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CEO办公室里的剑拔弩张，帝豪酒店里的腥风血雨，集团里的气氛在警察离开之后缓和了许多。
王小华趴在桌子上，正色迷迷的看着余芊芊，一个劲的咽口水。
余芊芊过来送一份文件，她今天穿着一条很短的裙子，笔直的双腿套在亮晶晶丝袜里，尽显优雅迷人的线条。王小华用目光在那双玉腿上扫视了十几遍，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凑到凌宇耳旁问道：“你猜是什么颜色的？”
凌宇正在揣测陈馨月那里会发生什么，韩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眼前，所以听到这话愣住了：“什么什么颜色？”
“我说余芊芊……”王小华一个劲挤眉弄眼：“你猜她内裤什么颜色的？”
“我说你还真是有闲心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兴趣关心这个。”
“不管出多大的事，都是高层内部斗法，碍得着咱们这些打工仔什么！只要有票子、有美女，咱们的生活就充实了，其他的不用关心！”王小华摇摇头，把话题绕了回来：“话说，你和余芊芊关系这么好，怎么连她内裤都没见过？”
两人关系固然好，不过凌宇还真没关心过这些事，甚至一直也没怎么把余芊芊看做女人。听到王小华的话，凌宇再看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隐隐感到有些遗憾。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可以帮你问问……”凌宇说到这里，提高了声音：“余芊芊，王小华找你。”
“什么事？”余芊芊应了一声，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信步走了过来。
王小华没料到凌宇会把余芊芊喊过来，当时便有些慌了：“没……也没什么事……”
这年头很多人把秘书看做一个符号，觉得她们只要有姿色就可以，因为需要干工作的时候不多，需要被老板干的时候却很多。
其实秘书的综合素质要比老板高，对于做老板的而言，长相和身材不重要。秘书却要能让人赏心悦目，还不能是绣花枕头，头脑必须够用。
尤其是能在CEO身边站稳脚跟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余芊芊更是如此。她看了一眼满脸坏笑的凌宇和一脸尴尬的王小华，多少就有些猜到了，可表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找我什么事？”
“都说了，没什么事……”王小华反应速度倒也快，马上把矛头引向凌宇：“是老凌找你，你们两个聊，我去卫生间了。”
等到王小华出去，余芊芊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范剑还在执行长办公室，一直没出来。”
“肯定在谈王海亮的事。”
“陈总够狠，接连出招……”看了看四下没人注意，余芊芊接着说道：“就说这一次吧，我听陈总已经交代了，集团会全力配合调查，将相关账目主动提供给警方。看来王海亮死定了，这得让范剑大受打击，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接下来会不会公开对立。”
“如果范剑没疯，就不会这么做。他过去没这个能力，现在更没有。”
“话说，陈总摆明了是落井下石，范剑还好意思跑去给王海亮求情，结果肯定要被陈总训上一顿！你说这不是犯贱吗，他还真是人如其名！”
凌宇也觉得范剑实在犯贱，堪称贱坛奇才。王海亮的事情少不了范剑的份，这也就是陈馨月多少忌惮范剑的父亲，否则这一次可能连带着把范剑也收拾了。
这也就是说，范剑现在能自保就不错了，竟然还想靠着自己的地位保下王海亮。凌宇觉得，让李刚和李启铭断绝父子关系，都比这事更靠谱。
“算了，别说这个了……”凌宇嘿嘿一笑，问道：“知不知道王小华刚才想问什么？”
“男人对女人还能有什么问题，无外乎三围多少，内衣颜色之类。”
“你真聪明，他想知道你内裤的颜色。”
余芊芊丢了一个卫生球眼给凌宇，气哼哼的问：“那给我你看看，然后你告诉他？”
“好啊，你打算穿着给我看，还是脱下来？”咳嗽两声，凌宇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如果打算脱下来，你千万不要洗，我要原味的……”
余芊芊挥拳就给了凌宇两下，凌宇刚躲开，手机响了起来，是紫菱打来的：“喂，凌宇吗，方不方便说话？？”
“方便，请讲。”凌宇说着，对余芊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余芊芊见凌宇有事，便起身告辞了。
“你交代的事情，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现在终于有了线索，不过挺麻烦的……”
凌宇听到这话，心头猛然一紧：“怎么讲？”
“这得从头说起……”电话那边出来打火机的声音，紫菱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后继续说道：“你们集团附近活动着一伙扒手，叫方朔帮，老大是黑东。本来，我找这些人很容易，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两天好像蒸发了一样，到处见不到人。好不容易，我才抓到一个黑东的手下，他说团伙里有个绰号矮猴子的，前些日子偷了一块表，好像还有你说的那么一样东西。矮猴子没主动拿出来，不过被黑东打了之后，从身上掉了下来……”
“然后呢？”
“扒手每天有任务，必须给老大交多少钱物。那个矮猴子可能是生意不太好，就想把表交给黑东充数，可黑东却不满意，把矮猴子揍了一顿。就在这个当口上，手下出去给黑东买烟，就没看到后来……”
凌宇立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么说出事了？”
“对，手下回来时，发现起了大火，便马上报火警。119很快赶到，灭了火后发现黑东和十多个手下全烧死了，模样跟焦炭没两样。警方查了许久，竟然查不出起火的原因，这火就像凭空烧起来的一样。既然损失不大，死的又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警方也就放弃继续调查，只是设法确定了尸体的身份，其中没矮猴子。”顿了顿，紫菱接着说道：“黑东这一死，方朔帮也就垮了。那表应该还在矮猴子身上，可不知道这家伙去了哪。”
“让你们费心了。”
“其实扒手的活动多少有些规律，不过这种人都是烂命一条，别人不拿他们当回事，他们自己也不惜命。谁也不敢说他们什么时候就被什么人给弄死，或者跑路到什么地方，警方也会觉得他们都消失了是好事，就算报案也不会管。没准明天这小子到了泰国抽白面，也可能过了十年从护城河里漂上来……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尽全力，答应找回来就一定做到。只是之前答应三天，现在看来要多费些时间……”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凌宇觉得，这场大火颇有些蹊跷，未必与异能丸没有关系。
紫菱虽然没把东西找回来，多少还是提供了一些线索，这让凌宇有些轻松了。但刚挂断了紫菱，家里打来的一个电话，让凌宇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小宇啊……”电话是母亲彭淑兰打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好像有些上火：“你能不能请个假，回家来一趟……。”
“怎么了？”
“你爸爸出事了。”
“什么？”凌宇噌的站起来，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妈，你慢点说，我爸到底怎么了？”
凌敬轩有一个好友石东涛，人称老石，是榆南机械厂的工人。
该厂是国有企业，多年来因为经营不善，一直在破产边缘上挣扎。直到前段时间，再也挣扎不下去了，只得破产了事。厂子已经资不抵债，当地政府研究之后决定，将所有固定资产和设备变卖，再由上一级主管部门拨出部分款项，一起用来偿还债务。
接下来就是如何补偿工人，官方不可能无限度的投入，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厂子还有一样最值钱的东西地皮，拍卖后用所得款项做这件事。
也不知是懒政，还是有其他原因，官方将补偿工作全部交由拍得土地一方。也就是说，谁买了这块地，谁就得对早已经是空壳子的榆南机械厂和一千来号工人负责。
拍得这块土地的是南方发展，计划在那里修建高档住宅区和综合度假中心。官方认为这个项目能够发展当地旅游业，进而带动经济增长，因此给予了很大期望，全力给南方发展保驾护航。
按说，拍卖土地所得的转让金应该上缴财政，考虑到这笔钱与工人应得补偿款基本持平，所以这么安排也不算不合理。问题在于，企业的目标是把利润最大化，总是希望尽可能的省下些钱，于是找理由克扣了很多补偿款，结果引发了矛盾。
老石和很多工人一样，补偿款被七扣八扣之后没剩下多少，便相约去相关部门说理。但相关部门把南方发展当成了财神，一方面是为了超额完成当年招商引资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带动经济发展，所以根本不处理。
于是老师一怒之下就找去了南方发展，结果没见到公司负责人，却被一群流氓找茬痛殴了一顿。老石无奈之余找到了凌敬轩，因为觉得凌敬轩是个文化人，肯定能把道理说明白。
为了壮声势，老石还拉去了几个工友，再一次去了南方发展。这次又遇到那些流氓，双方爆发了冲突，老石这一边由于人多占了上风。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凌敬轩，虽然常年浸*于故纸堆，仗着年轻时练过几下子，身体素质也不错，伤了对方两个人。
然而对方的增援到了，情势马上逆转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暂时放过别人，盯上了凌敬轩。幸运的是，凌敬轩就是挨了几拳，没吃什么大亏。但对方借口凌敬轩伤了自己的人，放话要求三天内准备好十万块的汤药费，否则全家就等着给自己收尸。
这些流氓明摆着是南方发展雇来的，可人家根本不承认，找到相关部门，也是一推二六五。结果，老石的补偿款不但没要来，眼看着还要赔进去一大笔钱。
凌宇听到这里，急忙问道：“你确定我爸没什么事？去医院检查过吗？”
“你爸真没事，身体好着呢……”母亲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麻烦是，这些人眼看就要找上门来了，可咱们上哪去筹十万快啊……”
“妈，他们这根本就是敲诈勒索，你不会真的打算把钱给他们吧？”
“这伙人为首的外号叫歪嘴荣，是咱们这里有名的地痞恶霸，欺男霸女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咱们哪里斗得过人家……”
越是小地方，就越容易产生穷凶极恶的帮派，而且这些人往往可以一手遮天。反倒是混在大城市的那些帮派，要顾及方方面面，做事还多少规矩些。凌宇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肯定已经和警方勾结一起了，报警也没用。
没有哪个当儿子的听说父亲受了欺负会淡然处之，除非这个儿子本就有弑父的想法。凌宇很关心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就回家，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到了再说。”
又安抚了母亲几句，凌宇便匆匆去了陈馨月的办公室。这一去不知道需要几天时间，而且还要离开临海市，凌宇认为有必要向顶头上司请假。
听到凌宇的要求以后，陈馨月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一份当天报纸，把上面头版头条的新闻指给凌宇看。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市府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开了新安卫星城计划。虽然社会上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官方现在正式表态，意味着该计划要全面启动了。
凌宇仔细看了一下新闻，果不其然，市府要求有意参与竞标的企业现在着手准备标书，一周后参加公开招标会，招标结果将在当天公布。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可是家里出了点事……。”凌宇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委婉的和陈馨月商量道：“我只离开三天，本周肯定能赶回来，不会耽误这次招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