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跳了起来,青葱玉指指着四脚朝天的亲娃笑道:“笨亲娃,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嘻嘻,难道是神龟朝天阙?”
海大富微微一笑,这两个小冤家,一刻也不消停,这朝天阙可不是四脚朝天的意思,怎能这么用的?跟着公子久了,大家没事都会掉书袋子了,却各个东施效颦……东施效颦,唉,怎么自己也开始了呢……
亲娃自然不知道朝天阙是拜见皇帝的意思,只道青霞是笑话他摔的四脚朝天,与那翻了身儿的王八一般,心中不免有气,最恨被个小女子数落,更何况是自己欢喜的,还数落成了王八……
咬咬牙,亲娃翻身而起,执剑再刺,这次大富更容易的躲过了,一个侧身,抬起又是一脚,亲娃再飞……只不过这次,被踹得横着身子扑倒在了地上,青霞妙目一转,娇笑道:“这次使的又是什么招数?”饿虎扑食方欲出口,觉得把这个大笨牛比作老虎,岂不是抬举他了,嫣然一笑,便改为了,“恶犬扑食”
海大富摇摇头,这一击显然不如方才的第一招,等到亲娃再上,愈加不堪,一脚将他踢的翻了个跟头。青霞笑的面泛红霞,掩嘴咯咯咯的娇笑,又送一招,懒驴打滚。
再之后,什么小狗撒尿,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各种千奇百怪的名字纷至沓来,结果亲娃越练越差,海大富也是频频皱眉,面上无光。
“好了”海大富喝断青霞的打搅,不悦道,“青霞,别捣乱了,亲娃是老实人,怎的老这般欺负他?”
青霞也觉得自己有点闹的过分了,不好意思的吐吐小香舌,再一看亲娃,见他眼圈泛红,抿着嘴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顿时一阵心软与后悔,忙开口道:“我是开玩笑的啦,亲娃,你不会当真了吧?”
“真的?”亲娃大喜,立马开心道,“俺爹俺娘俺师父都说俺聪明,天赋高来着,青霞妹子果然是跟俺开玩笑的!”
“扑哧”一声,青霞红着脸转过头去,低骂一声:“大笨牛!”
海大富将树枝一扔,低声道:“亲娃,没想到我教了你近三年的功夫,你竟然连让我动剑的本事都没有,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吧。”
亲娃闻言顿时将脸涨得通红,心中腾的升起一股子豪气,抓紧了竹剑,大声道:“师父,亲娃方才给您丢脸了,请再给俺一次机会!”
听着海大富这么一说,青霞也是大为不忿,怎么能如此不给亲娃面子,这话很伤自尊的,秀目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富,青霞已经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是怎么数落亲娃的了。
弯下腰来,又拾起一根树枝,海大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好,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能让我动剑,就算考核通过。”说完后,便闭目以待,如五岳压顶般岿然不动。
亲娃静下心来,深深吸了口气,洗去了一身浮躁,凝神静气,改由双手握竹剑,一前一后,如东瀛武士般,将后脚向边上侧出一步,旋即猛冲而来。
亲娃一有动静,海大富就睁开了双眼,见亲娃的握剑姿势,不由感到奇怪,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他。只见亲娃纵身再起,又是一招独劈华山,海大富皱眉,同样的招式,能有什么用,便又轻飘飘的后退一步,就等亲娃招式用老,再飞起一脚,必定百试不爽,但海大富的心中,却是十分的遗憾。
就在海大富踢出一半的时候,亲娃双手突然发力,竟将竹剑一分为二,左手扔是一招独劈华山,右手一转,一招横扫千军,正贴着他的脚劈来,海大富瞳孔一缩,若中这招必定不好受,却是没有收腿,腰身一扭,那腿顺着亲娃的右手一剑同向扫了过去,堪堪避开纵横交错的十字一斩。
亲娃见一招不成,并不作停留,横扫的半截竹剑改扫为刺,直至海大富只落地的一脚,而那柄纵劈下来的半截竹剑发力更重,“啪”的一声,借助反弹之势去截杀方才飞出去的一腿,海大富感觉无比别扭,就好像两个练过合击剑术的一对剑客,同时向自己猝不及防的发难,若是方超与龙飞身在此处,必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这不是传说中的左右互搏么?
海大富只得单腿再用力,旋身后退,亲娃立即欺身而上,两把竹剑舞得和风车一般,又如流星雨般往海大富身上砸去,人在半空无处着力,退无可退,眼看两把竹刃将至,海大富无奈却又欣慰的将树枝向地上一点,顿时剑气勃发,海大富后退的速快了数倍,那旋劲带着剑气四溢,将亲娃的两把竹剑绞杀的几近粉碎,亲娃呆呆的望着手中的两把只剩下剑柄的竹剑,羞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海大富微笑着走过来,拍拍亲娃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师父……亲娃给您丢脸了……”亲娃低着头,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法再抬起来“真是个大笨牛,大富已经动剑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一边的青霞轻快的蹦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嗯?”亲娃茫然。
“你已经完成了考核,我自然已经动了剑,并且化意为气,正是那剑气破了你的攻势,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将你的武器……”看了看亲娃手中的两把剑柄,大富皱着眉头问道:“是谁教的你双手剑术,而且你的剑术很是奇怪,就好像化身为二,各有一把剑魂?”
青霞叉着腰嚷道:“亲娃可没有背着你偷师,这是他自己领悟的,我也没想到,这双手剑术竟如此厉害!”
诧异的看了眼亲娃,海大富微笑着点点头,和声道:“很好,这剑术可以运用于我教于你的技艺之中,威力必会翻倍,明日我便要离开,你还需一如既往的努力练习,下个月便是除夕,我有些事抽身不得,因此这个月在这里多停留了几日。”大富从不在亲娃面前自称为师,也不喊他徒儿,只是觉得自己比亲娃大不了几岁,而亲娃却是一直将他当作师父看待。
“师父,您下个月不来么,大年三十,俺娘会做很多好吃的呀,俺爹也希望师父能和俺们家一起过年三十的。”亲娃憨憨的抓抓后脑勺,有一点期盼的说道。
大富看着亲娃的眼睛,心中微微温暖,却是摇头道:“我除夕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而且青霞也要和我同去,代我和青霞与大叔大娘说声抱歉,我们两个会在十五之前回来的。”
亲娃脸上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应允,嘱咐二人要早些回来,二人皆点头称是。
“亲娃,青霞,该吃饭咯!”不远处,一中年农妇挎着个青竹编制的菜篮子,粗布麻服,一抹洗的干干净净的灰布裹着那花白相间的辛劳见证,从乡间泥泞小道缓缓走来,那步子带着庄稼人特有的韵味,一步一摇,夹杂着奇特的旋律,在那暖暖夕阳的包裹下,周身的一切都更加和煦起来,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青山镇,仿佛一副宁静的画卷儿……
“是大娘来了啊”
“嗯,娘还不知师父已经回来了……师父,青霞妹子,咱们吃饭去吧……”
“知道啦,大笨牛,快走,快走啦!”
“嗯,走吧,亲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