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托孤
白云楼主2015-10-25 01:542,489

  殷历5081年1月,农历小年刚过,一个平凡却是异常寒冷的冬日。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有了停下来的意思。

  清晨,龙山深处一个叫做“莲花镇”的小镇街头,阑珊的路灯发出的昏黄的光影下走来一个强壮的身影,在雪光的映衬下显得倔强而挺拔。“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坚实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山里人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这个冬天寒冷的雪夜,是农家人最清闲的日子。

  当一声清脆的孩子哭闹的声音犁破小村静寂的清晨,莲花镇的人们大多还沉睡在梦乡之中,小镇中间南北走向的马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人。

  连续几天的暴风雪过后,厚积盈尺的雪层恐怕没有个半个月的时间,不易融化,从西西伯利亚越过东北平原呼啸而来地料峭寒风呜呜哀鸣着,将空中依然稀疏的飘洒着的、地上积聚着的、屋檐上的、路旁树干上的雪粒大团大团地卷起,狠狠地打在来人身上、脸上。

  谁家院子里地狗听到哭声叫了起来,引来一片犬吠声。

  抱着孩子的人是个身材魁伟,剑眉冷目的中年汉子,一身草绿色洗得有些发白的军便服,脸色刚毅,棱角分明。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似乎闪耀着令人难测的、可透人肺腑的神秘光芒。笔直挺拔地走在路上,引得路上不多得几个路人侧目观望。

  孩子被包在一件军大衣里,似是无法抵御冬日山风的凛冽,啼哭搅闹不止。站在马路中间的汉子疼爱的上下摇晃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似是不忍,又似是无奈。双臂用力把孩子抱的更紧些,希冀可以让孩子舒服一点儿。

  汉子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自己苦苦寻觅的人家——这里不比在城市里,有门牌号码可以寻索,向路过的人打探几次,才找到镇子中间位置上的这个农家小院。

  北地风格的建筑混合了满清时的建筑遗风,厚实的青砖墙将屋里的人与这个寒冷的世界隔离开来。没有后门和窗子,雕梁重檐。青灰色的鳞片小瓦压在厚厚的雪被下。院子被四面石墙圈起,不是很大。

  “砰砰——砰砰——”的中年汉子沉重有力的敲门声引来全村的狗疯狂的吼叫,也唤醒了正在晨睡的小院主人。

  里面传出主人带着不满的语气高声喝问:“谁啊!这么早,什么事?”

  “请问是曹清泉家吗?”主人睡意朦胧的语音听着不是很真切,中年汉子礼貌的询问。

  锈迹斑驳的铁门“吱扭”一声打开,一个男人裹着一件陈旧的长身军用棉大衣,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观望。

  “大哥?”开门的男人惊呼一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怔怔的立在那里,身上披着的大衣险些脱落。

  “清泉兄弟,过得怎么样?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门外的汉子神情微变,露出笑意,续而问道:“弟妹起来了吗?我——方便吗?”

  “快请进,快请进”主人把门猛的拉开,惊喜的说:“今天就我自己在家,我媳妇带着孩子住妈家去了。”

  穿过中间的堂屋,来到东侧的卧室。一股温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浑身暖洋洋的舒服至极。简单的摆设着几口陈旧的木柜,东山墙上挂着一面画着旭日东升图案的靠山镜,明亮而洁净。土坯搭制的火炕上由于主人还没有起,被子杂乱的堆放着。

  在屋内稍稍暖和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渐渐停下来,好像是睡着了。

  “家里太乱了,真是不好意思。快喝点儿热水,暖和一下。这破天气,贼冷贼冷的。”曹清泉递过一个倒满热水的搪瓷茶缸,看了看还抱在中年汉子怀里的孩子,很是疑惑的问:“你这是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汉子嘴角不易被人觉察地抽搐了一下,脸带迟疑,过了半晌才无奈的说:“我的事情一言难尽,也就不多罗唆了,今天老哥上门是来求你的。”

  从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男主人面前,“这是我平时攒下的一点儿钱,不是很多,想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永远,你不要说别的,也不要问为什么,就说行,还是不行。”汉字盯着曹清泉地脸,摆了摆手,阻止了他进一步地探听,期待着能得到一个满意地着答复。

  “行,当然没有问题,我的命都是大哥救的,当年要不是大哥,也没有我曹清泉的今天,为了大哥杀人放火我都不会皱眉头,从现在起,他就是我亲生儿子。”清泉激动而坚决的说:“但是,这钱我可不能收,一个孩子我还养的起。”

  “你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唉!清泉,并不是我挟恩图报,实在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哥哥我没有办法,才有这不情之请。如果事情顺利,最多三个月,我来接他。如果……万一……”汉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万一我没有来接他,我只希望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给这个孩子一口饭吃,养大他,什么也不要告诉他,就让他做个普通的山里人,娶妻生子过平凡的日子,算是哥哥我这辈子欠你的。”汉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怜爱地盯着襁褓里的孩子,脸上几次抽搐,显然是心痛不已。

  也不和曹清泉罗唆什么,把那个信封直接放到炕上,说道““这些钱是我平时积攒的,不是很多,你也不要推辞。我知道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你也好向弟妹交代些,哥哥我对不起你了。”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泉还是想知道究竟。

  想了想,汉子向南边指了指说:“我明天去南边,他妈妈丢下我们一个人走了,我——”胸口起伏不停,显是心情波动异常,神色黯然的说“孩子是八月十六生的,名字叫做秦风,你就给他改个名字吧。车子开不进来,我放在县城了,还要赶时间我不能多逗留。谢谢你啦,清泉。”汉子说完,蓦地从炕沿上站起身形,把孩子放到炕上,不舍地再看了孩子几眼,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由链子系住的一块儿龙形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挂饰小心地给孩子带在胸前。

  亲了下孩子的额头。转身挺身抬头,绝然的向门外走去。

  卧在炕上,半睡半醒的孩子,好像感觉到父亲要离开,醒了过来,叫喊着:“爸爸,爸爸你不要走哇,爸爸你不要小风了吗?小风再也不哭了,呜呜……,小风会很乖的……我再不调皮了啊,呜呜……,爸爸,爸爸……你不要走啊”

  “我要妈妈……妈妈……你回来吧……爸爸,你回来啊……妈妈……”

  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却一头栽到了炕沿下,不等抢上一步的曹清泉来扶他,自己一骨碌身就爬了起来,脚步踉跄着向自己的爸爸扑去。汉子脚下略有迟疑,一声叹息,大踏步的走出屋子,脚步变得十分沉重,却再也没有回头。

  汉子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清泉如坠五里云中,怔怔地追出院子里叫道:“大哥——,你要多保重啊。”

  头也不回,挥挥手,出门而去,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弥漫的雪雾之中,没有人能看见,两行珠泪洒落冬季寒冷的小镇街头,和着北风一起呜咽。

继续阅读:第1章 疯子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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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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