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老彼得慷慨馈赠豪宅前面的花园里,这里的面积还真是很大。突然感觉有些可笑,人类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吸血鬼压缩大很小的面积,而圣光城里这种豪宅竟然还有很多,不得不说,人类的确应该受到一些教训了。可是,这些和我的关系不大,我曾经是一个人类,可现在我是一个年轻的吸血鬼,我杀过人,也杀过吸血鬼,我现在有两个后裔,其中一个还是用来满足我各种欲望的奴隶,我还和一个吸血鬼女贵族有暧昧不堪的关系——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觉得自己应该生活得很简单才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有老师说的那些使命,那些历史遗留问题,那些关于生存和毁灭的问题,好烦啊。
周围的花儿很漂亮,味道也很好,可见平时主人的用心经营,没想到那个阴险的势利眼和财迷的代表人物老彼得还有这个爱好。我抬起左手,那个紫红色的印记正在转动着,这些天他都不太安分,经常从沉睡的状态苏醒,“出来。”一滴黑色的血液从印记里慢慢的渗透出来,然后顺着我的手指滴落在草地上,绿色的青草迅速的变干枯萎,然后枯萎的面积越来越大,而那滴血液也变成了圆圆的一滩。
一只手从那滩血中伸了出来,然后是另一只,两只手臂在地面上一撑,一个浑身还滴着鲜血的人跃了出来,他渐渐的站直身体,黑色的长发轻轻的一甩,几滴血珠沾到了我的眼镜儿和脸颊上。我没有擦拭掉那些血珠,因为我知道,这也血液都是我夺取的,用我的双手,还有我的獠牙。一双狭长的,红色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在我面前缓缓睁开,他的嘴角撇了一下,“你变成熟了呢,记得第一次我出现的时候,你愤怒得用你手中的长剑将我砍成了两段,那是一把很锋利、很漂亮的剑,现在那把剑呢?”
“扔了。就在砍了你那天之后。”我平静得看着他,或者说看着另一个自己,他长得和我几乎一样,如果刨除那头长发,还有眼睛的样式。“为什么?”他很少这么废话的问一个问题的,“因为那把剑被污染了。”他狭长的瞳孔扩大又收缩了一下,“因为我?”我轻轻的用手指将粘在脸颊上的血滴抹下,然后低头看着手指上这个精英的红色颗粒,伸出舌头将血珠舔进了嘴里,“因为我们。浪费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特别是浪费食物。”
“嗯哼——”他轻轻哼了一声,整个花园已经有半边完全变成枯萎的了,甚至连石板路都开始龟裂,他就那么看着这种荒凉的景色,“真美。”我看着我这边依旧绿意莹然的景色,“是啊,真美。”仿佛有一道分割线一样,我们两个人分处在天堂和地狱两个不同的世界,而实际上我们是一个人。
“该隐……”
“不。”我打断了他,“我还没有准备接受那个名字。”他惊奇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已经接受命运了吗?”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可以感受到力量的流动,很强大而单纯的力量,“那个命运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那么你的命运呢?”
“我还没有找到……所以,就先这么走下去吧。”
“我现在终于觉得,你们根本不像。”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即使他是我的先祖。”
“……我饿了。”
“晚上再出去觅食吧,今天这里有一个大麻烦。”
“哈哈,那个露易丝真有味道,如果我有身体的话——嘿嘿!”
“龌龊。”我伸出左手按住他的胸膛,“谈话结束了。”
“……好吧。”他眨了眨眼睛,“晚上我要开PARTY,别忘记了。”
我知道他要出去满足他永远也填不满的食欲,用血液,用生命,“不要再发展后裔了,即使对方貌若天仙。”他笑了笑,“OK。”
血,消失了,可是花园里失去的绿色和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生命只有一次,对人类是这样,对吸血鬼也一样。我抬头看着天空,“用不了多久,很多生命就要死了,人类和吸血鬼,你是不是会满意呢?”
阿比里尔很疲惫,我从他一进入客厅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到,因为他没有出言讽刺我又在家里待了一天,那应该不是身体是的疲惫,他可以一口气找十几个女人厮混都不会累的,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过,阿比里尔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心理上的庞大压力造成的心力憔悴。
“你——没事吧?”阿比里尔用手扶着脑袋,然后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上衣衣领的扣子也很没风度的解开这,这对于在乎自己形象比在乎自己贞洁强一亿倍的阿比里尔身上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