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昌濠完完全全地被怔住了。他看着泪流满面的雨晴夺路而跑,下意识地走到门边想追赶上去,背后传来冷幽幽的声音:“如果你今天迈出这个门口,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犹豫。
“二小姐,二小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从雨晴的房里传出冯妈心急如焚的声音。
他扭头用眼角的余光睄了睄一言不发的她,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门。
她站在房间里半晌,气得发抖。
他走进雨晴的房里,发现她正坐在窗台上,大半个身子靠着墙,只要稍一疏忽,她就有可能从二楼跳下去,下面可是一个人造的游泳池。他用眼神示意冯妈离开。
“雨晴,你听大哥说,你千万不要冲动。”他的心脏在不规则地捶击着胸腔。
“大哥……”她悲凄凄地唤了他一声,细长而清秀的眼里渗出了泪水。“大嫂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只是一个私生女……”
“雨晴,不是的,你听错了,你是我们雷家的女儿,谁说你是私生女。”他上前一步,试图想把她拉下来。
雨晴不停地哽咽着,泣不成声:“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立即跳下去!”
“好,好,我不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他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我不会骗你的,我是你的哥哥,怎么说撒谎骗你的呢。”
“可是大嫂她说,我只是一个私生女……”她用手掩着嘴呜呜地啜泣起来。
“管墨馨她又不是我们雷家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雷家的事呢。”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加紧说道,“雨晴,如果你只是一个私生女,我恨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那么疼你。”
“可是……大嫂她不可能无凭无据造这个谣的!大哥,你不要骗我好吗?”雨晴声泪俱下地说。
他感觉到问题严重了,这个隐瞒了二十几年的秘密除了他的父母,他就只告诉过墨馨一个人,可是谁知道墨馨跟他吵架的时候,竟然会说漏了嘴。
“大哥,大嫂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雨晴的两行眼泪又沿着两颊滚落了下来。“我是野种,是婚外情的产物,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是大哥唯一的亲妹妹,雨晴,你不要听别人怎么说。难道连大哥说的话你都不相信吗?”他望着她那垂着的长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使得她的内心在动摇了。
果然,隔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泪珠扑簌簌地从睫毛上滴落,从窗台上爬下来,扑入他的怀中:“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都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对不对?”
“对,你当然是我的妹妹,谁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拉。”他抚摸着雨晴秀丽的长发,感慨万端地说道。然而眼前却掠过一道人影,顺着视线往上瞄,见到的是她寒着脸站在门边。
“你去哪里?”他松开了手,冷然地对她说。
她的眼神中有着太多的鄙夷与轻视,还含着对他的不满,她不发一言地走了过去。
“你别走!”他冲到了阑杆处,看到她已经笃笃地下了楼。
她没有回应他,甚至连头都不抬起来望他一眼,径自地冲向了门口,随着一阵砰的关门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侵袭了他。
她无处可去,唯有去苏寅希的公寓,那里是她避风的港湾,自从她与他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们之间也有了质的突破,她发现自己开始依赖他。张爱玲有句话说的不错,要得到女人的心,首先要通过她的YIN道。苏寅希开门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浴袍,头发潮湿着。
她推开他走了进去。
“你这里应该有酒吧。”她一径地走到酒柜的前面,白细修长的指尖划过那隔着玻璃门的洋酒。
“出了什么事?”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块大毛巾,揩拭着自己半湿不干的头发。
她坐在高脚的椅子上,她穿了一条短裙,一坐上去,两条洁白的大腿毕露无遗。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伏特加,递给她。
“我跟他吵架了。”她没有化妆,干干净净的脸庞反而显得清秀。她的鼻子从侧面看显得格外的挺拔,她跟墨馨长得太像了,她从香港回来的时候特意又去了韩国做了微整型,她要跟墨馨长得丝毫不差。
她试着去打开酒瓶的盖子,无论她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他见状轻易地就替她打开了。
“你们为了什么事而吵架?”
“还不是他的好妹妹!”她连杯子也不用,直接将嘴对准瓶口,骨嘟骨嘟地喝了好几口。“他的心里只有雷雨晴一个人。”她说着,眼里淡淡地起了层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跟他的妹妹结婚,将来你的好处肯定是不会少的。”
“你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腕,她白皙的脸上漾着红晕。
“我是说雷雨晴这女人,马上就要到雷昌濠的公司去上班了,她要时刻跟你在一起!”她撩开他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起来。
他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怔了怔:“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跟雷昌濠吵架?”
她瞟了他一眼,又接连地灌了自己几口,渐渐的,酒精开始慢慢地渗透了她的全身。
“你说雷昌濠究竟是不是爱我呢?不对,是不是爱墨馨呢?”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醉眼朦胧的模样,唇角上掠过一丝无奈的苦笑。“墨香,你能不能收手了?我不想再欺骗雨晴……”
“连你都站在她的一边是吗?”她纤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沉沦下去,收手吧。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不过你把墨馨藏到哪里去了?”他低沉而又清晰地说道。
“墨馨?”她舌头打结地说道,眼前的他出现了好多个影子,“她在……在……”接着她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