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家出走的母亲
姜言2015-10-25 01:333,008

  “同学们先自习”严老师走下讲台,走到陈乐面前,轻声说:“陈乐,到我的办公室来。”

  陈乐被压迫的绷紧的心弦,随着严老师的离开,而慢慢松懈。陈乐看着她走出教室,才小心的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严老师的办公室不大,老旧的墙壁呈灰黄色,墙上贴了几张旧的发黄的山水画。办公室内的摆设很简单,只一张办公桌,一个资料柜和几把椅子。

  严老师看到陈乐走了进来,指着办公桌前一把椅子,示意陈乐坐下。

  陈乐拘谨的坐了下来,却如坐针毡,浑身的不自在。严老师的感到了陈乐的不安,其实几乎所有的学生到她的办公室都会显得不安。严老师对于学生的这种不安,明显已显得习惯。

  严老师笑了笑,原本的严肃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花,有着无限的风光。“严老师其实还蛮好看的”陈乐心想,“严老师离了婚(陈乐对于离婚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只是时常听大人们说离婚的女人很苦,所以就觉得严老师很苦),还带着两个小孩,其实很可怜……”。陈乐低着头胡思乱想。

  严老师感到陈乐思想开了小差,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陈乐抬头看到严老师严肃的表情后吓了一跳,原本无限的联想在瞬间掐灭,慌忙正襟危坐,以示要专心的听老师讲话。

  “陈乐,你父亲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没到一个星期,你怎么就来学校了。你爸爸说你病得很严重,一直昏迷不醒。虽然我和班里同学们都希望你早点来学校上课,但怎么都是身体重要。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几天再说,落下的功课,等我下午找个同学帮你补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你来上学了也可以来问我……。”

  严老师说了一大通话,陈乐都没怎么听得明白。只有一点是确定的,是要他回去休假。虽然老师说得很委婉,但意思还是很明确。

  身为五乙班的班主任和副校长的严老师必须让陈乐先回去,陈乐正在休病假,而且是重病假。在没有得到家长来学校消假的通知,她是不会让陈乐来上课。

  先不说陈乐的病是否痊愈。当初陈乐父亲给陈乐请病假时,对于陈乐得的是什么病,一直没说个清楚,陈乐的情况学校也是一知半解。现在陈乐突然来上学,如果在学期间陈乐身体有出现什么问题,这个责任由请来负。

  就算学生家长不追究,对学校的影响也是不好。出于一个老师和一个学校领导者的职责,她必须让陈乐先回去。

  看到陈乐远去的瘦小的背影,严老师长吁了口气。还有十来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作为副校长和班主任的她实在是忙,陈乐的问题无疑加剧了她的负担。

  陈乐父亲本来的意思是想让陈乐留级,再加读一年。

  如果到时还没醒来,就只有让他休学。反正陈乐一定是要读书的,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来,都要去读书。当然这些想法,陈乐父亲没有和校方说。

  眼看就要考试,而陈乐一直昏迷不醒,这是逼迫陈乐父亲作出这样选择的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现在陈乐还没到一个星期就醒了,而作为五乙班的班主任。严老师又不得不为他学生考虑考虑,是让他把功课补上来,正常的参加的考试,还是遵照他父亲本来的意思,让他留级。时间很紧迫,不容得她多作考虑,她决定今天下午去做一次家访。

  陈乐的脑袋一直有些懵,走到半路上才想起老师说的哪句“你父亲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没到一个星期,你怎么就来学校了。”的意思。

  他明明记得是昨天晚上,自己捉到了一条发光的鱼,然后是怎么了……,他记不起来了,自己应该是回家了,然后睡过了头,睡到中午才起来。老师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睡了一个星期一样,还有爸爸为什么要给自己请半个月的假。什么时候给自己请了半个月的假……。还有他们为什么哪样看着自己,伙伴为什么要怕自己……。

  陈乐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原本没想的问题现在开始想了,且联想不断,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流水不断,想不想都不行。并且想的问题都有些怪,那些不敢想的问题敢想了,本来不关心的问题,却要琢磨半天。陈乐搞不懂自己怎么了,他想他是长大了,所以想得也就多了。只是有些问题,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陈乐一路走回来,满脑子的疑问和困惑。回到家,见父亲正坐在门口抽烟,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陈乐不敢打扰他,虽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提不起勇气来。只好闷着头往屋里闯。

  脚步声引起了陈乐父亲的注意,陈乐父亲眼睛有点红,脸上有些茫然和无助。看到陈乐后,脸上的表情马上转为愤怒。

  声音几近于吼“你到哪里去了”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摔了过去。陈乐本来脑袋就懵,挨了一耳光,只觉得两耳“翁翁”直响,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几乎站不稳。待打了一个跄,站直了以后,看着父亲,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

  陈乐父亲打完陈乐后就有些后悔,再看到陈乐背上书包,就更加愧疚。

  这些日子他本来心情就不好。陈乐母亲在陈乐昏迷后的第二天,说要出去做些小生意,他没同意。最后因为这事,两人还吵了起来。吵得很凶,把邻居都招来了,好说歹说,才把两人劝开。苦口婆心的说了好久,这才平息了这一场即将开始的“短兵相接”。

  陈乐昏迷不醒,家里前前后后很多事都要忙,他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再说儿子生死未卜,这时候说要出去做生意,也太作得出了一点。

  他以为陈乐母亲只是心血来潮,说说就算了,就没怎么上心。哪晓得第二天劳作回来却不见了陈乐母亲。陈乐父亲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只是不见陈乐母亲的影子。最后走到卧房一看,发现里面衣柜半开着,衣服撒了一地。打开衣柜一看,陈乐母亲的衣服少了一些。再联想到昨天陈乐母亲说的话。把存钱的铁罐拿出来一瞧,却发现里面存的几百块钱,竟一分钱也没有了。

  陈乐父亲暗想不妙,心想“那癫婆,真的发了癫了”。他跑遍整个村问有没有看到陈乐母亲,都说不知道。最后从一个小孩口中得知,说看到陈乐母亲背着一个包,往镇上去了。

  陈乐父亲又一路小跑,跑到镇上。希望能看到陈乐母亲还在哪里,只是天不从人愿,哪里还有陈乐母亲的半点影子。最后陈乐父亲,又只好一个人孤伶伶的走回来。

  到家后,天已经黑了。所幸陈欢懂事,竟做好了饭菜。吃饭时陈欢问起妈妈哪里去,陈乐父亲心中苦涩,虽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和儿子说。只说陈乐母亲回娘家去了。

  陈乐父亲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有什么事也不会去求助别人,也不会和别人说。他只会把苦楚和无奈都藏在心里,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承担。毕竟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大男人。

  晚饭后,陈乐父亲去村里的小卖部沽了一斤米酒,喝得个酩酊大醉。第二日到中午才醒来。陈欢自己做了早饭,吃了去了,还给他留了饭菜在灶上热着。陈欢还只十三岁,却如此懂事,这让他心头一暖,眼眶一热,几要眼泪纵横。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忍了下来。心想“为了孩子,怎么样也要撑下去。”

  想起陈乐已经两天没去上课,眼看陈乐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便去学校给他请了半个月假。学校说再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请假的话可能不能参加考试了,不考试就不能升级,只有留级。陈乐父亲心想留级罢,不管怎么,却不能让孩子辍学。他这辈子苦不要紧,孩子不能再跟他一样苦。读书才有出路,读书才有前途。

  他心里那么多憋屈,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猜疑和不安。今天看到陈乐醒来了他很高兴,他在床上躺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看陈乐也睡着了,加之心一痒,发了牌瘾,便出去打了一会牌。

  只打了一会,又开始担心起陈乐来。扔了牌,又回来看陈乐。却发现陈乐已经不在屋里了。陈乐父亲在村里找了个遍,找不到。问人也都说没看见。正是中午,大热的天,村里人不是呆在屋里睡午觉,便是打牌,谁还给他上那份心。

  陈乐父亲无法,只好坐在门口等他回来。抽了几根烟,开始想起陈乐母亲来,心里极不好过。陈乐正撞在势头上,便挨了一个耳光。

  陈乐父亲想伸手摸摸孩子的脸,提起了手又放了下来。陈乐哽咽着,什么也不说,慢慢走进屋里,爬着楼梯,到楼上去了。

继续阅读:第6章 一颗似玉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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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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