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昌濠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一连数日也不知所踪,打电话给她又是关机。当初明明说好,不可以影响家庭生活,每日都是这样早出晚归。
他披衣下床,站在窗台前,窗外第一缕明媚的阳光已经从窗帘的接缝处漏了进来,他抓住窗帘使劲地往两边一拉,刺眼的阳光使他眯起了眼睛。
也许开业第一个星期是这样的吧。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吃过早饭之后,他就去上班了。一早就有个大型的会议要主持。
他提前五分钟到了会议室,人员差不多都齐了。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身边的空位置,苏寅希呢?
“没有人去通知苏经理要开会吗?”他面露不悦地问周锐明。
“昨天就通知过了。”周锐明如是说。
他看了看表,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一分钟。于是坐了下来,翻起手上的文件来。上次关于苏寅希提出的那个销售计划,他非常看好,经过实施了之后,利润也相当地可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苏寅希五分钟之后居然还没有出现。
“开始吧。”他强压住心头的不快对周锐明说道。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半个小时,苏寅希一直没有出现。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苏经理的那个销售计划,自从实行以来,我们的s&e系列产品的销售总额上升了10%……”他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口发出一阵巨大的开门声。
他愕然地回过头,发现苏寅希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对不起,各位,我迟到了。”
在雷氏,只要是雷昌濠主持的会议,没有人敢迟到。苏寅希是第一个。
在会议上他没有当场发作。
“苏经理,那么你把你的销售计划重点跟大家讲一下。”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脸上也没有一丝感情变化。
“好。”苏寅希掏出手帕揩了揩因焦急而冒出来的汗珠。然而当他打开手上的文件时,一丝惶乱掠过了他的眼底,原来他拿错了文件。
雷昌濠看出了他的窘迫,心头上积压的怒气愈来愈浓烈了,但是他还是极力地按压住自己,没有当场发作。
会议总算顺利地进行完了,在解散之前,他让苏寅希留下来。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显得冷峻而又深遂,将手上的文件夹啪哒一声丢在苏寅希的面前。“我一向都很看好你的,但是今天你令我太失望了。”
“对不起。”苏寅希哑声地说道。他能说他是因为跟管墨香……
“我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他的眼睛深黝黝的,里面燃烧着失望和愤怒。“给我一份新的计划书。”
“是,雷先生。”苏寅希默然地点了一下头,快步地走出会议室。
雷昌濠中午休息的时候,特意开车去G'S。
她聘请的两位新店员,虽然只见过他一次,却已经认得他了。在她们的指示下,他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咖啡厅里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而她却系着围裙,在柜台后面亲自磨咖啡。他悄悄地走近她,看到她正拿着一把咖啡壶从机子上取下来,差点没撞到他。
“你怎么来了?”她白皙小巧的脸上出现了惊异的神色,随后她的口吻也是淡淡的。
“你吃过饭了吗?”他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还没有呢。”她把热腾腾的咖啡冲入到杯子里去。
“我帮你端给客人吧。”他自告奋勇地说道,并且卷起了袖子。
“不必了。”她惊讶地瞟了他一眼,想从他的手上把咖啡杯端过去,“你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
“为了你,也值得啊。”他冲着她一笑,将咖啡端给了靠窗的那个客人。
她看着他不仅把咖啡端给女客人,两人还攀谈起来,逗得那女客人笑个不停,她从腰上将围裙解下来,靠在柜台上。
这曾是她深爱的男人,差一点就要结婚的男人。
她想起她结婚前夕的那个晚上。
“你说什么?”雷昌濠攸地转过身来注视着她,他的目光显得那样迷惘。
“我说我想要冷静一下,这几天你都不要来找我。”她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样子看起来很生气。
他从吧台上拿来一瓶白兰地,刚刚打开盖子,听她这么一说,困惑写在了他的脸上。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冷静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想我们两人短暂地分开一下,我的心情现在很乱,你明白吗?”她的声音显得比平时高亢,激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端起高脚杯啜了一口,眼里浮出复杂的神色。“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躲避着他焦灼的目光却说不出来。
“我……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太压抑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管,让我喘不过气来。”她语无伦次地说道,“还有你妹妹?她不是一直都很反对我们吗?”
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台子上:“你扯到雨晴做什么?你才跟她见了两次面,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我妹妹她的心理有病,你不能让着她一点吗?我知道上次你在我家吃饭拉肚子的事,你一直以为是她做的对不对?”
“我难道有说错吗?你妹妹她是有病,而且是心理有病,她见不得别人好。虽然我只跟她见过两次,但是我知道她讨厌我,她痛恨我,她巴不得我们分开,她巴不得我们不要在一起!”她失去了理智,冲着他大喊大叫。
“好,好,你要冷静是吗?我答应,我同意了。随便你想怎么样。”他将手上未喝完的杯子狠狠地掼在墙上,随着一阵蓬的声音,满地的碎片,液体如蛇般蜿蜒地流下了痕迹。
见他想要离去,她有点后悔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你不是要冷静吗?我答应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不小心拉扯到她手腕上的手链,那条手链掉了她也没有发觉。
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直到雷昌濠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