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库扎。”贾匪伸出手指在下巴摩挲着。
的就是要摆出利益,谁能给的利益更多谁就有话事权,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沈叔,不知要我去见哪个帮派?”贾匪这样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首先,山口组是不可能的
沈黎庆抿一口酒,冬冷酒暖身,这让老人家感觉很舒服。他说:“是关东的稻川会。”
“恩。”和贾匪料想的差不多,他又问:“现在稻川会的会长是谁?”稻川会原名鹤政会,当初规模并不大,是从稻川圣城入主以后才渐渐发展到如今这样子的。只不过稻川圣城年事已高,活到今天有90多岁了。
“现在的会长是稻川圣城的长孙,稻川成轩。对了,这次我再派一个人跟你去,他叫平鸾,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有话说,免得净对着我们这些脚已经踏进棺材一半的糟老头子,呵呵。”
“沈叔说的哪里话。”贾匪打笑着举起酒杯,“就说这酒吧,永远都是越陈越香。”
“哈哈。”沈黎庆也端起酒杯,和贾匪碰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他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他会溜须拍马,而是因为他聪明。聪明却又内敛,自傲而又谦虚。
“小匪啊,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沈黎庆放下酒杯,面露些许难色。
“呵呵。沈叔有事尽管吩咐就行了,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小蝶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没父没母又身患残疾,我是老了,不知道怎么帮她疏解。我想你有空就帮我多照顾着点,你们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沟通嘛。”
贾匪点点头,小蝶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姑娘。他以前一直认为人定胜天,但是一路走来才慢慢发现很多东西都不是人能改变的,命运不需要理由,但又能够死死地把人钉在十字架上。
想到这,贾匪不自觉地看向邻桌的庄蝶,后者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接刹那的火星让她禁不住撇过头。
晚宴接近尾声,贾匪邀庄蝶出去走走。大过年的街上很冷清,但这种冷清不是萧条,最多算是合家团圆饭后的小茶点。街道巷口时不时跑出几个嬉笑着追逐的孩子,或是拿着电光花两人裹着一条围巾的小情侣。
贾匪把手揣在长衣口袋里,呼出的气体白白的如同雾霭。“小蝶,你喜欢看烟花吗?”
庄蝶点点头,她很喜欢这种绽放的生命,铿锵有力。有时候不能仅仅说是喜欢,更多程度上是羡慕。或许,只有这种催人耳鸣的绚丽才算是美丽吧。庄蝶低下头,眼里的水色凝结成冰。
贾匪笑笑:“走,我带你去放烟花。”
两人买了很多,大包小包的,但只有一个品种——电光花。
贾匪带着庄蝶来到一片泥土地上,庄蝶看他蹲在那一根一根cha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过去帮帮手,却听贾匪说:“cha秧栽苗这活男人干就行了,你等等吧。”
“好了。”贾匪拍拍手站起身,脸上露出的笑容就像等待收获的农民那样朴实。
这是什么?庄蝶看到地上大大小小的圆圈摆出奇怪的造型,每根电光花的高矮都不一样,头上还用酒精棉线互相连接着。
“呵呵。”贾匪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匣火柴在她面前晃晃,“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来,你站到里面来。”说罢,他把庄蝶拉进最大的那个圈里,然后走到一头俯下身选了最高的一根将它点燃。
哧~电光花喷出火光灼烧起来,火苗顺着酒精棉快速传递,一根根相继燃烧,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圆圈都已成型。
这是?庄蝶环顾自己四周,她看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巨大的“脚印”,不同的是一个踩在天上,一个踩在地上。
数百根火喷泉围绕着他们,火焰映照在两人脸上,红彤彤的仿佛置身花海。
“计算得还是挺准确的。”贾匪把手枕在脑后。他把最先燃放的电光花弄得比较高,后面的却cha得深一点,这样等所有的都燃烧起来的时候高低就基本一样,形成的脚印规则而又平整。
庄蝶咬着下唇看着贾匪的侧脸,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为了wannong浪漫而浪漫,他是怀着一种真诚,一种纯粹得足以打动人心的善意。
“好看吗?”贾匪侧过脸问她。
庄蝶没有点头,只是呆呆地凝望着他。每一次抬头仰望,每一次看烟花燃放,虽然绚丽得夺人眼球,但她总觉得那离自己很遥远,绽放在天上燃烧得是别人的快乐。只有这一次,她确确实实地感到自己融入其中,那数百根电光花都是为自己而燃烧,即使是昙花般的一刹那,也足够回忆永久温暖人生。
贾匪注视着花火一点点殆尽,带着一丝惋惜地说:“美丽的东西总是这么短暂。”
庄蝶一怔,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贾匪要给她燃放这种烟花。电光花无声无息却又光彩异常,没有炸开在天空的那种轰鸣般的遥不可及,却有能捏在手上甚至可以亲手触碰到的光和热。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多年以来自己总是排斥一切,总是在别人的欢声笑语背后感叹人生无奈,却没有真真正正地正视过自己,甚至不情愿每天起床对镜梳妆时看到一副惆怅的面容。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学会直面人生惨淡的释然,失去了云彩却又主动放弃了阳光。
庄蝶泪眼模糊,那一块凝绕的心结终于松脱,化开在这个雨晴云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