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回得师栾老树发新枝师栾愣了一下道:“小女子乃是一个贱民,主公但要驱驰,小女子若是不应,岂不是不是抬举?但小女子还有一个老父,要靠小女子卖唱赡养,小女子不敢扔下父亲独自前去,不知可否一同带去?”
晋文公哈哈笑道:“那是当然!”
从此后,这师栾便跟随晋文公来到晋国。
这师栾只生得容颜美艳脱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此女不但生得美丽,其唱功更是柔媚婉转,惊世骇俗。相传此女家境贫寒,但素好游历,一日游历于齐国之时,被小偷偷去了银两,饥饿难耐,只好乞食于齐国临淄市郊,雍门一带。她优美动听的歌声给群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她离去了三日之后,她的歌声仍在当地群众的耳边回响。傍晚她向旅店求宿,旅店里有人欺侮她。她在委屈、悲哀之中,情不自禁地用怆凉的歌声哀哀地哭诉,以致当地的老少妇孺大受感染,无不为之悲伤、同情。在她离去三日之后,人们眼中依然挂泪,食不下咽,于是只得将她请回,她见人们悲伤不已,于是便又唱了一曲欢快的歌唱,马上就使人们变得高兴起来,忘掉了悲哀。在她第二次离开时,人们备厚礼相送。以后雍门一代的人们模仿她的歌声,唱起悲哀与欢乐的歌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这师栾貌美擅唱,瞬间便可俘获人心,且心地善良,为人单纯,深受晋文公喜爱,一首歌听之三日,仍甘之如饴,不知疲倦。
这日,师栾唱着唱着,突然黯然神伤。晋文公大惊,问道:“爱姬何事伤感?可是寡人慢待了你?”
师栾道:“主公对小女子恩重如山,哪里慢待过小女子?只是小女子刚才在唱歌之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对小女子有半师之恩,且对小女子一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小女子从小便常常随着他的琴声歌唱,每逢他的琴声响起,小女子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和了起来,如同那琴声在我自己心里发出一般。因此上,我二人虽年龄相差甚大,但却是忘年之交,情谊深厚。如今小女子唱歌再无可和音之人,因此,唱着唱着,突然想起他来,不由得伤感起来,请主公勿怪!”
“那人是谁?你把他叫来就是了,寡人为你养着他,替你报恩还不行么?”
师栾低头道:“他就是郑国的乐师偃师,他已于今年春天去世了,小女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说着话,两滴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洁白透明的面颊缓缓而下。
晋文公听罢,低头叹息道:“是啊,寡人早就听说过,这偃师真是一代音乐奇人啊,寡人早些年的时候便想邀请他到晋国演出,只是公务缠身,不得脱身,等到寡人有时间的时候,他却又去世了,真真令人遗憾!”说罢,不由得默然不语起来。
师栾见晋文公跟着伤感,慌忙跪倒在地,仰望晋文公说道:“小女子向来感情外露,不知回避,又惹得主公跟着我伤感了,真是该死!”
晋文公伸手扶起师栾,端详着她的容貌说道:“寡人对爱姬的喜爱乃是发自肺腑,你的事就是寡人的事,爱姬何必和寡人如此客气?不过爱姬也不须忧愁,郑卫之音冠绝天下,无人可比。寡人听说郑国又得到了一个好的乐师,叫做烛之武的。郑文公的音乐造诣已是无人可比,他对此人尚且十分崇拜,可见此人之能,爱姬若是喜欢,寡人便把他找来就是了!”
这喜爱音乐之人大多惺惺相惜,听说郑国有如此高手,师栾也不知不觉的神往起来。遂低头说道:“君上若是喜欢,小女子自是愿意为君上奉上一首好曲!”
晋国遣使向郑国来借乐师,郑文公这个人视音乐高于一切,甚至是他的君主之位。知道以烛之武之能,必是有借无还,这教他如何舍得?但如若不借,不是得罪了晋国?他日日夜夜思量着讨好晋国尚且不能,又岂敢断然得罪?借又不舍得,不借又害怕晋国生气,这让他好生为难!
思来想去,于是便对那晋国使节道:“非是寡人小气不借,只是这烛之武性情古怪傲慢,寡人是怕他万一惹恼了你家主公,反倒不好!”
那晋使哈哈笑道:“这算是什么大事?我家主公历来礼贤下士,什么样的人不能征服?你且放心,我保他会和我家主公十分融洽的!”
见他说到这里,郑文公哪里还有话说?最后自是不敢不借,只得把烛之武招到驾前,对烛之武说明了此事。
烛之武听罢双眼上翻,愤然说道:“我侍候君上,是因为我和君上投缘,我和他又不认识,谁知道他晋文公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去伺候他?不去!”
郑文公听罢脸上变色,慌忙站起身来,捂住他的嘴,急声说道:“我求求你了,可千万不敢胡说,小心隔墙有耳!我和你甚为有缘,言语投机,且我何尝能够离开你的乐音?你以为我愿意么?只是这晋国太过强大,且和我国素有过节,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是会引起两家开战?到那时,血流成河,狼烟四起,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我知道你不怕他,但你总不能不为郑国想想吧!不为我想想吧!”
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烛之武面前,对着烛之武叩起头来!口中说道:“求求先生救救郑国,救救寡人,救救郑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