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好像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那样笔直地负手而立,似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到那个黑衣人出现后他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如此一意孤行?”
“哼!”那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你不用在这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教训我!要怪就去怪那些冥顽不化的老家伙对我的迫害!要不是他们我能落到如此境地?完颜烈从那天起就已经死去了!留在世上的只有一个黑山老妖!我今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这其中也包括你!师兄!”
林天笑闻言大惊,这果然就是那骇人听闻的专食人心练功的“黑山老妖”!而更使他感到震惊的是“黑山老妖”口中的那一句“师兄!”难道……难道他二人竟然是同门师兄弟?
“唉!”老叫花子又叹了口气道:“当年天上诸神对你是有些成见,玉帝老儿偏听偏信对你来讲也确是不公。为兄我也有些替你感到冤屈,所以才到处替你打抱不平。为兄知道,‘哀大莫过心死’,但公道自在人心,天理自有公断。你又为何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伸冤诉屈呢?”
“你不用再多说了!师兄,我知道你为我的事操心费力,更是被玉帝老儿连贬三职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你的情谊我黑山老妖永远铭记在心!但要想劝我黑山老妖归降再去面对天庭的发落却是绝不可能!师兄,我奉劝你还是尽早别蹚这摊浑水了,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你你根本就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二十年前的那场争斗你忘记了吗?”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没有!”那个声音冷冰冰地答道。
“事已至此,为兄只好以天理为重了!”老叫花子说完从腰间慢慢抽出一柄软剑,那软剑一直缠绕着捆在他的腰际,难怪林天笑一直一来也没有发现他携带过任何兵器。
老叫花子抽出腰间软剑,抬手撩起自己的一片衣角,开口道:“你一意孤行,不服管教,并且屡次为害人间。为兄今日只有割袍断义,自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永无情仇!”说完挥起软剑“嘶”地一声将自己长袍上的一角割了下来扔在地上!
黑山老妖好像没有想到老叫花子会这么做,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林天笑甚至感觉到了他面具背后隐藏在脸上的悲伤之色。他不相信地问道:“师兄,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天理!”老叫花子冷冷地答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黑山老妖痛苦道。
“亮兵刃吧!”老叫花子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师兄……”
“亮兵刃!”老叫花子再一次狠狠地说道。
黑山老妖不敢相信似的盯着老叫花子:“师兄,你为何也像那些老古董这样冥顽不化?我们师兄弟一千三百余年的情谊难道就比不上这‘天理’二字吗?”
“世间万物,都应遵循这‘天理’二字,违背天理者,杀无赦!”老叫花子的语气中透出了丝丝的杀气。
“哈哈……天理……天理……天理何在!”
“天理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好!好!好!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废话少说,出招吧!”黑山老妖不再多言,一伸手,一道光芒闪过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金丝大环刀,亮闪闪耀人光魄。
老叫花子不再言语,身形跃起,直向黑山老妖扑去。
林天笑楞在一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有心上前助战又怕是胜之不武,不下场又担心老叫花子落在下风,急得他左右为难。
这时那边场中二人已经战作一团。黑山老妖一柄金丝大刀使得虎虎生威,加上刀面上那耀眼的金光,使人观之先生三分惧意。老叫花子也不甘示弱,撑起“天罡罩气”护体,手中软剑犹如一条银蛇一般灵活乖巧,不时地左右摇摆着刺向黑山老妖。
这边林天笑还焦急地站在原地不知到底该怎么办,那边二人已经撤下兵刃对上了掌法。只见两人单掌相对,阵阵白眼从二人头上飘起,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掉落在地上。慢慢地,老叫花子的脸色由苍白转向了红润,只不过那红色看着有些不对劲,好像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尽全力在苦苦支撑着一般。黑山老妖则因为带着面具而看不清楚他的面色,不过应该也大为吃力了,因为他头上的白眼也在袅袅升起,汗珠不断顺着面具的边沿向下滴落着。
“师兄,你我兄弟二人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非要兵刃相见呢!师兄……为……什么不与我一同修炼这无上大法,到时候……到时候就算是如来佛祖恐怕也不是你我兄弟二人对手!”黑山老妖费力地开口道。
老叫花子没有接他的话茬,看样子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一开口泄了这口真气怕就是很难支撑了,所以他紧闭嘴唇与黑山老妖奋力地对峙着。
“师兄,既然你如此顽固那就别怪兄弟不客气了!”黑山老妖说完掌上发力一把将老叫花子击退了三、四步远,刚刚站稳又“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看样子好像是受了内伤一样。
而黑山老妖则高举双臂,口中高呼:“聚精大法!”
瞬间,一层黑气将他包裹在其中,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接着山体自上而下裂开了一条大缝隙,月光顺着缝隙照进了山洞内。一缕淡青色的浓雾状的气体也顺着缝隙钻了进来,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黑山老妖的体内。
老叫花子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再度提起银蛇软剑,剑尖直指天际,左手捏一法诀,霎时间,天际云层涌动!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粗壮的电光直击向黑山老妖!看那威势,大有一举将其击杀的可能!
而这一边,黑山老妖也已出手,好像聚敛了无尽的阴月之气。他双臂前挥,两道漆黑色的带着一丝恶臭的气体从他两掌间喷涌而出。
在那两道黑气的中间,隐隐可见一把骷髅寒刀时隐时现,泛着一丝不祥的银光!
“啪!”两道黑气其中一道擦着老叫花子右臂而过,殷红的鲜血瞬间漫天飞舞!
而另一边,黑山老妖虽然险险地避开了那道霸道异常的电光,却被其威力气场所伤到,狼狈地摔倒在地。只不过其反应迅捷,在电光落下的一刹那祭起了一层黑色的护身邪气,罩住了身体,所以并未受到什么很重的伤。
老叫花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刚才那一道瘴气应该伤得不轻。
黑山老妖站起身子,冷笑着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老叫花子:“师兄,到此刻你还有何话要说!”
“哼!”老叫花子一声冷哼,“老夫技不如人,自当无话可说!师弟,难道你一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黑山老妖手上祭起一道光柱:“我命由我不由天!”
“哈哈……”老叫花子一声凄惨的长笑,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所谓成者王侯败寇,老夫既然败在你的手下,自是再无二话!你……动手吧!”
黑山老妖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光柱甩向了倒在地上的老叫花子!
“不要……”伴随着林天笑一声大喝,那道光柱直直地击在了老叫花子的胸前!
老叫花子一声惨呼,口中一道血雾喷出,眼睛慢慢地闭上,昏死了过去……
黑山老妖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后面的林天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残忍地杀气……
林天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愤怒地望着对面的黑山老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短剑。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背水一战!
黑山老妖以冰冷的目光望着对面愤怒的林天笑,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嘲讽与不屑。
“妖孽!受死吧!”林天笑提起身形冲向了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本着一种戏耍的态度与之周旋着,在他的眼里,面前这个凡人虽然骁勇强悍,却也难逃自己手下亡魂的命运。
有时候,人类在绝境及愤怒的精神支持之下,可以爆发出无穷尽的潜力!林天笑虽然在实力上与对手相差着许多,但凭着一股果敢的勇气,竟然与黑山老妖周旋了数百个回合!
黑山老妖大概是已经倦了,不愿再与之周旋,一双大掌直直地横扫了过去!
林天笑身体直直地向后飘去,避开了对手那一双足以致命的肉掌。
“嗷!……”黑山老妖突然仰天一声大吼,惨淡的月光顺着裂开的山体倾泻而下,映在他那张渗人的面具之上。
随着他那一声大喝,伴着月光的映射,他的身体好像在逐渐地起着一丝变化……
他的身体四周慢慢地腾起一阵青黑色的烟雾,啸啸枭枭飘散在他身体的四周,将他的身形渐渐地淹没……
林天笑不知他在搞什么花样,不禁手握短剑站定了脚步。
这时,随着青色烟雾的慢慢淡化,一个高大的怪物出现他的面前!那怪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撑破,裸露的身体上青筋密布,脸上的面具也已经脱落,两颗青色的獠牙高高地呲在嘴边。这形象,活脱脱就是地府中的夜叉恶鬼的!
眼望着突然化出真身的黑山老妖,林天笑心中大吃一惊!
那怪物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嘴开口道:“无知又可悲的人类,受死吧!要怪,就怪你时运不好!与我黑山老妖作对者,绝不会有好下场的!”话未说完,便踏动脚步直向林天笑奔来,那脚步声震得山体的碎石不断地脱落!
还未等林天笑反应过来,黑山老妖便已经冲到林天笑面前,一双大掌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向林天笑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