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京义过来招呼凌跃道:“跃子,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今晚就住这得了,明天我带你打鸟去!”
凌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一瞄腕上的电子表,立马跳起来冲罗京义叫到:“罗副……,罗哥!快,快送我回学校!要不可来不及喽!”
见凌跃像突然被火撩了屁股的猴子似的一蹦老高,罗京义揶揄道:“你一个小屁孩,能有啥了不得的事,至于这么着急嘛!”
“我的罗哥耶,我真有事!你不送!可别怪我把你们的车开走了啊!”凌跃说着就往车库跑去。
“唉唉唉!你懂开车吗你!我送你还不行吗?”罗京义只好无奈地跟了过去,一面还回头对黄连生说:“你去把跃子那支枪拿来,顺便跟连长他们说一声,我们送跃子回去了……”
他要是知道,凌跃就是那位他曾无数次YY过要“代入”的开车撞停公交车的“英勇警察”,估计得用“光速”飞扑过去!
谁知道这小子这回开了军用吉普,会不会胆大包天地去试试能不能撞停坦克啊!
军车在凌跃的不断催促下一路飞驰回到学校,凌跃看到只剩自己那帮也正准备回家的队员外,已经变得空旷寂静的校园,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跳下车奔到秦晓伟面前一问,得知李婷等半天也没见他回来,搭吕伦的自行车刚刚走了没几分钟。
凌跃赶紧又窜回到车旁,溅着脸对罗京义和黄连生两人说:“嘿嘿,两位哥哥,要不,顺便送我回家得了。”
“行,没问题!”罗京义爽快地答应。
凌跃把带回来的步枪拎回宿舍,又颠颠地把自己的自行车塞进吉普的后厢,跳上车,车子调头又开出了校门。
“停,停!”车子刚开出没一公里,凌跃就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支线公交车站叫道:“罗哥!在那里靠边停一下!”
“你小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想提速的罗京义只好郁闷地按凌跃的指点靠边停下。
凌跃打开车门叫道:“李婷,快上车!”
正站在支线公交车站台上的李婷,见是凌跃,小跑过来上了车。
罗京义意味深长地扫了凌跃和李婷二人一眼,没说话,重新启动了汽车。
“你不是搭吕伦的自行车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凌跃问道,满脸惊喜之色。
“我想再等会儿,再等不到……,就坐末班车走。”李婷满脸羞红,轻声回道,一双凤目还在偷偷打量车里的两位年轻军人。
“哦,呵呵!”凌跃很高兴,心里甜丝丝的。
“耶?这位女同学不就是你的那帮‘同党’里那个漂亮女孩吗?”黄连生突然开口了,他一脸坏笑地对着凌跃戏谑道:“跃子,这就是你了不得的‘急事’吧!”
凌跃的脸霎时涨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把李婷介绍给两人。
把李婷送到公交中转站,看着她上了开往市里的公交车,凌跃本想拿下自行车自己骑回去,可两人坚持一定要送他回家,他们也想看看在N市到底有什么样的特别环境能把凌跃训得这么变态。
把车驶上通往省军区机关大院的马路,罗京义有点诧异地问:“跃子,你爸在军区?”N市武装部岑部长向他们证实凌跃身份时,对他的出身背景语焉不详,令他很是好奇。
“糟糕!”凌跃心里一惊,暗骂自己糊涂!要是让父亲知道是军车送自己回来的,还了得!
见凌跃支支吾吾地没有正面回答,罗京义两人也没再多问,军人都学过保密条例,知道有的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压下心中的好奇,按他的要求远远地在离军区机关大院门口百米的地方靠边停下,帮凌跃把自行车抬下来。
凌跃跟他俩告别,看着汽车调头开远了,才放心地跨上自行车往军区大院骑去,却没注意到远处正缓缓驶来两辆三菱越野车,打头的那辆悬挂的是零零字头的军牌。
坐在后座的凌武目光严峻地看着迎面驶过的军用吉普,对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的王秘书吩咐道:“小王,查查这辆挂着空军牌照的车是哪个单位的。”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麻烦你再帮我了解一下凌跃这一个月来的情况,看来这小子这段时间又没少折腾!”
“是!凌司令!”王秘书回答,同时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凌跃回到家刚吃完饭,凌武就回来了,看到父亲面色不善,心虚的他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夜深人静,才敢蹑手蹑脚地下楼洗漱,幸好一个晚上平安无事。
一大早,凌跃照例起来帮家人打好早餐,见父亲吃过早餐就进了书房,心里稍安,又到梁处长家借了些公开的军事方面的图片资料回来,他决定抓紧时间,上午就回学校去为黄连生作画。
“妈,给我五十块钱,我要买画画用的颜料。”凌跃溜到正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看电视的凌妈妈身边,小声问道。
“怎么要这么多钱啊?”凌妈妈有些意外,所以声音不觉有些大,儿子可从来没要过这么多钱呢。
“嘘!”凌跃赶紧竖起食指,示意母亲小声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是画油画用的颜料,很贵的!还要买做油画布的一些材料,所以……”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鬼鬼祟祟的!凌跃!你给我进来!”
洪亮严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把正在窃窃私语的两母子吓了一大跳!两人忙回头望去,见凌武正站在书房门口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凌跃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只得赶紧畏畏缩缩地朝书房走去。
凌妈妈也起身跟着想进去,到门口就被凌武制住了,看着书房的门在凌跃身后关上,她只好无奈地退回到客厅,但哪还有心思看电视,以她以往的经验,丈夫这副表情叫儿子进去,十之八九儿子要遭殃!
她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地苦挨了一个多小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凌跃一脸“待宰羔羊”的衰样,好在状态正常,没有被修理过的迹象,跟在后面的凌武却是一副莫讳如深的样子。
凌武板着脸对凌跃说:“你到外面等我。”看着儿子走了出去,才转头对凌妈妈说:“你拿点钱给我,我和凌跃出去一趟。”
“你这是要带着儿子干嘛去啊?”凌妈妈一面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一面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对了,你在家多做几个好菜,中午有贵客来吃饭!”凌武拿过凌妈妈的钱包,抽出几张大团结,忽而又神秘兮兮地笑道:“呵呵,有喜事!”
王秘书知道自己这位首长雷令风行的性格,所以连夜就把情况详细了解核实了一遍,震惊于凌跃真如首长所料,近一个月来没少折腾,而且早恋、私驾、撞车、开枪闯军事禁区、还领着人家空军警卫部队近一个连的士兵满山遍野的“捉迷藏”!动静闹得一件比一件大!真是有点佩服这小子了!
果然,一大早王秘书就接到凌司令打来的询问电话,他不敢隐瞒,只得如实汇报,心里真的为凌跃捏把汗!没过一个小时,又接到电话说要他安排两辆车,还特别交代除了专车和警卫车的警卫司机,包括他在内的其他警卫员一律在家休息,不用跟随,他立即安排,却不放心,还是亲自带了两辆空车过来。
“小子,行啊!”见凌跃垂头丧气地从家里出来,靠在车旁的王秘书调侃道:“才一个月没见,N市居然差点给你搅得天翻地覆了哈!偶像啦!”
“小王哥!”凌跃走到王秘书身边,抱怨道:“你就不能替我瞒着点吗?”
“屁话!你小子弄出来的这么多大事件我能瞒得住?我不说,你认为你爸就不会知道吗?”
“那倒也是……我家老爷子本来就是老‘特务’出身的。”凌跃挠了挠头道。
“是老侦察兵!”王秘书纠正道,“况且,我是你爸的机要秘书,我能对自己的首长谎报军情吗?”
“我知道!”凌跃还是不甘心,“可是也不用什么都说吧。”
“是哦,”王秘书猛然惊醒的样子,“司令员家里的招待烟数量异常减少已经有相当长时间啦,我总说要汇报来着,唉,怎么能老是忘了呢?对吧跃子!”
“别!别!小王哥!我错怪你了还不行吗?”凌跃慌忙哀求道。
这时,凌武出来了,招手让大家上车,对司机道:“去市邮电局生活区!”
“嗡……”凌跃顿觉天旋地转。
王秘书同情地看着凌跃,一副“爱莫能助!自己保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