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警官带了一名他的下属准时地出现在雷家的别墅门口。
雷昌濠去上班了，留在家里的只有她跟管墨香。
冯妈给两位警官送上了茶水之后就下楼去了。
王铭见管墨香呷了一口水之后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管墨香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本月六号晚上你一直呆在死者苏寅希的公寓里吗？是不是跟他一直在一起？”
管墨香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跟苏寅希是什么关系？”王铭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朋友。”管墨香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是到达哪种程度的朋友？”
管墨香的脸色急遽地变化了，看得出来她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男女朋友吗？是不是很亲密的那种。”王铭继续问道。
管墨香摸了摸秀挺的鼻子，迅速地瞥了一眼管墨馨：“我们是有亲密的关系，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捅破过，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从医院的报告来看，你已经有了身孕，孩子难道不是他的？”王铭微皱起眉头。
管墨香的表情在一瞬间已经千变万化：“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是来质疑我吗？把我当做犯人一样地审问吗？”
王铭的神情显得自然而又淡定：“你别误会，管小姐，我只是按惯例问话。”
“是的，孩子的确是他的。那又怎么样？”管墨香的语气中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憎厌与不耐。
“那么现在你把那天的情形跟我们述说一遍。”
管墨香的情绪仍然显得很激动，那苍白的面颊上隐隐约约地起了一丝发怒的红潮：“那天晚上我记得是吃过晚饭之后，我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是寅希出去开门的。那个女人手上握了一把尖刀，她一言不发地就朝苏寅希刺了过来，一下子就戳进了他心脏的部位……”
“那天你们两人在凶手来到之前还有见过什么人吗？或者发生过什么事？”王铭用眼神示意一下他的下属在笔录纸上记录着。
“那天晚上雷昌濠也来我家，他说自己的妹妹不见了，以为我们把她带走了，所以就到我们家来找。他还跟我发生了争执。”管墨香的眼圈红了，她睨视了一眼管墨馨说道。
“那么凶手的样子你有见过吗？”王铭听得很仔细，他手上拿着录音笔。
“见过。”管墨香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那失去血色的嘴唇更显得苍白无比，从眼眶里溢出了泪滴，“是雷雨晴。”
“雷雨晴一直在昏迷，听主治大夫说她可能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可是一个植物人又怎么会跑出医院来呢。”王铭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颚说道。
“警官，那是你们的事了。我们又怎么知道。”管墨馨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充满了厌恶。“总之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凶手就是雷雨晴，她穿了一件绿色的上衣，戴了一顶鸭舌帽……”
“她有没有对你们说了什么？当时依你的情形来看，她是正常的吗？”王铭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当然，我认为她非常正常。而且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她是个正常的人，并不是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心理上有过重大创伤而产生疾病的人。”管墨香的口齿很有条理，头脑也十分清晰。“她说她恨死了苏寅希，玩弄自己的感情。她说她要杀死他，还骂我是狐狸精！”
“那么接下来呢？”
“那时苏寅希已经被她刺了一刀，躺在了地上，但是还没有断气。我害怕极了，蹲在地上一直叫他的名字，握他的手，看到他胸口上插着一把刀，我真的好害怕……”她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管墨馨走到她旁边轻轻地拥了下她的肩膀。
“那么这时凶手在哪里？”
“我没有注意到她……”从她的指缝中可以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哽着嗓子说道，“我只关心寅希会不会死。”
“那么凶手还有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了。有可能她说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因为寅希身上的血越来越多了，我真的很害怕他会因此而死掉。”她从脸上移开了手掌，泪珠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她的衣襟上。
“我们调了监控来看，发现没有看到你所说的那个穿绿色上衣的女人离开现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脸色惨白如纸。
“凶手有可能还没有离开现场，也有可能是乔装打扮混水摸鱼逃跑了。所以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再去那幢大楼居住，我们怕凶手会再度出现向你报复。”王铭如是说。
“警官，你放心，我姐姐应该也不会搬回到那里去居住了。而苏寅希的公寓到时我们会通知他的亲人。”管墨馨低声地向他说过。
王铭点了点头，将录音笔收回到口袋中，朝她们说道：“如果你还想起有什么重要的事，麻烦致电给我们。”
管墨香已经泣不成声，陷入到无尽的痛苦之中去了。管墨馨将王铭他们送到了门口。
“我觉得你姐姐似乎有所隐瞒，这件案子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警官，我姐姐虽然没有跟苏寅希正式确认过关系，但是苏寅希一直都很喜欢我姐姐，也一直在帮助她。姐姐这些天来，怀着身孕，又加上失去了他，难免有些事想不起来了。不过我一直会陪着她，如果有什么线索，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件事我也想早点了结。”管墨馨幽幽地说道。
王铭迎着阳光眯缝起眼睛：“你姐姐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她的口供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劝劝她，不要向我们警方有所保留，因为这个可能会阻碍我们查案的进度。另外我想问的是，你姐姐口中所说的那个凶手，也就是你丈夫的妹妹雷雨晴，她跟你姐姐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管墨馨想了一下说道：“她们的关系还可以！所以我姐姐不会误会她。”
她这句话说完了之后，王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