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父母看见他们上学时间来临脸色都憔悴发黄,开不起笑脸。
上学时间来临,兄弟俩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打点行礼,空着口袋上省城读书,出门时母亲叮嘱学费钱的事儿。
“你们到学校节约一点,学费钱和生活费我们家卖粮给你们汇来。”
“我们到学校自己去想办法。”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每次到学校不是靠自己?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要父母担心了。母亲说卖余粮,给他们汇钱。他们家那一年又是丰收年呢?更何况,稻谷没有进仓,谁知道今年怎样。若是害虫作梗,怎么办?
兄弟俩知道母亲的心,那怕自己在家里不吃,宁愿卖成钱给他们兄弟俩汇来。志成有时这想,这就是父母的义务?这就是他们心底根深蒂固的父爱,母爱。虽然说继父的脾气和一张苦瓜脸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他也为了兄弟俩上学争了不少气。
兄弟俩乘坐中巴车到玉溪火车站,在路上遇见周来富。他曾经和兄弟同一班补习认识的。他和志宏的关系特别好。
天气特别的酷暑热,让人坐立不安。
赵志成看见人多时,特别注意自己的车费钱。他为了堤防万一,把他的身份证,学生证,分别放在两个裤包里。
也许是天气热,乘客们急于上火车。志成没有注意,学生证和身份证被小偷偷走了。
上火车时,他感觉贴得紧紧的东西,此时没感觉了。他插手去荷包里一摸,脸色发白。
“完蛋了!身份证,学生证丢了。”
他立刻摸了摸另一个荷包,钱还在,心底稍安稳一些。
他们没有座位,便找了一个空地站着把行礼盯牢。
时间不到几十分钟,火车到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列车员便开始检票。赵志成拿出火车票来时,列车员以为赵志成欺骗他,这么人高马大,胡须一大把的青年人是学生?不可能吧!
“把学生证拿出来!”
赵志成傻眼,难道上天真的让他无路可走吗?他耐心地解释,但都不起作用。周围的乘客听志成说,心就软了,投来同情的目光。
无论志成解释都不行。他没办法,把学校寄给家的成绩单和书当证明,都被拒绝了!
周围的乘客说话了,小声地说:“别理他!你有票怕啥!坐下。”
一位老伯,让他坐下来说:“别害怕……”
这一言一行像一股温流,窜进每条血管,泪水夺眶而出。
列车员见志成没理他,也没说话了。一位青年人小声说:“同学,以后上火车一定要小心堤防!”
赵志成频频地点头,没说话。他非常地感激。
火车到省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志成的学校晚上十点钟已经没车了。兄弟俩只有和周来富到他们中医学院去住一晚上,第二天回到自己的学校。
他到中医学院,每人买了一块钱的盒饭就打发了饥饿和乞求,但肚子还是受到严厉地惩罚,就这样不久兄弟俩患上了肠胃病。
兄弟俩回到自己学校,天下起了毛毛细细雨,心感觉冰冰的。
赵志成没有学费,正在想办法,他听同学说可以到银行申请助学贷款。他去问了指导员,但必须要身份证,学生证复印件。
开学一个月,他们是野外实习。他是组长,不敢半点怠慢,否则这门课合格,明年和下届重修。他只能抽出空闲时间办理身份证和学生证。他跑了一个星期,终于办好了。
第二个星期,学校刊栏上张贴了一张中共河川工业大学党委校二十期入学名单及日期。赵志成的名字在红榜上。他高兴得心快要跳出来了。他立刻拿笔给母亲写了回信,不久母亲复了信,鼓励他在学习上、思想上、好好学习,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每次志成写信回家,母亲都会问入党的情况。
这几个星期,赵志成简直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来,近些日子的生活全是和成鹏吃。他真得很感激他,但是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呀!学校的特困补助和生活贷款还没有发下来。赵志成听周长云说要重新写申请,领导考查再批准。他心里想,得不得还是一个未知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赵志成没办法只有到同学和老乡那儿借上几块钱,多了,他怕自己一时还不起他们。对于有钱的同学来说,几块钱,十块钱不足为奇,吃零食,花在其它无关紧要的方面还多几倍,对赵志成兄弟俩简直是他的命。
赵志宏更是难堪了。赵志成不知他是怎么过每一天。家里一直未汇来一分钱,不知父母的心里怎样的绞痛!可能母亲每日每晚憔悴得睡不着。这一切都是在兄弟俩的预料之中。
赵志成愈是这种艰苦地生活环境,他对未来奢望愈多。他把每天的生活全记在日记本里。让日记本把他大脑里所有忧悒、烦恼贮藏起来,否则他无法过好每一天。那些东西甚至会让他疯。
周长云看见赵志成每天只能啃馒头,像一位领导说:“志成,我给你找一份工作干,但那是临时的。”
赵志成那怕是爬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去干。为了生存,他要去干。
“学校勤工助学!”
提到学校勤工助学,他脑壳就会发昏,上学期他生病刚好,指导员给他找了一份勤工助学的工作。那就是每天早晨在道路旁带上铁夹检垃圾。他每天早上非得挨到上课才能走,更使他难堪的是,每天不得不面对全校师生怪异的面孔。
赵志成思索了半晌问:“是不是到道路旁捡垃圾?”
“不是,是到操场和足球场捡!”
赵志成知道没有几块钱。本来在校勤工助学每月才六十元钱,更何况是临时工。
他思索答应和他去干,点了点头说:“好吧!”
“若没有人上岗,我来叫你去。”
赵志成不知道,周长云是勤工助学清洁组长,后来从他口中才得知。
赵志成和他干了七八天。周长云说到月底给钱。但到月底周长云说,他只干了四天。赵志成问他要钱,他恼怒地说:“你怎么啦?难道不给你钱吗?”
赵志成又等了一个月,周长云说:“志成,你去问潘雨要钱,你的钱他去领了。”
“你搞什么?你不是耍我吧!”志成可怒了。
“嗨!一分劳力,一分代价,你发什么疯呀!”
“那我的钱呢?”
“叫你去拿呀!”
我*的有种!下次你叫我干什么我不去了!赵志成只是闷在心里发怒,因为他生病,周长云毕竟为他也付出了不少。但就是因为他生病欠班里同学太多,许多人说话做事都在欺侮他,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这次又是冤枉了!他不但是没有得钱,倒还受了气,没话可诉。
两个月过去了,学校的补助和特困补助都发了。赵志成还以为周长云和他有那么一次磨擦会到领导面前说坏话,他的特困补助没有了。
赵志成立刻给弟弟打了电话,一百三十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弟弟平分秋色了。
赵志成和弟弟的生活或多或少有了点希望,只不过别人吃一顿的生活,他们可能要吃几顿。但是他们的思想并未那么不充实,赵志成每天学习自己的专业,课余时间写一些小说,诗歌等一些有意义的东西。赵志宏则更热爱自己的专业,他宁愿自己少吃,也要花一些钱,买计算机方面的书。
正当志成没钱吃饭发愁时,他突然看到了校报上有一条好消息,说投在上面的文章有稿费。他看了看上面的文章措辞和内容也不是很讲究,便把平时写的诗和散文投了几篇。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文章发表了,还有专人给他送来了稿费,且稿费还不错比勤工检学高。他高兴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他想着有这样的好事,何必去求周长云捡垃圾呢!一方面开发了写作潜力,一方面又解脱了现实思想的束缚。
正当乐于写作,每天为了生活急需要钱时,赵志成生病欠学校的钱,院领导杨玉宏老师叫他想办法立刻还了。否则学校要扣他的工资。
赵志成更是急得发慌,去哪儿找钱来还呢?若不还,更对不起院办公室杨玉宏老师,如果当初他不作保证签字,命就见阎王了。
赵志成正在想办法。杨老师天天让周长云来叫他还钱。他逼得没办法只有去找成鹏。成鹏恰好学费钱没交,有钱,便借给了他。
冬至过后,天气变得寒冷。赵志成的被子,棉絮很薄,每晚半夜总是被冻醒几次。他本来想等银行助学贷款发下来买一床厚棉絮,但是这个奢望破灭了。他得还成鹏的钱。
正当在思索着这个冬天怎样过去时,没有等来第一场雪,学校放假了。在迷惘中考试结束,志成没有来及得理顺大脑里杂乱的思绪,便和成鹏坐着火车回家了。他今年好像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考试仿佛不是他追求的人生目标,回家他不想拿成绩单给他们看,更想让他们了解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