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沈黎庆还是有些门道的,短短几天就把去日本的护照给贾匪办了下来。换登机牌的时候平鸾不经意地瞄了下贾匪的身份证,不禁皱起眉头,越发的对这个青年感到好奇。
平鸾选的是靠窗的位置,贾匪坐在他旁边。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玩宗门。”平鸾喝一口咖啡,却把杯子捏在手上,他不大愿意用小桌板,免得飞机摇晃时把杯里的水溅出来。
贾匪翻过一页报纸,似是而非地回答说:“男人永远都是竞争性的动物,有强烈的控制欲。”
“所以你认为宗门是到达权力巅峰的最好途径?”
“不。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是不足以摆到台面上的,要说权力,又有什么能和国家机器抗衡?”
“哦?”平鸾侧过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从政?”
贾匪淡然一笑:“也许只是因为我喜欢自由。”
“这让我想起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呵呵,我还以为你在日本呆久了脑袋里面只有‘效率’二字,没想到会对国学感兴趣。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你似乎扯得有些远了。”平鸾看向窗外,这种浮在云端却又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贾匪耸耸肩:“还是说说你吧,你和沈叔是什么关系?”
“我父亲生前和沈叔是好朋友,自他死后全靠沈叔照顾我,供我出国留学。”
“恩,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呢?过正常的生活还是进入盐帮?”
“虽然我从小就生活在日本,但对我们国家的儒家思想还是有一点了解的。有一种提法叫做中庸,执中守正不偏不倚。我认为这是做人的最高境界,真正的雄者不能太白,也不能全黑,取二者中间的灰色最好。”
“你的意思是不脱离盐帮却又不完全进入宗门,如同红顶商人黑金政治的做法?”
平鸾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但是鲁迅说过‘遇见强者,不敢反抗,便以中庸这些话来粉饰,聊以自慰。’难道你不会觉得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很被动?在我看来真正的强者不黑即白,绝不偏求折中。”
“看来我们的意见有一些分歧。我的意思是身位可以摆正,但手段却不必拘泥,有时候非常一点也无不可。就拿唐太宗来说吧,没有前面的‘玄武门之变’哪有以后的‘贞观之治’?”
贾匪合上报纸,喝一口水然后说道:“你说的很对,这绝对是聪明人的做法,但仅仅是聪明人而已,不可谓真正雄者。”
“此话怎讲?”
“我问你,当你走正道的时候为什么要动用些旁门左道?或者当你背地里明明是阴暗又为什么要在表面弄一个光鲜外壳?”不等平鸾答话贾匪就说,“那是因为你被迫,不用非常手段正道就走不下去,不把表面弄光鲜你暗地里的那些事就只能烂在肚子里。所以我说这是一种被迫的做法,不得已而为之,所谓中庸,任何时候都只是权宜之计。那你告诉我一个被命运摆布的提线木偶怎么能算雄者?真正的雄者非黑即白,手里把玩的绝对不是‘阴谋’二字,而是‘阳谋’,让人看到是深渊还是不得不自己跳下去,而不是滥用暗地里下绊子的宵小手段。当然,人生沧桑,能活得如此真我的人历史上就那么区区几个。”
平鸾思索着贾匪的话,感觉很有嚼头,先不说实不实际,光是这份眼光就超越了他以往看到的距离。
云上永远也没有雨,万里阳光照映着蔚蓝色的天空。贾匪揉揉太阳穴,还是睡一觉吧。
他刚找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忽然感觉有人拍他肩膀,转过头一看,一张盈满笑意的鹅蛋脸。
“你怎么在这?”贾匪很惊奇,艾晴是从哪儿跳出来的?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这飞机是你家的?”
“哦,呵呵。你也去日本吗?”
“哼,不是,我准备飞进太平洋……废话。”
“你去日本干什么呢?我好不容易出趟国,你偏要跟风,这样可不对啊。诶~”贾匪端着教导的口吻说。
“这次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跟着你来的,来日本玩玩,你可要陪我。”艾晴撅起小嘴巴说。
平鸾在一边看着二人的样子不禁摇摇头,把脸侧向窗口。咦?你回避个啥,贾匪猜想平鸾肯定以为这是自己的小情人追过来了,想要解释但转念又一想,这叫什么事儿,还是算了吧。
“那个,嘿嘿。我陪你恐怕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一是日本我不熟,二是……我已经和小泽玛利亚,苍井空她们约好了。”贾匪尴尬一笑。
“你做死啊!”艾晴皱起眉头,两个小拳头舞得虎虎生风。
“你别急,别急。”贾匪赶紧把她致命武器挡下,改口说:“时间就像奶牛,要是我硬挤它总会给我那么几滴的。不过我说小姐,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这次来可是公费出差,你可别指望把我当冤大头。”
贾匪的信口胡诌惹得艾晴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她说:“别怕,我只是找你做个伴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找伴不如找导游,我旁边这位翩翩佳公子就是你的最佳选择。”说罢,贾匪用手肘推推平鸾。他这个举动弄得两人都很尴尬。
平鸾不禁一阵头痛,白他一眼然后朝艾晴点点头:“你好,我叫平鸾。”
“你好,我叫艾晴,是贾匪的朋友。”
“好啦,飞机这么颠簸你女孩家家的赶紧回座位系好安全带。”和男人对执是对理,和女人对执就是对脾气了,贾匪可不愿再这么和艾晴胡搅下去。
“恩,那好,我先过去了。你可别想逃,我跟定你了,咱下飞机见。”艾晴扬扬下巴,一脸得意。
网上有个名词叫“揉脸”,贾匪这时就想这么做,哎~看来自己是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