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雷昌濠回家的时候,竟然发现房里多了几本学车的理论书。
“你在学车?”他奇怪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我想自己会开车比较方便。”
“我们家不是有司机吗?”他有点不快地说道。
“但是我想还是自己开车比较好。”她仍旧坚持地说道。
“你为什么突然间有这个念头了?”他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突然才想到的,而是一直都有这个念头,但是迟迟都没有行动,现在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你会支持我的吧。”她抬起头来问他。
他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阻止她去学车吧,只是对于她这种先斩后奏的决定,他的内心有一丝丝不舒服的感觉。想到这里他随手拿起她的理论书,发现她在上面做了很多记号,看来这一次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了。
“今天我爸爸打电话来跟我说,阿姨失踪了。”她打开衣柜,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说道。
“失踪?”他放下书,用怪讶的眼神看她。
“是的,已经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很淡定地说道。“他已经报了警。”
“你阿姨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踪?”他觉得很诧异。
“不知道,自从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她像往常一样跟我爸说去打麻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抿了抿嘴。
“奇怪!”他暗暗地念了一句。
“这两天我会尽量抽出时间陪陪他,晚上我可能会留在我爸那边吃饭。”她的眼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神情。“不管杜从蓉这人怎么不好,但是我爸爸对她到底有一份感情。好了,我该出门了。”
“好吧,最近你最好多陪陪你爸爸。”他也默许了她的行为。
然而她从管家出来,却上了一辆出租车,家里的车子她几乎都不用,而是径自地去了苏寅希的公寓。
“那一亿的支票为什么没有兑现?”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迷惑不解的神情。“你阿姨没有逼你要吗?”
她笑着走到酒柜前,选了一瓶红酒,又到厨房拿了两只高脚杯,袅袅地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们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他更为不解了。
她从自己的皮包里翻出那张支票挜入他的手上:“这个还给你,用不着了。”
“为什么?”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因为我的事已经解决了。”她打开红酒,往其中一只杯子里斟满了酒,徐徐地移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解决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心谎,有点胆战心惊地说道。
她啜了一口酒,光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脚都诉说了一遍。
她将杜从蓉打晕了之后,就开了瓦斯,那间小木屋里有瓦斯炉跟煤气灶。等瓦斯的气味释放得差不多了,再引爆整个房子。杜从蓉跟那张可以证明她真正身份的纸烟消云散了。而连同那辆车也一起燃烧得只剩下架子。
“你……”苏寅希看着她的眼说不出话来,剧烈的恐惧将他包围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种事是犯法的。”
“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你知道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危胁我妹妹,现在是我,如果我不把她处理掉的话,以后她还是会敲诈我的,现在是一亿,以后呢,她的胃口越来越大,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戳穿了。”她的心中有着微微地痉挛与酸涩,不是她想这么做,是杜从蓉逼她的。
“可是……你爸几天没有见到你阿姨,难道他不会去报警吗?万一警察找上门来怎么办?”他嘴唇边的肌肉在抖动抽搐,脸孔微微地发白。
“他已经报警了。”她小小的嘴唇绽着娇红,极其自然地说道。“你放心,警察不会查到我头上来的,我做得很小心,现场也没有目击者。那天晚上我在管家大门等她来的时候,已经事先叫人把监控镜头给破坏了。没有人能够发现那天晚上是我去找她的。”
恐怖感仍然在心头盘踞未泯,手上那张一亿元的支票犹如针锥刺痛了他的手。
“寅希,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她用手心抚触着他的后颈,身子也随之靠了过来,俯在他的耳根轻轻地说道,“现在我们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了,谁也回不去了。”
他的心头一震。他为了帮助她,故意泄露公司的机密给对方,如果事情一旦败露他可能会坐牢。他痛得嘴角抽缩了一下,她说的对,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立志要在事业上闯荡一番的苏寅希了,今后他的命运将紧紧跟眼前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他用力一搂,抱着她紧拥于怀。
而在这时,雷昌濠的电话却打来了。手机铃声持续了很久,两具交缠已久的身体被迫地分开,她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喂,你在哪里?”雷昌濠冷冰冰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
她简短地瞥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苏寅希,不慌不忙地说道:“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去看你爸吗?”雷昌濠的声音更冷了。“为什么他现在来我家了?我打电话去你店里,她们说你还没有去上班。你告诉我,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她听后,心脏猛然地绞结起来,迅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马上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苏寅希见她挂断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很不对劲。
“我要立刻回家。”她重新整理被扯歪的肩带,又将脱掉的丝袜穿上,对他说道,“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了急事。”
“那我开车送你去吧。”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解开的皮带重新扣上。
“不用了,我现在叫车,以后再联络。”她等不及似的已经冲到了门口,连鞋子都没有完全穿进就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等她到了雷家别墅的时候,她又成了那个衣冠楚楚,典雅大方的管墨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