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丈,甚是壮观。宽阔的甲板上此时倒是站了不少游客,他们望着船外的风景,周围遍植杨柳,虽然北方,但亦有江南的风光。
五桅布帆张满下,客船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朝运河下游洛阳开去。
雷泽迈着轻盈的脚步,挽起卫韵舒的玉手,往前面的甲板走去。
观看风景的游客回头之际,不禁被俊朗挺拔的雷泽和倾城姿色的卫韵舒所吸引。
那头站着一位像是从事江湖杂耍般的白衣男子,只见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俊俏,浓密秀美的眉毛下闪烁着水晶般璀璨的双眸,虽然看起来饱经风霜,但仍不过三十岁的模样,刀刻斧削的身形更是能够轻易让少女心动。一袭略微紧身的白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这时候白衣随风舞蹈飞扬,飘飘若仙。
悦耳好听的声音传了开来:“小弟行走江湖,因为会耍那么一套剑法,今天因为盘缠不甚丢在江中,特地出来献丑,承蒙各位看官看得起,有钱的赏几个钱,没钱的叫声好,鼓个掌就好!”
那白衣男子顿时开始舞弄起来手中长剑,即使是剑法行家雷泽也不禁为他精妙洒脱的剑法所吸引,确实有独到之处,看来盛唐不仅是百姓富庶,各类人才更是层出不穷。
“好,好!”
周围的游客被这套剑法所吸引的倒是不少,只是因为大多数是不懂剑的,所以只是胡乱看热闹罢了。
白衣男子看着身前的铁盘里铜钱并没有增加多少,于是微微一笑,手中长剑倏地投掷出来,雷泽望着那长剑,却是没有落地的趋势,只往上去,冲上云霄,高达十丈,片刻之后那把长剑若电光下射,白衣男子漫引手中执鞘在弹指间承接上那宝剑,长剑竟然透空而入!
这招压箱底般的功夫,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杂耍境界,即使是雷泽,也自问办不到,因为要承接住高速而下的长剑,无论时机还是方位都要拿捏的极其准备,稍有不慎,即使没有伤到自己,也会承接失败露出马脚!
甲板上围观的五十多个人,顿时感觉这人好像天外飞仙般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动作,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手头阔绰的几位游客不禁往那盘里扔上那么几锭银两。
这时候一位乌衣男子,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江湖杂耍,不足一提,我看你的剑术只是一种套路,却没有实战的价值,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雷泽和卫韵舒均感到这人话语里带着挑衅,显然是看不起那位白衣剑客。
那白衣男子淡淡笑道:“欢迎同僚指教。”
“锵。”
乌衣男子拔剑出招,剑以极速刺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倏地拔剑,让雷泽和卫韵舒惊讶的是白衣男子鞘内的竟然是一把没有剑尖的残剑!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剑的剑锋彼此之间互相摩擦,瞬间擦出丝丝火花,雷泽瞧着那乌衣男子的剑尖直奔白衣男子的喉咙,不禁大叫道:“小心!”
刹那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白衣男子利用乌衣男子摩擦残剑的力量,倏地一松手,整把剑顿时飞了起来,微微升起了半尺,原本执剑的右手在瞬间拿住剑柄,整把残剑随着反手的力道施展开来,那乌衣男子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飞往船舷之上。
“咚咚。”
乌衣男子呆若木鸡,望着直指自己喉咙的残剑。
雷泽和卫韵舒惊呆现场,太不可思议了——白衣男子的剑法已经趋于神人的境界!
白衣男子淡淡道:“承让。”
乌衣男子无地自容般,一个欠身,剑也不拿兀自走了。
白衣男子此时往雷泽这边走来,微微一笑,道:“多谢兄台关心,不知兄台贵姓?”
雷泽大感意外,却是很欣然地笑道:“在下雷泽,这位是我的知己卫韵舒。”
白衣男子含笑道:“裴旻见过雷泽兄弟和卫姑娘。”
雷泽和卫韵舒同时露出惊讶的眼神,因为眼前的这人正是唐朝的“剑圣”裴旻,正是不世出的剑法天才裴旻是也!
雷泽轻叹一口气,道:“看了裴旻大哥的剑招,雷小子感到平生所学的剑法都白学了,大哥的剑法真是妙手仙招!”
裴旻谦虚道:“江湖杂耍,只为养家糊口,见笑见笑。”
卫韵舒不解道:“大哥的剑法这么高超,为什么现今要通过卖艺来养家?”
裴旻哈哈一笑,道:“裴旻尚是无名之辈,并没有什么卓越的战绩。”
雷泽感到这裴旻肯定是极其谦虚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出手,刚才只是因为那乌衣男子欺人太甚,一上来就直刺裴旻的要害,所以才如此快下妙招,把那乌衣男子的手中长剑弄得脱手而出。
要知道一个剑客如果脱手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就意味着他剑法低劣,不配拥有手中长剑,这比杀了他还严重。
裴旻是逼不得已才施展出如此的绝招,否则定会落败身亡,含恨此地。
雷泽道:“大哥真是太谦虚了,不若今天由小弟做东,到四楼上喝上几杯!”
裴旻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就不客气了,不醉不归!”
雷泽大笑一声,原来这裴旻也是酒中豪侠,大喊“痛快”,两人就那么的上了四楼喝了起来。
卫韵舒在旁边打量着喝酒划拳的两人,心头生出了丝丝涟漪。
男人会为了喝酒而忘掉女人吗?累小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开心吧,对于一个男人,难道一个酒友比一个红颜知己更重要吗?
待明天问下累小子吧!
望着已经微醉的雷泽豪气满天地喊道:“喝,继续喝,裴旻大哥真是好酒量!”
裴旻爽然一笑,道:“刚才我划拳输了,该罚该罚,这就喝他娘的十杯!”
“好,小弟陪大哥喝!”
卫韵舒心恃,这裴旻看来真是酒中仙呢,都已经喝了三坛酒了呢。不知道累小子吃不吃得消呢,不过没事,累小子能够多结识几个朋友也好。
卫韵舒拉着雷泽回房之后,望着躺在床上醉气熏天的雷泽,淡淡一笑——希望你除了我之外,能够交到更多的知己吧,是我以前太独占了,原来你是这么喜欢喝酒,是我管的你太严了!
“小舒舒,其实我以前还爱过一个女孩,只是我早已经忘掉她了,我……我……。一直没有说,今天我醉了,也有胆了……。”
“黎倩,我好想你……。”
雷泽说完一连串的醉话之后颓然朝床铺里面倒去,剩下卫韵舒呆呆地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