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回落难时宋成公投晋营于是文公下令,活剥了这曹公共,为死去的晋国士兵报仇!
这时有小军来报,有个叫僖负羁曹国的大夫求见,晋文公曾受僖负羁之恩,忙道:“有请!”
那僖负羁见到文公倒头就拜,流涕对晋文公说:“我家主公对文公不义,您要报仇我不怨您,但如果您杀了曹共公就是给整个曹国为敌,曹国国君被杀,曹国人必会前来复仇。楚国未平,曹国再乱,于您晋国的形势也大为不利。请您看在我曾经照顾过您的份上,放了我们主公,我会说服他归降晋国,让他继续为您镇守曹国,如果您坚持要杀了我家主公,请您也把我一起杀了吧!”
这时狐堰也上前说道:“僖负羁大夫说的极是,不如羞辱他一番,令他归降我国,镇守曹都,方为上上之计。”
文公听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让曹共公具结悔过,宣誓效忠晋国。但死罪饶过,活罪不免,令曹共公脱光衣服绕城三匝,以报当年受辱之仇!曹共公但得不死,自是十分感激,宣誓永远效忠晋国,再不敢与晋国为敌,还助晋五万兵马攻楚,晋文公的兵马一时间达到了四十多万,自是心喜,此事作罢不提。
和楚成王一样,晋文公刚拿下曹国,便得到了楚国已把睢阳拿下的消息。心知楚成王拿下睢阳后,必会立即挥师北上,解救曹卫之危,想到那睢阳既已失陷,遂决定大军暂不南进,大军驻扎在曹国城内,等待楚军的到来。放下这边不提,单说这楚成王这边。
果然不出晋文公所料,楚成王拿下睢阳城,正欲起兵救曹之时,却听曹国已经被晋文公拿下!果然决定大军稍事休整,便立即挥师北上,解救曹卫二国。
晋文公听说楚文王已带领百万大军北上,不由得心中打鼓,心道:“这楚军如狼似虎,宋军尚且不敌,我虽然又增加了十万大军,但这曹卫二国本来就是楚国的盟国,这两个国家本来就是墙头草,哪儿风强往哪儿倒,一旦看到楚军强大,说不定会反戈一击!我这区区三十万大军岂能和楚国相抗?正在担惊受怕之时,却见前方一彪人马匆匆而来,莫非是楚国这么快就到了?诧异之间,却见那队人马丢盔卸甲,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却是公孙固保护着宋成公带领宋国的残兵败将来了!
晋文公见宋成公头发蓬松衣衫不整,眼神恍惚,脸色苍白,知道他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忙把他让到大营休息。
那宋成公见到晋文公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不由得流下泪来,絮絮将自己的遭遇向晋文公道明。
原来那日楚国攻克睢阳,宋成公见城池失守,慌忙化作一般百姓,由几个亲兵保护着逃出了睢阳城。几个人匆匆忙忙,狼狈而逃,出得睢阳城来,等到了一个安全之处之时,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人跟过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遂和几个亲兵商议今后的去处。一个亲兵说道:“听说晋国正在攻打曹国,我们不如去投奔他们,我们和晋国是盟国,他们不会不管我们的。于是一行人不敢停留,急匆匆向北方陶城的方向赶去。
正在急急忙忙地往前赶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宋成公心中一凉,心道:“完了!还是被这楚军给追到了!”一时间,只觉得就像被人一下子从万丈深渊推下一般,绝望了起来!
这时却听耳边有人高喊:“前面的可是主公么?可把微臣急坏了,我还以为我找不到您了呢!”
仔细一听,却是公孙固的声音!
楚成王大喜!遂和公孙固一起投奔晋国大营。
说到自己的亡国之痛,宋成公一下子跪倒在晋文公的面前,哭泣着对晋文公说道:“求求文公一定看在先父襄公的面子上救救宋国,救救宋国的黎民百姓!”见宋成公跪倒在地,公孙固也跟着跪倒在地。
晋文公慌忙左上前去,伸手扶起宋成公,惶声说道:“成公折杀本侯了,我们都是一国国君,我深受襄公大恩,救宋本乃应有之义,如何敢受成公如此大礼?”说着话,扶宋成公坐了下来,这才说道:“晋国救宋本是应该,只是有一点事本侯不得不说,这楚国强大,如狼似虎,就算晋国赴汤蹈火,罄尽一国之力也未必能够敌得过!本侯有一个计策,可退楚军,又能保得完全,只是不知成公肯依否?”
成公说道:“晋国为了宋国不惜得罪强楚,宋国自是永世不忘,晋国为了宋国尚能不顾安危,这本是我国自己的事,我又岂能不答应?只要有解救宋国之法,文公但说无妨,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无不依从!”
晋文公这才说道:“我原先在给您的信中其实已经写明了,只是贵国使节太过暴躁,还没等我们解释完便把我的书信撕了,以至于您至今都不知道,我说的办法就是,许以重金,以您的名义请求齐国、秦国二国参战,只要二国参与,联合晋、宋、齐、秦四国之力,还愁打不败楚国么?”
宋成公听罢脸上一红,讷讷说道:“我们远来一直和齐国交好,后来却和贵国结盟,难道齐国不会记恨么?这秦国历来被我们视作西戎野人,从无交往,想当年襄公召开盟主会都没有邀请秦国参加,他们会来帮我们么?”
晋文公哈哈笑道:“成公多虑了!我认为他们一定会来助宋伐楚的!”
“为何?”
“你听我慢慢道来!这秦、齐二国助宋伐楚有四大理由,其一,是楚国的,这楚国自楚成王以来,自恃强大,大肆扩张,短短数年,便先后灭贰、谷、绞、弦、黄、英、蒋、道、柏、房、轸、夔等国,以武力逼迫陈、蔡、申、郑、曹、卫等国于其结盟,其实力已达中原腹地,直接威胁了秦国和齐国的安全,谁会愿意自己的枕边躺着一个老虎啊!其二、是这齐国、秦国二国自己国内的原因。此二国都是中原大国,都具备争霸中原的实力,切都有意角逐中原霸主的位置,又岂能任由楚国过度扩张?楚国伐宋,本为不义,此时伐楚,正是展示自己正义,借机压制楚国的大好时机,这二国岂能轻易放过?其三,是由这齐孝公和秦缪公的性格所决定的,先说这齐孝公,我曾经听说过齐孝公的一个故事,这故事是这样的,鲁僖公二十六年(前634年)夏,鲁国大饥,齐孝公趁机攻鲁。鲁大夫展喜日夜兼程,在齐鲁边界上遭遇孝公,以牛羊、酒食犒劳齐国军队。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孝公无言以对,班师回家。从这个故事来看,这齐孝公首先是个有野心之人,他有称霸中原之志,既然他有称霸中原之志,又岂能容许他人和他竞争?其次,他是一个喜欢戴高帽的人,对于一个喜欢戴高帽的人,最大的享受,就是被人吹捧,如果成公适当吹捧他一下,想必他会欣然应允!这秦缪公虽生在戎狄之地,但却极其推崇中原的仁义之道,且其性格豪爽慷慨,有称霸之志,若成公出言相求,其必会慨然应允!其四,成公还必须许以重礼,礼与利相通,有了厚礼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呢?此四者毕集,成公还怕二国不肯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