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罢!”招魂师猛地大吼一声,厉如雷鸣,大股浓浓的黑气从他衣袍中狂涌而出,围绕在他周身,幻成一个巨大的獠牙怒鬼。而他手中那柄燃魂斩亦是燃起冲天火焰,四抹刀锋却是逼出一阵寒气。
李铭冷冷一笑,浑身百骸咯咯作响。招魂师鬼魅般欺身而至,燃魂斩发着凄厉的破空声轰然斩下。
李铭拔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跃入空中躲过这一斩,而他所站着的地方竟是被劈出一道一米见宽数十米深的骇人的裂隙,足见这一斩威力之钜。
李铭在空中腰身一折,铁拳如炮弹一般轰下,砸往招魂师。
招魂师不避反迎,李铭这一拳牢牢砸在燃魂斩之上。
砰!李铭只觉拳头一麻,尔后一阵剧痛从拳面上弥散开来。他倒吸一口凉气,借着刚才这一击之力快速后撤,堪堪落在地上。
而招魂师的脸色也没见的有多好,李铭几翻经历生死考验,其肉体数次从濒临毁灭的绝境中重生,布满伤疤的肉体已经比钢铁还硬。他刚才这一拳恰好附带上了一股乱蹿而至的怨魂之力,力道之钜震的招魂师握着燃魂斩的右手麻的就像被数十万伏的高压电击中一般。
“娘的。”招魂师龇牙咧嘴,将右手伸到背后轻轻按捏几下,心中暗骂道:“这个狗日的小僵尸肉体真他妈的硬啊,没把老子的手给震麻掉。”他不敢掉以轻心,集中全部精神,调息体内的真气,眼中杀意更盛。
但光凭强悍的肉体,李铭并未有多少优势。毕竟这个招魂师已修到了三级大后期境界,雄厚的真气并不是盖的。所以这边李铭在那疼了半天,招魂师早就在瞬息之间调整好了,再度杀来。
李铭将右拳一按,大叫一声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
一番惨烈的血战。李铭依靠强悍的肉体,数次与燃魂斩硬碰硬正面相击,然而燃魂斩作为一柄法器,再加上招魂师庞大的真气,其锋芒不容小觑,李铭身上已经被划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呯!一团亮丽的光芒绽开,招魂师浑身奇光大盛,黑气大涌,燃魂斩颤鸣阵阵,刀锋上冲天的火焰妖艳地起舞。
看来,他要做最后的一击。
狂风大起,满天的树叶花草如雪花般簌簌飘落。李铭吐出一口血痰,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来吧!”李铭眼中燃烧着冷冰的战意,蓄势已待。他体内的怨魂似是被他的愤怒所感染,纷纷向他的双手涌起。
“接着。”灵儿大叫一声,将手中的斩尸剑扔给了李铭。
李铭刚一接到剑,招魂师已怒啸着扬刀杀了过来。他来不及细想,用尽全力将剑往前一刺。
咔,轰轰!
一阵金属相撞尖锐的厉响,尔后,一飙鲜血射入半空。
李铭狠狠地跌在地上,只觉身体像是被巨型卡车压轧过,碎裂般疼。斩尸剑更是脱手而飞,在空中弯了几弯没入一块巨石之中。
他狠狠吐出一口血痰,怒视着缓缓走来的招魂师。
招魂师左手捂住小腹处,整个手掌迅速被涌出的鲜血所浸透。刚才李铭的斩尸剑居然不去挡燃魂斩,从一侧刺入了招魂师腹中。当然,与此同时燃魂斩也毫无保留没入李铭体内。
“好狠。”招魂师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勉强站稳。就在这时,大地突然轰地一声响,然后空中传来一声雄浑的厉吼,风声大起,招魂师转头一看,目光立时变的无比惨白。
只见一只浑身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怪物从天而降,凶猛地冲来。
九天杀神!
灵儿脸色苍白的如同石灰一般,被汗水浸透,十根手指射向杀神的气波亦是又细又弱,像是随时可能会断。
她咬牙大叫一声,杀神咆哮着冲至,大手一伸,将招魂师抓住举入半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铭摒尽体内残力,闪电般冲到招魂师面前,铁爪一张,狠狠地cha到他胸口里面。
他直视招魂视迅速扩大的瞳孔,冷冷一笑,然后手掌一yongli,将握在掌心的那颗心脏轻轻捏碎。
啊!招魂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只见无数黑气从他七窍之中涌出,他的身体也如同一个破了的皮球一般迅速瘪下去,最后只剩一个空荡荡的黑色衣袍在挂在李铭手上。
卟…灵儿力脱倒地,吐出一口血,浑身被汗水湿透。那个被她召唤出来的九天杀神也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李铭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最后索性躺在地上。这一番搏斗让他几乎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他身上才恢复了一丝力气。他勉强站了起来,转头看去,只见灵儿脸色依旧那番惨白,毫无血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铭心想刚才要不是她拼死召出那个杀神,自己或许已经被那个招魂师杀了。
他摘了一片大树叶,从一个泥沟里捧了一些雨水过来,喂给灵儿喝了下去。
灵儿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铭心里到现在还是一团迷雾,本想问灵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见灵儿现在虚弱成这样,也不忍心再逼她,只得挨着她坐下,一边休息,一边四处远眺,心中思索着如何和离堪等人联系。
他的目光不经意被招魂师那件黑袍子和那柄燃魂斩所吸引。
他将燃魂斩和袍子拾了过来,突然一本薄薄的册子从袍子里掉了出来。他眼睛一亮,赶紧捡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焚地灭大搜魂法”。
“哇,够牛叉的名字。”他翻开一看,见里面净是些繁体古言文,看了两句就看不下去,不知道在讲什么。看着手中这本线装的古书,他隐约想起以前在学校朱北北也给他看过一本他家传的古籍,名字跟这一样有气势,好像叫什么天邪录。
摸摸身上没有口袋放这本书,他顺手塞进灵儿那个破布袋里,然后专心致志地把玩起燃魂斩。
呼呼,他拿在手里凭空挥斩几下,觉得还算称手。也不废话,立刻就占为己有了。
当他正为得到一件兵器洋洋得意之时,他的好哥们朱北北此时正陷入了困境当中。
原来,宁山带着朱北北与宁如锋在崇山之间寻了半日,终于找到茅山宗道观所在之地。宁山用神识扫去,发现整座道观外面布下了一个巨大的禁制,神识根本透不进去,他们只得小心翼翼慢慢向观中走去。
茅山宗的格局很简单,依山而建,后面一片败旧的平屋,想是以前繁荣时期给宗门弟子居住的,只是日渐凋零,现已长满野草,久无人类活动的迹象。
只有这座宽大敞亮的正观还残留些恢宏气势,那些剥落的油漆和布满裂地砖和墙壁更为道观增添一分庄严古朴的威势,透着一份不可侵犯的神圣。
走进道观前面铺着青砖的宽阔广场,宁山伸手挡住朱北北和宁如锋,冷声道:“小心。茅山宗仇家甚多,常有侵犯之人,所以这里到处都布满了结界陷阱,可谓步步杀机。我先来探探路。”
他沉喝一声,鸣渊剑呛啷而出,剑锋一震,一抹强大的剑气如洪水奔去,正冲道观的大门。
啵…一声轻响,只见一股半透明的气波在门前一晃而逝,那股剑气立时烟消云散,只剩残留的一丁剑风带起几片灰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