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杨煜正在房中修练,听的门外有人在唤自己,听声音像是朗明,连忙起身拉开房门,只见朗明正在门外徘徊,见得杨煜开门,急忙上前不由分说就拉起杨煜,一路小跑。
杨煜被朗明这下搞的满头雾水,疑惑的问道,“明师兄,你这是要带小弟上哪里去?”
朗明这才回过头来,满脸焦急的说道,“你可知道现在事情有多麻烦了?”杨煜闻言拉住朗明,稳下他后这才沉声说道,“明师兄,可是清空师伯那边找上门来了?”“你知道还这么悠闲,我都快愁死了,不光清空师伯一人来,紫松长老不知怎么就知道此事,现在也在师尊执事堂那里,这可如何是好!”
杨煜这才皱了皱眉,“紫松长老?他可有说怎么处罚我,还是帮着师尊?”杨煜翻着记忆中对这紫松长老的有关,却是依稀记得他那一次在开讲时的情况,其它就一概不知了。
朗明闻言叹了口气,“要是帮着师尊我又何必如此,你却不知,紫松长老与师尊素有间隙,此次,被紫松长老突然插手,你只怕是得受点罪了!”
杨煜眉毛一挑,揉了揉了下巴,“哦?紫松长老与师尊有间隙?这样的话确实有点棘手了,明师兄,你且等等,这事不急,容我想一想!”
朗明只得停下,他本来也是稳重的人,只是今天事情真的是非常严重了,听的杨煜的话这才冷静下来,杨煜见朗明恢复常态,这才轻声问道,“这紫松长老为人如何?明师兄与我细说一下。”
朗明轻叹一声,“紫松长老为人要坏倒是不会,但是他却是毗睚必报,暗地里总找些绊子给得罪过他的人,因此,他必定是连你也恨上了,煜师弟,你等下过去态度定要好一些,万万不可让紫松长老捉住把柄!”
杨煜只得点头,心下急转,看来这紫松长老就是典型的伪君子了,自己却是要多多上心了,这种人最是难缠,不过,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思纣至此,整了整身上的灰色衣袍,对着朗明淡淡一笑,“明师兄,这就走吧,无碍!”许是被杨煜的笑容感染到了,朗明的脸色竟也略微轻松了些。点了点头,带着杨煜前往执事堂。
一路无话,对于执事堂,杨煜可是第二次来了,可惜就是两次都没好事,心里暗道一声晦气。远远看去,只见门外竟有二十多个人,有的是紫云峰上的,此时个个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有几个甚至咬牙切齿,应该是与陈风私交不错,而余下的八个着青色道袍的则是自己从没看过的,一个个脸色严肃,面色平视,对周围一切仿若毫无感觉,看的杨煜一阵拧眉,朗明附耳过来细声道,“那八个青色道袍的是紫松长老门下的执法弟子,你且不用理他们,随我一同进去!”说完带着杨煜顶着紫云峰诸人的指责声向着执事堂走去,这时门内响起清尘子那低沉的声音,“朗明带杨煜进来吧!”
杨煜二人闻言走了进去,甫一入门,杨煜就感觉到门内那无比压抑的气氛,清尘子此时正坐在主位左方,在他对面则是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此时正满脸阴鹜的望着自己,杨煜被他的眼光看的心里一跳,只感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膝下一软,差点就此瘫跪下去。此时体内噬劲自主的极速运行着,下伏的幅度慢慢的减弱,蓦地,中年道士气势一收,杨煜感到全身一轻,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这光是气势就让自己险些下跪,这中年道士,应该就是清空子了!而清空子此时心里也是惊讶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入门一月不到的弟子竟是能抵住自己的威压,虽然自己也能让他下跪,但是,看到上位紫松长老嘴角那一丝嘲笑和清尘子望着自己的眼神,脸色一赫,却是不便再施压下去。
此时坐在主位身着黄色道袍,看起来四五十岁上下,方口直鼻凤眼,胡子略微有点花白,看起来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若不是之前朗明说过此人,杨煜险些都认为这是纯粹的正道人士了!
紫松子一双凤目冷冷的扫过清空子,然后“嗤”的一声,不理会一旁脸色阴沉无比的清空子,转头对着杨煜说道,声音竟极富有磁性,“你就是杨煜!”杨煜闻言跪在地下,朗明说道,“弟子正是杨煜,见过师尊,紫松长老,清空师伯!”
清尘子此时插嘴道,“紫松师叔,杨煜此事我也知晓,乃是陈风挑衅在先,以灵动中期的修为竟是下战书与杨煜这入门一月的师弟切磋!然后竟是以破日攻击杨煜,而杨煜当时却是被迫反击,紫松师叔,你也知道,破日一出手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因此,于情于理,杨煜却是没有伤人的动机,最多却也只是一个反击失手而已!”
杨煜闻言双眼睁大,而朗明也在一旁张大着嘴巴看着侃侃而谈的师尊!杨煜只感到一阵腹痛,想不到一贯严肃的清尘子,护起短来却也如此的,熟练,对,就是熟练!看清尘子的话仿佛就像在上法庭,侃侃而谈的辩方律师一般!
紫松长老还没说话,清空子已经“霍”的一声站起来,手指着清尘子,只把胡子吹的老高,“清尘子,你,你,胡言乱语,颠倒是非!”吱唔了一阵自觉词穷,只得向着紫松子拱手道,“紫松师叔,你看这清尘师弟说的何话?可怜我那陈风徒儿,一身经脉尽断,竟是此生再无修仙之机,求师叔为我徒儿做主!”
杨煜听的暗骂不已,那是他活该,可笑,打了小的,真把老的给惹来。紫松子眉毛一挑,杨煜暗道不好。果然,紫松子故作沉吟道,“清空,你且放心,这事有师叔在,定会给你个公道,不然以为我裂空门尽出些同门相残的弟子,坏我道上的名声!”说完睨了清尘子一眼,接着说道,“清尘,听你此言,这杨煜反而算是受害者了,你真当师叔是老糊涂了,恩~”
清尘子闻言面无表情,对着紫松子朗声说道,“师叔言重了,弟子怎么对师叔不敬,只是弟子之前所言尽是实言,当时清空师兄门下弟子也在,师叔尽可一问!”
清空子闻言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紫松子挥了挥袖,语气略微提高,“清尘,你莫以为收杨煜为入室弟子就想将此事揭过,应该罚的,却也跑不了!”
杨煜依然埋着头,眼睛射出一道寒光,别人却并不察觉。清空子闻言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一下子破坏了他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小人得志。
清尘子依然不咸不淡的道,“那依师叔,杨煜应该如何?”
紫松子见得清尘子语气较软,满意的捋了捋有些灰白的胡子,高声道,“依裂空门规第三十二条,切磋时下重手重伤同门当面壁一年,每月例俸取消!杨煜,你可认罚!”这个处罚看似没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刚入门一个月的弟子,一年的面壁,一年的例俸取消,意味着无法受到正规的修练,而杨煜这个年纪却是打基础的最重要之时,紫松子不可谓不心狠手辣!
果然,一旁的朗明脸色一变,差点就出声,只是看到几位长辈都在,这才竭力的压制住,只是脸色已胀的通红,一双眼睛更是红的吓人!清尘子负在背后的双手此时青筋尽现,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杨煜听说这紫松子句句是处罚自己,这例俸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但是面壁一年却是极为要命!饶是他城府极深,此时后背看起来在极速的抖动着,内心的震怒可想而知。
“呵呵!”清尘子突兀的轻笑起来,只看的紫松子和清空子眉头大皱,不知他耍的什么把戏,“紫松师叔真个好公正啊,弟子敬佩不已,只是我这徒儿却是刚入门,师叔这样罚上却是重了,只是一时失手,师叔看能否原谅则个?”
清空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清尘师弟,门规如山!”
而紫松子也装模作样的为难起来,不时“啧!”一声,最后,捋了捋他那三寸小胡,高声道,“清尘师侄,你这是为难师叔我啊,你要知道,杨煜这次可是对陈风下了死手啊,难办啊!”
清尘子嘴角一扯,强忍道,“师叔,要不这样,看在杨煜还年小,这处罚就折半如何?”
紫松子却也没白活了这岁数,知道见好就收,不然闹到掌门那里却也难说,半年?哼,你资质普通,再耗上这半年,此生再休想筑基!心里转着念头,脸上的表情慈祥万分,“这,清尘师侄,也罢,师叔我也是惜才如子,且让杨煜面壁半年,这半年期间,除送饭的人一概不准接见他人!”
清空子在一旁愣了一下,随即也领悟过来,轻笑一声,向着紫松子拱手道,“师叔明察秋毫,实让弟子望尘莫及啊!”
此时在一旁的朗明再也忍不住了,走到中间,跪伏在地,恳求道,“师叔祖,煜师弟如果面壁半年的话,这不是毁了他么,恳请师叔祖收回成命!”紫松子脸色一沉,刚要发作,一直埋头的杨煜这时拉住了朗明,慢慢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春风的笑容,“师叔祖果然铁面无私,让弟子心服口服,弟子多谢师叔祖网开一面!”说完弯腰一躬,甚是一副乖徒模样。
紫松子清空子二人也看的大是不解,随即一笑,只是个灵动初期的小子罢了,翻的起多大的浪!“恩,看你态度诚恳,且下去吧,阳峰,带杨煜去思过崖上!”
这时从进来一个在外面看到的那些青袍弟子,面无表情的拉起杨煜,就走了出去,朗明急忙起身跟上。
清尘子对着紫松子二人拱了拱手,“弟子先退下了!”
待得众人走后,门内只余紫松子和清空子二人,清空子奸笑一声,“弟子也退下了!嘿嘿!”完全不将紫松子放在眼里,紫松子大怒,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一般,不知是有所顾忌还是什么,最终看着清空子扬长而去,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整个桌子无声粉碎,在门外候着的青袍弟子明显的感到房内温度正极速下降着,不禁相视一眼,尽是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