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回楚军雪夜袭睢阳子西憨声说道:“是啊!如今天寒地冻,宋国必不会想到我们现在发起进攻,不如我们加一把力把睢阳城拿下,在进城暖和去!”
子玉说道:“子西将军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如今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确实不易打仗,但我们的人,早晚呆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早就憋得不行了,我们不如趁他们不备,趁夜进攻,拿下这睢阳城!”
楚成王点一点头,吩咐下去,令楚军抓紧准备,夜袭睢阳城,到城里宋成公宫殿里暖和去!楚军上下在这冰天雪地的睢阳城外早就在这里冻得不行了,听得可以进到睢阳城里暖和去,自是军心大振,一个个跃跃欲试,热血沸腾。
入夜三更时分,睢阳城外,楚军营内,一阵忙乱,大队楚军皆穿着犀牛皮战甲,外罩素罗袍,由郑文、鳌光等楚将带领悄悄潜到睢阳城下。此时虽是深夜,但由于大雪洁白反光,睢阳城外倒也并不漆黑,反而是一片亮堂堂的。夜袭的楚军穿着白色布袍,和白雪混为一体,不仔细看几乎不见,十分隐蔽。
此时,睢阳城外的护城河早就结冰三尺,夜袭楚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来到睢阳城外,竖好了攻城云梯,只听一声令下,便即蜂拥而上。
眼见楚军就要登上城头之时,却城头之上一盆盆热水兜头浇下,那水泼到脸上立即便起一脸燎泡,少时又结成坚冰,冲到前面的楚军不由自主地惨叫一声,凌空掉落下去,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砸下几个楚军,砰地一声掉落城下,眼见七窍流血,鲜血瞬间成冰,死了!
煞那间,只听锣声疾响,睢阳城上站出一个白衣将军,那白衣将军以眼目视楚军,哈哈大笑道:“你趁夜来袭,难道认为我就不知道么?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还能不给你们倒点热水,以尽地主之谊!”
说罢,把手一挥,一桶桶滚烫的热水顺着城墙如瀑布般飞流直下!攻城的楚军被滚烫的热水浇中,一个个跌落下去,瞬间城下便堆满了一具具尸体。那些尸体遇水立即便被冻在冰里。宋军击退楚军,并不稍歇,而是继续一桶一桶的水直浇了下去,一直浇了一天一宿,那水浇下即冻,短短两天的时间,把个睢阳城浇成了一座冰城!滑不留手,不但外面的人再也休想攻城,就连里面的人想要出去也是不可能了!攻城的楚军有那来不及逃跑的,便被生生的冻在冰里。远远望去,但见攻城的楚军有的作出攀爬的姿势,有的作出逃跑的姿势,有的痛苦难当,有的沉默不语,有的伏在云梯之上,有的跌在半空,保留着跌落的姿势,倒像是一个个昆虫被封在了琥珀里,栩栩如生,十分凄惨怪异!
楚成王见公孙固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恨声不已:“孤王偏不走,偏要围着你,我看到底是你能撑,还是我能撑!你睢阳城内虽然粮草丰厚,但总有用尽的时候吧?我们虽然运粮艰难,但总还可以运来。我就不信困不死你,等到你没有粮草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守城?”
从此以后,楚军也不攻城了,宋军只是每日往那冰城之上倒些水,维护维护就是了,两下倒是十分和平。
到得最后,或许是下面的楚军难耐寂寞,更或许是为了御寒或者是强身健体,竟然一队队开始鞠起蹴来!每日太阳升起,便见大队的楚军或六个一边,或八个一边,分黑白两队,开始鞠蹴,楚王坐在篝火旁边,边烤着野兔或黄羊吃肉喝酒,边欣赏鞠蹴,有时技痒也忍不住过去掺和一下,倒是一副其乐融融,乐不思蜀的样子。
过得久了,城上的宋军也开始按捺不住,在城上也鞠起蹴来,有时一不小心踢到城下,还喊下面楚军给捡上来。楚军也并不小气,便有那热心的楚军,捡起蹴用抛石机给宋军只抛上去。哪边宋军还忘不了对着下面道一声谢。
两下你尊我敬,和平共处,倒也十分和谐。
这年冬天,春节之时,楚军和宋军还搞了一个联欢,城上的宋军和城下的楚军互道新年好,互相拜年,举杯共祝新年,城里城外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之声!煞是热闹!只差没有互相串门,一起联欢了。
唯一的差别是,城下的楚军酒肉丰盛,城上的宋军却既没有酒也没有肉。只能眼巴巴看着城下的楚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倒像是一对穷富邻居,穷邻居只能看着富邻居喝酒吃肉而眼馋,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装出一副和人家一样开心的样子,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开心,只是穷开心!哪里有一点欢愉的实质?
新年过后,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宋国的冰城,虽有宋军日日维护,却也越来越瘦了。
眼见冰雪消融,城中能用之粮越来越少,滚木礌石、弓箭即将用尽公,见士兵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食不果腹,孙固忧形于色,楚成王却是眉开眼笑,对着子玉、子西道:“你们看到了么,宋军的炊烟已经由一日三次改做两次了,看那守城的宋军一个个面黄肌瘦,就知道他们的粮食开始不够用了!冬去春来,我们的粮食运输也开始通畅了起来。若寡人猜得不错,再围他半个月,便见分晓了!”放下楚军这边不提,单说这宋国睢阳城内的公孙固。
这公孙固眼见城下楚军粮草丰沛,自己这里却是捉襟见肘,眼见得晋国救兵又不可能了,其他国家又焉能救宋?这一切一切怎能不让他忧心如焚,如坐针毡?眼见得年纪轻轻,便早生华发,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