓般道:“你还记得在酒楼时我们说的话吗,我们对敌时就像这茶水般,一开始心神明空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那层状态,对敌中的情绪就像这不断倒进来的水,导致我们的心境就像茶水般起了波纹,情绪的波动就会导致我们不能保持那种心境。”
像是把握到了某种关键,十三声音渐渐的激动道:“如果我们能够做到像这空茶杯般,无论有多少水倒进来,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心境,就可以达到身在其中,而心超脱其外,精神从对战中抽离,清晰把握整个对战的局势。”
天云听的眼中生出神光,暮然间看到夕阳余晖应在桌上的水漾波纹,继而道:“我想你说得仍未够透彻,像你所说犹如空杯装茶,皆因空杯没有达到承载它的量,若是我们对上武功高出我们的对手,气势远超出我们的心境承载的限度,还是一样陷入被他人所掌控的局面。”
平复胸中一口气,努力平静道:“假若我们能像桌上波纹,呈现景物一般。忘却心境所属,不由己控,由心自领,便能变成这桌上波纹,可反映出一切环境,就算遇到再强高手也不用惧怕了。”
十三豁然拍案而起:“这实在是最高明的对敌心法,我似乎把握到了你说的关键,若对敌时真能达到这种无胜无败,以心明敌的玄妙境界,天下还有何人不可与之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