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罩事件在几个男人惺惺相惜的帮助下,还有王果萃父亲伟大的父爱下草草收场。这中间可能还有一些其它的因素使然。前面的两个娘们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证明三个男人是流氓。三个人诉说的话题又牵连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民教师,说三个男人是流氓,也就间或证明了那人民教师内在的流氓属性。方闻录考虑再三,觉得这事就当没听到,然后又叮嘱三个男人绝不能再提及此事。否则的话,绝对要让每个人都背上处分,让他们都不能参加高考。
王果萃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表现的害怕莫名,但一走出办公室,就换了另一个人,大声说大家是男人的友谊,既然都一起被训斥了,就应该好好珍惜这段经历,于是又说要请吃饭。赵伟华爽快答应,吕孟禾却扭扭捏捏,不想加入他们的阵营。后被赵伟华劈头盖脸的骂了两句,才泱泱的同意。
可当王果萃带着两人来到学校食堂时,赵伟华却不由小声同吕孟禾说:“早知道是这,还不如回家!”
吕孟禾只能干笑了两声算是附和。学校的食堂不大,中午多半是给在学校里住的职工同家属服务,也有少部分家远和住校的会在这里凑活一顿。
凡是在这里吃过的学生,都知道这里的厨子以前是清扫厕所的。据说,有的学生在大清早的时候还有看到厨子兼职继续厕所的清洁工作。赵伟华知道这么个典故,吕孟禾却不知道。
王果萃直接到后厨点菜的工夫,赵伟华跟着一起去了,他认为看着那厨子动手,吃起来会比较安心。
吕孟禾不知道这个真相,反正也回不得家,就挑了张四人位子的桌子坐下,等着后边的两个人上菜来。
这时挨近食堂门口的几张桌子上坐着的人慌慌张张的全部起身跑了。吕孟禾诧异发生了什么时,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并不单单是消毒液的味道,它里面似乎还裹着另一种不易察觉的味道,吕孟禾又使劲吸了一鼻子,果然分辨出那个味道,刚才在自己去厕所的时候闻到过。于是就有些反胃,嗓子里咕隆了几声,忙用手捂住。
吕孟禾还没来及找到味道的源头,却有个人卷夹着那味道来到了他的对面,一坐下就冲他咧开嘴笑。
这个人就是让很多人逃跑的根源,他是学校里的校工,主要的工作是打扫卫生、最为主要的工作是清洁厕所。学校里的学生,但凡是上过厕所的人,不管男女,都认识他,但没叫过他名字。只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厕所里的味道不至于弥漫到学校的各个角落,学生们都喜欢叫他“卫道士”,这个是简称,全称为“保卫学校正常味道的战士”。他在学校的年份相当久远,大约和翘辫子的英语老头一般的年份。他了解学校的方方面面,但却从来不多说一句。这使他备受各位老师的尊敬,包括食堂。他受到食堂尊敬的理由是他从未出现在学校的食堂里,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会脱掉工作制服,然后跑到学校旁边生意最好的饭馆里,将里面的客人用自己身上独特的难于仔细琢磨的味道清扫出来。这些跑出来的客人,有些会转投学校食堂。
所以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是相当奇怪的且不合理的。但吕孟禾却不知道这么深层的理由。他只知道卫道士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咧开大嘴笑着。
吕孟禾看着卫道士笑了快五分钟都没有说话,终于鼻子耐受不住,起身要换个位子。
卫道士这才张口说了句话:“我在雪山等你嘞!”
这莫名其妙的话,这不合理的话,吕孟禾站起要走的身子就不动了。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发生了错误,才会出现如此多的不合理。难道说这些不合理就是在警醒着自己在已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呆下去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本应该在去年高考结束以后随便找个分数够得上的学校,然后混个两三年出去找个不用要饭只用要钱的工作,也不用再给父母和社会添麻烦。现在复读了,来到了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地方,于是也去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吕孟禾想不出这两者之间究竟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他也不想相信这一切又都是被命运所安排。
吕孟禾想问卫道士时,食堂里出来几个帮厨,穿着油污的白围裙,好像消防员般迅速的冲到了吕孟禾的面前,一边一个架起了卫道士,然后像扔馊水般一鼓作气丢了卫道士出门。卫道士面带微笑,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反抗,被丢出了门以后也没再次进来的意思,只又看了一眼吕孟禾,就慢慢转了身走远了。
这边又有个帮厨拿了个空气清新剂出来,准备凭空喷些,却被另一个帮厨一把夺下来,拖着那蠢蛋回了后厨。
食堂里那奇怪的味道渐渐变淡消散,等到王果萃同赵伟华出来的时候,已经闻不到了。
“我一直盯着他做的,干净着吃吧!”赵伟华坐下后就大叫着宣扬自己刚才的功劳。
赵伟华同王果萃吃得都觉美味,只吕孟禾却吃出菜中有消毒水的味道。
三个人吃饭花了近一个小时,赵伟华那张嘴,就是塞了再多的东西在里面,都不能影响他说话,王果萃属于同类人,于是两个人天南地北的闲扯,转几个圈圈都不离女人很远。吕孟禾自诩君子,其原因是他的学习成绩比之这两位要强许多,所以不与这两人谈如此有伤大雅的话题,在一旁坐着全当是个陪吃。等到两个人饭饱之后拍拍肚皮,这顿友谊的饭菜才告结束。
出了食堂,王果萃回家,赵伟华说去看看那个高一的女生,吃饭时王果萃告诉赵伟华那个害死了英语老头的女学生的基本资料。赵伟华以学生的名义起誓,要在三天之内将那个高一的女生给搞到床上去。王果萃说,成功的话,就再请吃饭,吕孟禾仍是陪客。
吕孟禾不理会他们这些龌龊的事,背着书包去了“书山梦海”租书屋。
中午的太阳有些毒人,虽然三分钟能走到租书屋,但进了租书屋的吕孟禾身上却已经汗津津起来。吕孟禾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却发现有人比他流汗更多。
那个人是海*女老板,依然坐在她的柜台后边,两个大球放在桌子上,包裹它们的衣服汗湿了一片,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罩罩。吕孟禾看着那对球球,仍然想不明白赵伟华的理论,只松开几个扣子,又怎么会让那对球球崩出来?
直到海*老板面带微笑看着吕孟禾时,他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两步走到海*老板的面前,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红色的“红骑士”。
海*诧异的看着吕孟禾,却不说话。
吕孟禾以为自己的这个行为会立刻换来海*老板的反应,然后会滔滔不绝说出些吕孟禾想要知道的事情来。但他失望了,等了许久,海*依然只是看着吕孟禾,除了诧异的眼神,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吕孟禾终于有些耐受不住海*的眼神,张口道:“我,我不看了,还书。”
海*咳嗽了一声,道:“真的要还?”
吕孟禾点头。
“那你把书打开,我看看第一页!”
吕孟禾没动,海*就等着他,也不动。天气很热,虽然屋子里还有天顶上的吊扇在哗哗的送风,但这不能驱除吕孟禾心中的烦躁。
“你没告诉我这书有问题!”吕孟禾道。
“书有什么问题?”海*微笑道。
吕孟禾没说话。海*道:“你叫吕孟禾,是吧?”
吕孟禾点头。
“这书是你自己要借的吧。我可没强迫你过。现在出了问题,你就想把责任推给别人。那是不可能的。你要还书的话,也可以啊。你只要能打开这本书给我看看,我就让你还,租金也不收你了。怎样?”
吕孟禾道:“能打开的话,我也不会现在来了。”
海*笑道:“它就是特别在这地方,你签名了就一定要看完它,不看完是不可能再打开它的。你打不开它,我就不能接受你还书。明白吗?”
“为什么要把书租给我?”
“没人要租给你,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本书。我不过是租书的,靠租金挣钱过日子,比不上你们这些靠父母养活的闲人,你要租,就租给你喽。”
吕孟禾有些生气,他以为一个胸大似海的女人就应该像能容大船的宰相一般态度谦和,待人友善,可以为你解答任何的疑惑,可事实却总不如他所想。
吕孟禾转身要走。
海*却又喊住他:“看来两个小时的体验期你已经度过了。你既然继续留在那看书,就每天都来我这报个到吧。要是你哪天回不来,我也早知道,好帮你通知你父母。”
“不用你*这个心!”
“我可没那份闲心。你也不是特别的那个,像你一样的人还有很多,这不过是你十块钱租金买到的服务。今天的租金带来没?”
吕孟禾不理她,要走。
“不交租金的话,你得到的能力就会消失。”
吕孟禾走出了门。
海*的声音还在后面响:“要是你被哪个小孩给戳死了,别又跑来怪我说我没提醒你。哦,那时候,你也来不了了。“吕孟禾停下脚步,转身把租金拍到海*面前。
“书不要了吗?书要是被别人拿去的话,可不好哦!”
海*在抖,得意的如挫败了上百个男人的妓女。吕孟禾真的很想上去戳她一下,让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耷拉下来。但这种行为有些不道德,不属于吕孟禾应该做的事情。
他长吸了口气,又平静的问海*:“书不能被别人拿去,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你可以把书放在这里试试,看看会不会有别人对它感兴趣,拿走它读读。”海*说,“你打不开的书,别人不一定打不开。”
海*的脸上有种欠扁的神情,吕孟禾脑子里现在只想着如果用铅笔的六个面来猜英语考卷的答案的话,剩下的两个面应该各画上一个馒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