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踪瞎眼蠓?或是在监视安稼武?不管哪种情况,这个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大头怪的事,问题是他知道多少?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看来本就离奇的事情发展的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你看这个偷听的人,他是冲着瞎眼蠓来的?还是冲着我们来的?”安稼武问秦风。
秦风拾起一块被抓下来的树皮,抬眼望着高大的院墙,象是自语,又象是回答地喃喃说:“也许都不是,他——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
秦风看到安稼武诧异的表情,他叉开了话题,向他讲了关于那个卖给瞎眼蠓老鼠夹的老头一些情况,照他的推断,这些夹子是韩长生存放在张大爷那里的。至于韩长生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夹子,那只有问他自己了。
韩长生,韩长生!这个人的身上永远都透着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神密气息!他,躲到哪里去了呢?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他又为什么要躲呢?
这倒并不是说秦风认为刚才躲在窗下偷听的就是韩长生,相反,他却认为这个人绝不是韩长生。因为从这块被抓下的树皮来看,这个人用的是鹰爪功,也就是翻子行拳。
这种拳法创自河北雄县阵子正,共分十二路行拳、五十路连拳,拳谱谚语为“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整套拳路刚暴凶狠,快速密集!向少有人能得真髓。秦风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但是他相信有一个人用的就是这路拳法,因为他与这个人切磋过,虽然那只是交手一招,秦风却坚信他用的就是鹰爪功。
这个人就是——周,景,山!
周景山监视自己,秦风倒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位干练的刑警队副队长早就怀疑自己与剥皮案以及食尸案有关,他暗中监视自己倒也正常,只是秦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个小角色居然能劳动周队亲自出马跟踪。
呵呵,看来我姓秦的还是蛮有份量的。
他自嘲地想着,同时也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周景山会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这些话?还有,他对整个事件又了解了多少?如果他知道很多的话,想必就不太可能怀疑韩长生了吧?当然,对于自己,他就更不可能怀疑了。但是这一切必须得建立在周景山,周队相信有怪物的说法,他——会相信吗?
安稼武听他说完韩长生的事后,不由为之色变:“你是说,这个姓韩的,他也是安家之后?”
“嗯,没错。”
安稼武的脸上现出一丝奇异的,难以捉磨的变化,但只是一闪而逝,他又恢复了常态,他与秦风约定,自己去跟踪瞎眼蠓,而秦风就去西山张永福那里调查下韩长生的下落。
西山的那片果园可是荒废了不少,一来张大爷的腿脚不太好使,二来又加上最近的打击,两个老人为儿女的事操碎了心,也没有心思再精心饲弄园子了。
韩芳朵去秀菊那里陪女儿孙子去了,家里只剩下张永福一个人,老汉还是象以前一样,眯在墙根底下晒太阳,出人意料的是他这次看到秦风来了,没有表现出象以往的热情,只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神态中竟隐有一丝戒备之色。
泰风穿过那几畦菜地时,看到那里面的青菜叶子都皱皱巴巴地打了卷,陇沟间也遍是杂草,能得出,这园子好久没打理过了。同时老张的神色也明白无误地告诉他,韩长生来过这里,甚至有可能现在就躲在这西山中。
“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呀?”张大爷拍了拍旁边的一个小马扎,示意秦风坐下,他眯着一双老花眼,有气无力地说。
秦风在马扎上坐下,从怀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张大爷,然后替他点上,他先是拉起了家常。老张呵呵笑了笑说:“你个小娃子,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不是也来打听长生的啊?”
秦风一愣,他没想到看似憨厚的老张居然看出了自己的来意。不对,他说“也”,难道之前来过别的人打听过韩长生的下落?
果然,没等他问,老张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其实在你以前已经有不少人来打听过长生的下落。哎!这孩子,难道他真的杀了人?”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秦风打起了精神。
“那还能有什么人?除了警察还能有谁?”
这倒是在秦风意料之中,而令他困惑的是张大爷嘴中所说的“不少人”,这个不少人不会是全指警察吧?
“除了警察还有其他的人来过?”
“没有,就是那个大个子姓周的什么队长,他反反复复地来过几回了。”
秦风点着头,他斟字酌句地又问:“出事后……长生没有再来过?”
“来过两次,而且还拎来了一袋子耗子夹,他让我为他保管这些东西,还说这些夹子非常重要,一再嘱咐让我好好收着。当时我觉得奇怪,就是些破烂而已,这能有什么用呢?但是见他说得很严重,也就替他收好了。第二次他来时却又让我把这些东西给扔了,扔的越远越好,我就劝他说,长生啊!这些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如果是,你就投案自首吧,争取宽大,咱总不能一辈子躲着吧?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后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有来过。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闷了……”
秦风听着张大爷唠唠叨叨地说着,显然在他这里不可能了解更多的情况了。但是最起码有一点是得到了确定,那就是隧道中的耗子夹确实是被韩长生给拿走的。他拿走这些夹子又是什么用意呢?他在潜逃后去过隧道中,是为其它事去的呢还是专为收夹子去的?
瞎眼蠓、韩长生、洞中神密的人影,他们全先后到过隧道中,看来要想解开迷团还得从那里入手。
秦风这样想着,他告别了张大爷,又返回了紫云观。
安稼武看到他来了,先询问了下他那边的情况,随后又说了自己这面的进展。用四个来形容,就是毫无收获。他把瞎眼蠓给跟丢了。
“这个人,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安稼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无法接受,就凭自己居然会被瞎眼蠓那样的货色给甩掉。
“我就看出这个人非同一般,在隧道中看到的那一幕,让我很难把那个人影与大头怪联系在一起,到现在我也觉得那个人影十有八九就是瞎眼蠓。对了,你知道这个人他的真名叫什么吗?”秦风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问安稼武。
“他的真名?”安稼武想了想,“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真名。我只知道他的老婆嫌弃他,跟别的人跑了,他是找老婆才找到这里来的。”
“找老婆?为什么找到这里来?”
“噢,这说来话长,听他说他本来不是当地人,他的老婆跟着一个外地人私奔了,那个外地人就是我们这里的,所以他才会找到这里来。他苦苦打听了许多年了没有消息。我与他认识说起来也是一个巧合。
去年,我在山中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呼救声,循着声音的方向赶去时就看到这个瞎眼蠓正把一个女孩子按在地上,欲行不轨,那个女孩子拼死反抗,瞎眼蠓就起了杀心,我看到他从地上摸起一块大石头就要砸向那个女孩子的头,于是就出手制住了他,他才对我说了这些往事,至于真假我当时也懒得理会,那个时候我正在盘算着我的‘灭鼠计划’,却又苦于没有人手替我帮忙,于是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以此要挟他,让他为我收集老鼠,他见我开出的条件优厚也就答应了。这就是我们合作的经过。”
秦风听安稼武说完,这才明白,那次自己偷听两人谈话的内容,原来却是有着这样的内幕。看来这个老道士微尘挺会选人的啊!他左不挑右不挑,却偏偏挑中了这个诡异的瞎眼蠓。
到底是微尘在利用瞎眼蠓呢?还是这个老人家其实是被瞎眼蠓给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秦风不由得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老微尘,那可是个极其自负的人物,这样的话一出口,不把他惹怒才怪呢!
“这样说来,你对他也是了解不多的,你看……他说的会是实话吗?”秦风用另一种方式问微尘。
“本来我是没把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的,现在看来,可能真是我低估了他。”说出这样的话,对于安稼武这样的人那是件非常不痛快的事,这无疑等于承认,自己被瞎眼蠓给摆了一道。
“我觉得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不是挖掘日军实验室,而是找出大头怪的真相,只有确认了它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才能挖开入口,否则……否则地下有些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到时一旦遇到意外情况会束手无策的。”
秦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这个提议,安稼武是赞成的,其实他在遭遇大头怪后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两个人决定,下一步的方向是,再次到翠屏山隧道中,看能不能查出瞎眼蠓或是韩长生留下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