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鬼画 第35章 半阙词
心同2015-10-25 01:403,275

  秦风的这种说法无疑是极具震憾力的,老杜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他的前额。他怀疑这个小兄弟是不是受不了即将被困死在这里的打击而疯掉了。

  老杜说:“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个东西它是……”

  说着瞥了三叔一眼,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秦风摇着头:“绝对不是,这个东西它是安庆堂的。”

  他的声音很轻,老杜与三叔对望了一眼,一时都摸不着什么头脑。什么安庆堂?安庆堂又是哪一个?

  秦风看他们一脸迷惑的表情,就把安家的事大概地对两个讲了一番。两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安庆堂就是大汗奸孙庆堂啊!他不是在解放前就已经被人打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笔记上又没有署名,秦风又是根据什么说这个本子就是孙庆堂的呢?这样想着,老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看最后这页的半阙词。”秦风指着最后一页上面的字给老杜看,这页不知为什么上面的字迹还是能辩别出的,也许是被夹在塑料封面中,得以妥善保存的原因吧。只见上面的字迹刚劲挺拔,写的是半阙词。

  小窗烛瘦,微寒透,听遣漏,叹幽幽。

  情入彀,华鬓皱,敝貂裘,启唇羞。

  徒奈光阴就,业难授,费空谋。

  黄阁候,遗笑诟,志还留。

  披发长歌气概千牛斗,瀚宇浮蝣。

  驾风天墉鹤,舞墨月舷舟,笑论千秋。

  “好词,好词,好一阙《六州歌头》啊!真是壮怀激烈,让人血脉贲张啊!”老杜看完后击掌相赞,嘴中还在念念有词,反复品味着词人当时的心境。他细细品味着,然后摇头晃脑地开始点评:“嗯,词人一定是位胸怀天下的志士,我猜他当时写这首词时内心一定是波澜起伏,可以品味出此君绝非泛泛之辈,当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豪杰。可惜啊!可惜,只有半阙,不知那上阙词可否在首页之中?”

  说着就要去翻秦风手中的本子。秦风冷冷一笑,涩声说:“这里没有,不过上半阙我倒是知道的。”说着顿了一顿,朗声吟道:“秋枫向晚,断雁使人愁。黄花堠,金船酒,更扶头。倚秦楼,拢捻么弦骤,飞红袖,纤玉手,兰花扣,朱阙臭,莫痴求。龙碛楚天,策马收群丑,怒冠赳赳!且将一腔血,狂意举吴钩。光复神洲、堪成休。”

  老杜听完后又是一阵赞羡溢美之词,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怎么会这词的上阙?莫非你以前见过这首词?它是哪位名家填的?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秦风又是一阵苦笑,缓缓说道:“我是在以前见过这首六州歌头的上半阙,不过那倒并不是什么爱国志士写的,也不是名家大儒写,它——出自就是安庆堂,也就是孙庆堂的手笔。”

  “你,你,你说什么?”老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词是大汉奸孙庆堂写的。”

  秦风点了点头。

  老杜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才拍着秦风的肩说:“我说秦老弟啊,你就别拿为兄开涮了。这样豪放的词风岂是卖国贼,大汉奸之流所能写出来的啊?你真是太幽默了。不过老弟啊,”说到这里他止住了笑声,转为一脸严肃,“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的哈,这岂非是污辱了词人的人品?以后此类玩笑不可再开,不可再开啊!”

  “我没有开玩笑,”秦风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当时我第一眼看到这词的上半阙时也是颇感震惊,没想到这样一个遗臭万年的大汉奸居然能写出这种文字,但是它确实就是安庆堂写的。我还能辩别出他的字迹,这上面的字迹跟我曾经看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断定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他。至于他为什么死而复活我也是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秦风沉默下来。一直以来他都有种预感,觉得老杜的画与安氏父子一定有关,现在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一切都表明:鬼画、白狐、恶谷,这些与地下城一定有着什么瓜葛,至于它们俱体间有什么联系,那只有调查清楚了才能知晓。不过,自己所抓住的这条线索肯定是没有错的了。这样想着就更加坚定了他要查出老杜鬼画真相的信念。只是,只是他们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山洞吗?

  老杜倒没有他想的那些,他见秦风说的这样认真,也是心中大感诧异,但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大汉奸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是以沉思了片刻又问:“你看会不会是这样?这阙词可能是微尘写的,署名用上了他的父亲,你不是说过这个出家人对于诗词很有造旨的吗?还有,你手里的那幅画也说明他也曾到过天架山,再结合三叔的父亲就是给一个道士做向导而失踪的。我想他可能也到了谷底,并在这里完成了六州歌头的下半阙。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秦风摇着头说,“我见过他的字,这笔迹绝不是他的字体。我想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八成也与三叔一样,是来寻找父亲的吧。他没有跟我说实话,也许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一直躲在这个谷底,这才寻来的。”

  对于秦风的这种推断,他们实在是找不出一点儿漏洞。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说其实从狐仙洞里生还的除了三叔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他就是微尘。这件事他可半点也没有对秦风流露过,看来他还是有许多事没有说出来的。秦风甚至怀疑他所说的关于“J—51”病毒的事情是否属实。该不会是又设了一个什么圈套吧?

  秦风在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一时觉和脑子里很乱,有许多事都纠缠在了一起,不知该如何理出个头绪出来。老杜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口:“这个本子!”

  秦风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老杜急着解释说:“你想啊,如果这里的主人确实是孙庆堂的话,那么他躲在这儿就有好几十年了,而这山脚下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山谷里藏着一个人,六十年啊,除非他从未踏出山谷一步,否则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的。还有,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谷底吃什么?难不成就真的象某些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靠吃野菜为生?再加上这个小本子,这可是文革期间的产物,而他如果没有出谷的话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除非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会时常给他送些物品进来,而这个人会是谁呢?是微尘?不太可能,他如果常到这里来的话就没有必要找三叔的父亲做向导了。那么也就是说在这其中还有一个人,他是经常出入这个深谷的,而这个本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给孙庆堂采办的。据我们所知,唯一知道通向谷底的道路的人是谁呢?”

  说到这里,老杜打住了话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三叔。毫无疑问他指的当然不会是三叔,在五六十年前他还是个小毛孩子呢,而三叔之所以知道这条路也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如此看来这个人难道就是三叔的父亲?

  三叔见两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也是大感骇异。莫非自己的父亲生前真的在为大汉奸做事?这时的三叔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幕幕的往事,他越回忆越觉得父亲生前确实有许多怪异的行为。他沉沉默寡言,很少与人接触,并且时不时的就会失踪一段时间。他有许多藏书,从来不让妻儿看,谁要是动了他的那些书就象会要了他的命以的,一向温顺木纳的他竟会大发雷庭。有一次三叔偷偷看过他的书,全是一些相学易术之类的书籍,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手抄本的,上面画了许多怪异的符号,有点儿象是电影中那种和尚老道用来布场施法的东西。

  秦风与老杜见三叔脸上神色阴睛不定地变化着,对望了一眼,预感到这里面有文章了。过了很长时间还是老杜开口问道:“对了三叔,您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父亲的事说来听听?”

  三叔全身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说什么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的父亲生前对易术有所研究,在那个年代,他的这个爱好为自己、为家里人带来了许多麻烦,他被划为‘牛鬼蛇神’的迷信主义者,时常要被批斗的。至于说他怎么就找到了这条密道我也是不清楚,我只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开时显得焦虑不安,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最后却又没有说出来。”

  “那么您的父亲,他有没有留下些什么遗物?比如的书籍笔记什么的。”

  三叔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那些书在他失踪后也随之不见了,就象他临走时把所有的书都背走了一样。后来我想来想去,他当时也许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回来的。”

  “对了,”秦风这时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既然他从未对你说起过秘道的事,那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入口的?”

  听到问这句话,三叔的脸上现出惊恐之色,他缓缓说道:“这件事说来确实太不可思议了,说出来怕你们不会相信。”

  秦风与老杜同时向他投以真执的目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更诡异的事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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