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凌跃垂下枪,厉声问道。
“一共……”男俘虏忽然很怪异地看了身旁的女俘虏一眼,犹犹豫豫。
“说!”凌跃暴喝一声。
男俘虏一哆嗦,脱口而出:“五个!”
“还有三个在哪?”凌跃步步紧*。
“有一个也被你们的人抓住了,还有两个……”说到最后,男俘虏的音量小得已几不可闻,还不断偷眼瞥向女俘虏。
凌跃心中一动,换上阴森森的语气:“还有两个在哪儿?”
男俘虏眼神又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嘴唇哆哆嗦嗦,又看了女俘虏一眼,张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凌跃转向女俘虏,冷声道:“看来你知道,说说吧。”
女俘虏受到优待,没有被绑,她抬起头,抬手捋开乌黑的长发,露出那张虽沾满尘土,仍不掩秀丽的俏脸,先是耷拉着眼皮,装作不经意地扫了男俘虏一眼,眼中似有两道寒芒,一闪而逝,然后才抬眼,一双凤目可怜巴巴地看向凌跃,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他们,很厉害,都是英雄,在岛上,你们找不到他们的,他们可以找到你们,杀了你们,救我们,你们比不上他们的。”说完,低下头,再不说话。
马小乐吩咐李晓跃看好两人,然后把凌跃拉到一旁,轻声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们说只有五个人的情况,应该是可信的。”
“说说理由。”
凌跃解释道:“以他们两人之前在树林里隐藏的地势来看,我们抓住另外两个家伙的位置,正好是他们的视线死角,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两个家伙也已经落入我们手里。另外,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早于我们登岛的,我们一上岛,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如果他们还另有同伙,只要躲在暗处打打冷枪,袭扰一下,很容易就能让我们顾此失彼,然后趁乱营救同伙,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伙一个个被我们逮住而毫无动静呢?”
“有道理,”马小乐点点头,道:“我们在上面也仔细观察了很久,确实没发现岛上还有其他异常情况。”
“副班长,跟队里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我们已经把岛上的情况向队里做了汇报,”马小乐道:“中队长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就该到了,现在咱们只要把人看好,到时把人一交,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由上级去完成吧。”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凌跃沉吟道。
马小乐一愣,疑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之前这么密集的子弹扫射下,我们却只听到了男人的惨叫,而没有听到女人的尖叫,这很不正常!”
“嗯,”马小乐眉头一紧,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真的是自此至终都没听到那女的声音呐!”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要么是她被吓傻了,”凌跃也是眉毛紧锁,道:“要么就是她的意志特别坚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对男女投降的时候,的确都显得非常害怕,身子不停发抖,特别是那女的,我一开枪,她就瘫了。可刚才那个女人回答我的问题时,那表情,那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装的!哪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我也注意到了,这女人的确不简单。”马小乐点点头,赞同道:“那个男人的表现,已经在明白地告诉我们,她肯定是个头目!”说着,他拍拍凌跃的肩膀,一挑大拇指,赞道:“看来,你先把他们放在一起突审的办法,真的挺有效!还有你那审讯技巧,高!哥哥我今天真是服了!”
凌跃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你别这么说!这些方法其实都是一些参加过Y战的老兵们教我的,今天第一次用,看来老前辈们的经验真是挺管用。”说完,他话锋一转,转回正题:“我现在最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出来投降。”
“也许是为了先保住性命,再等那两个她自认为已经躲藏起来的同伙来救他。”
“这就更不合理了!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应该极力隐瞒才对!”凌跃沉吟道:“她为什么这么爽快就承认还有两个同伙在逃呢?难道她不怕我们有所防备吗?而且,这个岛才有多大,我们全面搜索一遍也用不了几个小时,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也是呵!”马小乐也陷入沉思之中。
忽然,凌跃和马小乐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我想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凌跃道:“副班长,还是你先说吧。”
“好!”马小乐当仁不让地道:“我分析,那个女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追捕她自以为仍在逃的那两个同伙身上,无暇再顾及其它!”
“没错!”凌跃补充道:“而且她肯定也知道咱们已经报告了上级,不久就会有大批后援到达,到时所需时间更短,所以,她想极力掩盖的事情,应该就发生在我们后援到达之前!”
“对!这就说得通了!”马小乐一击掌,道:“看来,不管接下来即将会发生什么情况,都得只能靠咱们自己解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法弄清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我们才能早作准备。”说着,凌跃回身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俘虏,“看来,这事还得着落到他们身上!”
“时间紧迫,你打算从哪个开始入手?”
“就审那男的!”凌跃一努嘴,道:“那小子是真害怕了。”
“好!还是由你来审那男的,我去向上级报告,请求他们尽快赶来支援,咱们抓紧时间!”
“是!”凌跃立正答道,两人立即分别行动。
凌跃走到男俘虏跟前,悄悄朝李晓跃递个眼色,然后大声道:“领导说了,这小子不老实,留着也没什么用,让我把他毙了。”
李晓跃会意,答道:“毙了就毙了吧,你来还是我来?”
“还是我先来,”凌跃笑嘻嘻道:“你放心,我只朝他的肚子上打,先把他的肠子全打出来,反正,这样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到时再换你来过过瘾!”
“好咧!”李晓跃大声答道,还极其猥琐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努力想装出一副“嗜血如命”的表情,可惜,他本是站在俩名俘虏的身后,除了凌跃,谁也看不到。
凌跃冲他咧咧嘴,不再说话,拎起男俘虏的衣领,像拖死狗般把他往小树林里拖。
全身瘫软的男俘虏被凌跃扯靠在一棵满是枪眼,上半截已经被弹雨齐刷刷削掉,只剩半截断茬的野蕉树下,他的七魂已经被吓掉了六魄,只嘴里还在喃喃地哀求着:“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凌跃“噼里啪啦”地摆弄着自己的81自动步枪,故作遗憾地叹道:“没办法,我刚才也想替你跟我们领导求情,说你已经开*代了,可我们领导说,你很不老实,老是遮遮掩掩,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交代,没办法,我只好送你上路喽。”说着端起了手里的枪,瞄准。
“我说!我全说!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男俘虏呼吸越来越急促,脑袋左右摇摆着,拼命躲闪凌跃瞄向他的枪口。
“说来听听。”凌跃冷冷说道,他的枪口依然随着那颗摇摆不定的脑袋来回晃动。
“我叫黄文勇,隶属于Y国家军事情报部门,少校军衔,主要负责无线监听和电子侦测……”
凌跃仍据枪瞄准,面无表情道:“继续。”
黄文勇语速极快地道:“我们知道这个小岛是你们部队在这附近海域进行军事演习或舰队实弹射击训练时的一个临时观测点,平时岛上没人。我们上级想在这个岛上安装监测设备,等你们部队再进行演习或训练时,好趁机窃取些有关你们部队武器装备方面的数据情报,就……就派我来了。”
凌跃听得心中暗惊,脸上仍不露声色:“又想蒙我是吧!你们怎么就能肯定这个无人荒岛是观测点?”
“我发誓我说的全是实话!”黄文勇抬起头,急道:“前段时间,我们的人遇到了一艘在我们国家领海捕鱼的你们国家的渔船,是船上船工告诉我们的!这次过来,也是他们开船送我们过来的,我没骗你!”
“你们悍然扣押、绑架我们的渔民,还对他们进行了严刑拷打,我没说错吧!”凌跃冷冷道。
“是……是的……”黄文勇垂下头。
“哼!”凌跃浓眉倒竖,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混蛋!竟然连平民都不放过,留你何用?闭上眼睛,我要开枪啦!”
“不!不!我只是个文职技术人员!不是我干的!”黄文勇把头甩成拨浪鼓,鼻涕眼泪“漫天飞舞”,哀嚎道:“一共四个渔民,一个不少,都活着,是我保下了他们的啊!”
“呸!”凌跃垂下手中的枪,不屑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真的真的!”黄文勇支起腰,朝凌跃跪行两步,“我把他们和他们的渔船一起都保下来了,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海上!”
“是因为需要他们活着给你们带路吧。”凌跃冷笑道,但,他的心里更紧张了。
显然,这艘停泊在离小岛不远的某处海域中的渔船上,不可能只有船工。
“现在船上还有多少人?”凌跃突然厉声喝问。
“啊?”黄文勇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凌跃,他被凌跃的一声断喝吓住了,一时没还应过来。
“说……”凌跃故意把声音拉长,自动步枪也再次抬起,眼睛里冒出森森的杀意。
黄文勇一哆嗦,赶紧答道:“有……有十个人。”
“都是些什么人?”凌跃步步紧*,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有七个是我们的人,还有三个是船……”黄文勇刚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嘎然顿住,不自觉地抬起惊恐万状的眼睛,瞟了凌跃一眼,原本支起的身体一下又跌坐下来。
凌跃心里一抽搐:“还有一名船工呢?”
“死……死了……”
“什么?”黄文勇的声音虽小如蚊蚋,凌跃却听如雷鸣。
他两眼赤红,结实宽厚的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半晌,才努力平复下情绪,厉声喝道:“他是怎么死的?再他娘的吞吞吐吐,老子立马让你见阎王!”
“解放军同志!您……您别急,我,我全说!全说……”
原来,这批武装分子一共来了十四人,除黄文勇外,其余十三人全部属于Y国一个专门负责刺探我国沿海海防军事情报的特工小组,这个小组这次的任务,是全力配合并保护黄文勇。
前天,这帮家伙就已经挟持着四名船工和他们的渔船到达了这片海域,五名特工押着渔船的船长和一名船工留在渔船,由十名武装特工押着另两名船工分驾两条小舢板登岛,因被强迫带路的两位船工也不熟悉这个小岛的近岛海况,在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损失一条舢板,两名特工葬身鱼腹,还搭上一位船工性命后,才侥幸登岛成功。
他们经过一番勘察后,立即有两名特工押着活下来的那名船工*控唯一完好的舢板回到船上,正准备将要安装到小岛上去的监测设备装上小舢板,却发现有海军的交通艇正往这边驶来,特工们吓得赶紧用枪*着渔船船长开船溜了!
等被弃置在岛上的五名同伙发出信号,向他们通报岛上情况,并强令其必须回救后,才战战兢兢地把船驶回来,但又怕被岛上的海军察觉,不敢靠得太近,只好装成捕鱼的样子,在附近海域游弋。
现在船上除了三名被胁迫的船工,还有七名Y国武装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