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BJ的某个地方有一辆银色的敞蓬汽车突然从天而降,落地之后又以200码的速度绝尘而去,造成70多辆汽车相继而撞,人数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公孙流云拿着报子一边看一边吃着早餐,看完之后他将报子放到桌上继续的吃着早餐,吃完后他用系在自己的身前的一块纸张擦了擦嘴唇。这时贺龙出现在公孙流云的身后给他推动着轮椅,道:“去花园里转转吧!您上次让人带来的兰花好像都已经开了。”说着就轻轻的推动着轮椅。公孙流云想着刚才的报子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被推动着的轮椅停了下来,贺龙蹲下身子给公孙流云揉着那只剩下骨头的大腿,叹道:“是的,早就知道了,不想再让您老操心了。”
公孙流云看着蹲在眼前给自己揉捏着大腿的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怎样的爱惜自己的脸面,他会给一个人弯下腰认真的去伺候着他这实在是个笑话,可两人都笑不出来。一个是老了没力气笑了,一个是在这个老人面前根本就没抱有任何心态,他是在替那个人赎罪吗?
公孙流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说道:“真正让我操心的是那个可以抵挡住一切利器的红盾,不管是摩根还是洛克菲勒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摩根与洛克菲勒两家在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是半个神仙,这样的人却接受不了自己的子孙是个异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贺龙什么也没说,只是专注的替老人按摩而且静静的听着,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够安慰得了公孙老爷子,曾经的他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商业圈里是可以被一切猎物称为“海东青”的男人,不管是那远在国外被无数人仰望的摩根还是洛克菲勒都不能让他跌到,真正令他受到打击的是那可以抵挡一切的红盾,就算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如此坚强的人却栽在了那个人的手里,如若说摩根家与洛克菲勒家不能接受异类是个讽刺的话那眼前这个老人的形容词便是挖苦。
老人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抚摩着结出蓓蕾的兰花,欣慰的笑道:“这一世我输了并不代表公孙家没落了,可能沉重了点儿,但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孩子的身上了。”
冷睿与王海龙两人带着陈寒梅到别墅前,一脚将关着的房门踢开带头冲进了别墅,进来后的他们发现大厅此时已经乱得不成样,地上还躺着具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看到这里冷睿朝着坐在楼梯上发呆的慕容华冲过去焦虑道:“月呢?他是不是回来了?他在哪?”
慕容华就像是没听一样依旧呆呆的直视着前方,陈寒梅突然指着地上的血迹叫道:“你们快看,这里有血。”
三人看着地上的大摊血迹之后更是担忧,朝着血迹的方向快速的走上二楼,跟着血迹到了一直没人住的公孙月的房门外停了下来,冷睿有些害怕的伸出双手放在门上。陈寒梅见他不开门心里一急便想直接冲进去,冷睿反应过来之后平复了心情之后啪的一声打开房门。
当几人打开房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公孙月之后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陈寒梅更是尖叫了一声,冷睿颤抖着嘴唇哆嗦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白若水蹲在地上默默的数着地上的烟头。此刻的公孙月又将那沾有血迹的双手伸出,继续点着烟大口大口的吸允着。王海龙全身的寒毛立了起来,哆嗦道:“您真的是公孙少爷吗?”
白若水依旧蹲在地上默默的数着烟头,公孙月依旧贪婪的吸允着香烟,没有人回答,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很安静。啪!烟又吸完了,公孙月很熟练拿起了摆放在眼前的香烟,掏了半天没掏出来,公孙月站起身来用那不符合年龄的嗓音说道:“我出去一会。”
“月。”当公孙月站起身时,白若水突然叫道。
她有些腿酸的站起身走到公孙月身前,摸着他头上的丝丝白发非常苦味的说道:“就算是它让你跌到100次,你也要101次站起来不是吗?已经是101根了。”
众人听见白若水开口说话这才不情不愿的承认了公孙月的身份,此刻的他头上顶着片片雪色的白发,阳刚的脸郏变得病态般的苍白。陈寒梅刚看着心痛想上前关心几句,这一走近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雪白的被子上都还有着大片血迹。陈寒梅脑袋当时嗡的一声就像是失去了听觉,赶紧走到边上叫唤道:“哥?”
公孙月心里清楚对不起这苦命的两兄妹,带他们来到这花花绿绿的京城之后妹妹不仅没有享受到什么,就连哥哥也三番四次的为自己负伤,公孙月嗓音沙哑道:“他,没事了。”
陈寒梅哇的一声扑在了陈七的身上大哭了起来,人终究是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逃不过感情的束缚,世事的变化往往比你想象之中还要来得更快。陈寒梅一边哭着一边扭过头来对着公孙月呐喊道:“你骗我,他真的没事了吗?我知道,我都知道,只要他还在你身边这样的日子就会持续下去,我,好累。”
一边是相濡以沫的亲情,一边是擦肩而过的爱情。她不想自己的亲情和爱情有挂钩,她的思想是比较保守和封建的,即使他本身愿意但却始终做不到看着一个个的女人去斥候着自己所爱的男人。以前尚且年幼的她总是喜欢将爱情与亲情摆在脑海之中想分个轻重,可也说了那是年幼,看着紧闭着双眼的陈七她忽然怕了,怕他会离开自己,从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这个当哥哥的用自己受尽屈辱的脊梁支撑着自己,她想家了,即便是不能每顿都吃饱她也能开心的笑着、跳着,以前不就是那样吗?这大千世界的尔虞我诈已经将陈寒梅那毫无杂质的单纯布上了一丝阴霾,爱情和亲情是不能放在一起衡量的。
陈寒梅将盖在陈七身上的被子掀起,陈七为公孙月接下一剑的胸膛裸露在外,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一丝小小的疤痕。陈寒梅没有管那么多,掀开被子之后费力的将陈七托起,然后搀扶着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牙道:“哥,我们回家了,公平都被自私给包裹了,我们的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这个词,回家了,那穷乡僻壤才是我们的归宿。”
公孙月没有上前去搀扶或是阻拦,白若水本想说什么却见公孙月扭过头去看向别处她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对苦命的兄妹,而冷睿与王海龙两人在这狭小的房间中看见了若隐若现的阴霾与那就像是已经实体化的绝望,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房内没有一个人去搀扶咬着牙苦苦坚持的陈寒梅,她那与陈七相比就像是豆芽般细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就是不肯倒下。
陈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在陈寒梅耳边轻声说道:“你,回去吧!”
才刚走到门外的陈寒梅突然听见了陈七的声音面无表情道:“不,我要把你也带回去。”
陈七有些疲倦的站直了身看了一眼公孙月的背影,闭着眼坚定道:“我的家不在那里。”
啪!陈寒梅一的耳光扇在陈七的脸上,喝道:“你的家就在那里,我们为什么要与天斗?难道不能好好的过了下半生吗?一个人有多少次血可以流?”
被打了一耳光的陈七憨厚的重复道:“那里不是我的家。”
“哥,难道你真的要逆天吗?”陈寒梅哀求的看向陈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把我生下来就已经是在逆天了。”陈七说完后拿出一张卡放进陈寒梅的口袋接着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陈寒梅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护着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我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擦拭了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冷声道:“好,我走,我走。”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陈寒梅离去的背影,陈七转过身穿过众人走到公孙月身旁还是老样子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公孙月背对着众人道:“你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吗?你还有选择的。”陈七看着他的背影道:“这样的方式虽然很愚蠢,但她总有一天会为我感到骄傲。”
“因为你舍弃了自己,为的就是给她换来了更多的利益吗?她真的会骄傲吗?”
陈七听了公孙月的这句话,在语言上第一次出现了扭曲,低着头底气不足的说道:“或许……不会。”
在很多年以后这个继某人之后的第二个商界女强人常常会对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说道:你有个了不起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