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说出无意于掌门之位的时候,一脸的忧伤和恭敬,再加上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对门中长辈们的尊敬,三个长老当然也就没有再将他视为竞争对手,也就不再难为他。泰和长老高声道:“既然前任掌门生前没有留下遗嘱,当然就依照惯例来继承掌门之位。所谓长幼有序,理当由我来继承。”
泰安立刻反驳道:“如果真照长幼来算,玉虚宫里还有咱们的师叔在呢。难道还要请康白师叔出来?”
泰和有些语塞,又转口道:“康白师叔早已经不理俗事,自然不能请他出来继任掌门。再说了,天下间哪有长者继承晚辈职务的事情?”
泰安立刻道:“是啊,长者不能继承年幼者的职务。泰和师兄年龄比泰斗师兄还要大,入门也是最早,你怎么能继承泰斗师兄的掌门之位?要我看,立长不如立贤。既然师尊将掌门之位传给泰斗师兄,而没有传给泰和师兄,就证明泰和师兄不是掌门一职的适当人选,虽然泰斗师兄死了,咱们也不能让泰和师兄来继任,而应当另选贤者继任,要不然就是辜负了师尊当年的一片苦心。”
泰和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比我贤能?”
泰安嘴角一撇道:“满门师兄弟和弟子们都有目共睹,当年师尊去世的时候我还年幼,当然就不如泰斗师兄,现在泰斗师兄死了,当然就该轮到我。泰平师兄,你认为呢?”
泰平连忙劝解道:“师尊对泰安师弟的看重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说起传位的事还是没法服众吧。咱们以和为贵,好好商量,尽量找出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来。”
泰和道:“所谓立贤的话虽然有先例,但是现在就说谁贤谁不贤来,如何评估?况且道门天劫已经来临,我们怎么也得速速定下来。我不是为了掌门的虚名,只是想担当起领导天下正道铲除天魔的重任。若是几位师弟们不服,尽管与我斗法,谁能赢了我,我再无二话。”
泰安道:“当掌门又不是为了冲锋陷阵,需要的是德高望重和处事干练。”
一时间,两人又扯起皮来,泰平道人就在里面劝解。
温如玉被他们的争论搞得心中不爽,出声道:“几位师叔,能不能听弟子一言?”
泰平道人连忙道:“如玉贤侄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泰安和泰和两个道人也停下了争执,想看看温如玉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温如玉又鞠了个躬,道:“如今天魔已经降临,正所谓时间紧迫,掌门之位也不能久悬。不如咱们取个折中的办法,像世俗之中一样,来一个分权而治,然后竞争上岗。”
泰和道人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叫做分权而治?如何竞争上岗?”
泰平道人道:“如玉贤侄,你莫要胡说,切不可搞得玉虚宫四分五裂。”
温如玉道:“泰平师叔请放心,咱们只是良性竞争,绝对不会危害到玉虚宫的安定团结。首先说一下这个分权。掌门的权利无外乎人事、行政和财务三项大权,三位师叔各领一职,分管人事、行政和财务,这就是分权而治。当然,三位师叔德高望重,不必事必躬亲,日常的琐事就安排一个专门的主管代理,师叔们只需要最后把关即可,这也可以避免师叔们互相之间的合作不协调。”
三个老道士低头寻思了半天,觉得都算是有利可图,都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避免暂时的群龙无首的困境。不过,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温如玉陪笑道:“正是。咱们不是还有一个竞争上岗吗?这一次的天魔之战就是竞争的最佳时机,三位师叔全部都要参与此次大战,那就要展开竞争。谁能铲除天魔,谁就是理所当然的掌门。”说到这里,温如玉看了看三个老道士的脸色,突然猛拍一下桌子,高声道:“如果那时候谁还有不服,弟子第一个与他决裂。”
泰安道人犹豫了一阵,道:“若是别的道门之人铲除了天魔又如何算?若是玉虚宫其他弟子铲除了天魔,又如何算?”
温如玉道:“我玉虚宫道法高于天下诸派,怎么能被其他道门的人夺了大功,如果三位师叔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也就不用再争这个掌门了。至于本派嘛,弟子当然是不会与三位师叔相争了。三位师叔可以各自率领嫡传弟子,哪一脉的弟子立的功,就算哪一脉的师叔领导有方,教导有方。”
三个道士这才恢复超然神态来,都夸道:“如玉贤侄果然不愧是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等我们这帮老骨头退休了,玉虚宫就要靠你了。这个办法好,既然是如玉贤侄想出来的,那个管理日常琐事的主管一职就由你来担当吧。”
温如玉俩忙推辞道:“弟子何德何能,怎么能承担这么重大的职责?”
泰平摆手道:“如玉贤侄不用这么谦虚,如果你还承担不起,玉虚宫的其他弟子就更承担不起了,难道还要劳动康白师叔出关?”
泰安和泰和也一致表示应该温如玉来居中协调,反正他们都互相看不惯,有温如玉这个没有威胁的晚辈来处理日常事务当然是再好不过。
温如玉眼看众望所归,只好鞠了个躬道:“既然三位师叔抬爱,弟子再推辞的话倒显得矫情了,弟子就受了这个职位,暂时替未来的掌门打理一下日常琐事。”
三个道士大喜道:“正当如此。”
四人又计议了一番,泰和主掌财务和后勤,泰平主掌内外行政,泰安主掌人事任免。个个欢喜,泰和和泰安互相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都出了议事厅堂。
等他们走后,温如玉殷勤的对泰平道人道:“泰平师叔,想不到那两个老东西还真的是这么没有脑子,不知道您一旦主掌对外交流,就可以获得天下道门的默认,再加上弟子在底下运作一番,满门的师兄弟们都会以您的马首是瞻。他们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好笑至极。”
泰平道人笑道:“他们只会修炼,哪有什么智谋,本来就没有当掌门的才干。你表现得不错,我当了掌门以后,你就是下一任掌门了。”
“多谢泰平师叔栽培。”温如玉恭敬的跪拜叩头,他的双眼里却闪过一丝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