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她又起得很早,在七点左右的时间出门了。这一次她径自来到了苏寅希的公寓。刚走到楼下的大厅,那个看起来色迷迷的保安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她决定下次来找苏寅希一定要戴副墨镜来了。
她一径走进了电梯,来到了他的门前摁了门铃。
门打开了却见到他赤着上身出来开门的。
她吃了一惊,苏寅希也露出尴尬的样子。
“这么早?”苏寅希冲进房间里拿了一件T恤衫,一面穿一面又走了出来。
“我来看看你。”她扬起嘴角说道。
“仅此而已。”他还是感到很奇怪。
她将手袋搁在沙发上走到厨房里,卷起袖子说道:“你想吃什么?”
“你会做?”他讶异极了。
她极其自然地说道:“我只会做最简单的。”她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有一碗剩饭,几颗鸡蛋,还有半袋吐司面包。她快速地取出来对他说:“你想吃蛋炒饭还是吐司面包?”
“随便吧。”他说着已经走入了浴室。
在浴室里他听到油炸开锅的嗤啦嗤啦的声音。他洗完脸又拿起剃胡刀对着镜子,心里还在疑惑,她变得很奇怪,而且飘忽不定,猜不透她到底想怎么样。
就那么一恍神的时间,他感到下巴部分一阵刺痛,再一看,原来锋利的刀片刮破了他的皮肤。他悻悻地放回了剃胡刀,觉得自己应该买个电动的了。他拿起毛巾揩了揩嘴巴便走了出来。
她已经将蛋炒饭端到了桌子上,纤细的腰肢系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蓝白条纹的围裙,一见到他便露出粲烂的笑容:“过来吃吧。”
见他已经坐下,她旋过身子,又去厨房拿已经热好的牛奶。
“如果你想吃烤面包的话,再等一下。”她迫不及待地对他说。
他已经用调羹舀起满满一口蛋炒饭塞进嘴里,她的手艺还不坏。
这时面包机发出叮地一声响,她又起身去取面包。
“昨天晚上我没有来,你没生气吧。”她背对着他说道。
“没有。”他闷闷地说了一句,他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呢。她是有夫之妇,他只是一个单身汉,况且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友谊之上,恋情未满。
“你的脸……”她端了盘子走来,徐徐地移到他的面前。发现他下巴上的伤口,又隔着桌子去抚摸他的伤痕,他将头一偏,她的手就尴尬地落了空。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了:“你跟雨晴怎么样?”
“我们很好啊,她很温柔。”他像故意呕气似的对她说,继而又眨了眨眼睛,“你今天这么早来是问我这个吗?”
“那不是很好吗?”她微微地笑着说道,没有看出她有哪一点不舒服。
“是很好。”他继续说道,“她是个富家小姐,有一个那么有钱的大哥,如果以后我跟她结婚的话,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吧。”
“那你得感谢我了。”她望着他端正的脸,盈盈地笑道,“如果不是我,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地去追求他。”他赌气似的地说道,并拿了一块烤面包放进嘴里。
“好了,我也该走了。”她从容地站起身来,整整了裙子的下摆,“你吃完了之后就上班吧。“
他突然面包拦住了她:“你到底要我跟雨晴发展到什么时候程度?”
“你不是说了吗?”她那闪闪发亮的目光停驻在他的脸上,“等你们结完婚。”
“你为什么要我这样做?”他颓然地说道,脸上起了一层阴影。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她那洁白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墨香!”他失声地喊了起来。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中间:“我现在的名字叫管墨馨。”
他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有了一股勇气,他走上前扳起她的脸,发了痫似的吻她。这一次她没有逃避,也没有退缩。在他的面前,她的的确确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份,她的名字叫管墨香。
两个多月前,她在香港的一家小医院里盼来了管墨馨。那个时候她已隐约有了意识。管墨馨帮她转到最好的医院,在苏寅希的协助之下,找来了最好的脑科医生。后来她彻底地醒过来了,状况一日比一日好。她不再是蓬头垢面,整日躺在病床上没有人管的管墨香了。
“姐姐。”第一次完完全全清醒的时候,面对着管墨馨的眼泪。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望着妹妹的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记得自己在海边散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推到了海里,她不会游泳,记得自己喝了许多海水。
“姐姐你在医院里。”管墨馨又是伤心又是惊喜地说道。
她还见到了墨馨身边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苏寅希。
“墨馨,我想回家……”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道,以及自己手腕上吊着的盐水。
“姐姐,我立刻去叫医生来,如果没事的话,我马上为你办出院手续。”墨馨扶着她的臂膀说道。
她的目光突然被墨馨手上的东西刺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颗硕大的结婚戒指。
“墨馨,你结婚了?”她愕然地抬起头,妹妹回国之后并没有交过男朋友。或者墨馨身后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墨馨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她,反而问她:“姐姐,你还记得吗?为什么结婚之前你要失踪?”
“我……”墨香无言地紧紧地咬着嘴唇。
“我们找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墨馨的眼中掠过一闪而过的愤怒。
“我……我结婚前跟昌濠吵了一架,后来我就负气地离家出走了。我为了怕被他找到,还特意化名。我想跟他冷静一下,不想让他找到我,所以就……”她的脸上露出了沉痛而苦涩的表情。
“你们究竟为了什么事而吵架?”墨馨奇怪地问道。
她无言地紧咬住嘴唇,难道她能说她得知了初恋情人意外身亡的消息,而导致心情悒郁,也因此为了琐事跟雷昌濠吵了一架,一度产生想要分手的念头吗?正是因为自己有这种不理智的想法,她才决定去香港旅游散心。可是却发生了后来这么多事情。
她睁开眼睛,望着一脸陶醉表情的苏寅希,下意识地拽紧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