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子,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早先不是说到空军的吗?”黄连生打量着身穿崭新海军军装的凌跃问道。
“怎么,照你的意思,我到海军去,你就不认我这兄弟了?”
“看你说的!我黄连生是这种人吗?”黄连生亲热地捶了凌跃一下,看到刚从车上下来的小刘老师,疑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小刘老师。”凌跃介绍道。
“欢迎欢迎!”黄连生忙热情地伸出了双手,“老兵吧!”
“没错!”小刘老师也热情地紧紧握住了黄连生的手,“你就是黄连生黄排长吧!”
“你知道我?”黄连生有些意外。
“当然知道!”小刘老师呵呵笑道:“你的事迹,我们全校的师生可全都知道呢!”
黄连生脸一红,侧头瞥了凌跃一眼道:“是不是跃子这小子把我的糗事抖搂的天下尽知啦?”
凌跃知他误会,却不解释,故意呛道:“对啊,我全说啦,你能把我怎么样?”
黄连生佯怒道:“你他……”忽觉不对,忙改嘴:“你嫌我的脸丢的还不够啊!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嘛!”
“呵呵,你误会了,跃子那幅得奖的画上,画的不就是你吗?不仅是我,见过这幅画的人,谁还不认识你啊!”小刘老师忙打圆场,虽然不知道黄连生有什么“短处”捏在凌跃手里。可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凌跃这是在耍他呢!
“噢,嘿嘿”黄连生脸更红了,忙掩饰道:“这臭小子,也没告诉我一声,就拿着咱的‘脸’去比赛,这不是让人臊我嘛!”
“黄哥,凌跃这是帮你长脸呢,你现在可是‘名人’啦!”跟在后面下车的李婷“打抱不平”地揶揄道。
“耶,我小弟妹也来啦?”
“啐!你别胡说!”李婷俏脸羞起两朵红云。
“哈哈哈哈……”
见这两“小情侣”变得有些扭捏的样子,黄连生这才觉得找回了些面子,继续跟小刘老师寒暄道:“刘老师今天这么有空过来啊?”要知道,这毕竟是警戒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的,职责所在,他不得不谨慎。
“上次高连长不是答应跟我们学校搞共建吗?所以,他这次是代表我们学校来找高连长他们商议具体细节的。”
“哦,是这样,不过,看来你们这次只能找罗连长了,老连长升任营长,昨天就已经走了……”
“他们升官啦?”凌跃惊喜道:“前几天来的时候,他们怎么没告诉我啊?”
“因为之前正式命令还没下来,所以他们就没告诉你,”说着,黄连生的脸色一黯,接道:“其实,应该说是官复原职才对!他们当初全都是为了我……”
凌跃见状,赶紧故作埋怨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太不够意思啦吧!”
“没事,我们不还在嘛,再说,因为新的指导员还没到任,所以,周教导员也没走啊。”黄连生恢复了常态,招呼道:“好了,你们上车先进去,我这里还带着岗呢,待会儿下了岗我就找你们去。”
看着北京212向营区方向驶去,黄连生转身进门岗值班室给连部打电话。
站在岗亭里的一名持枪哨兵,有些好奇地小声问站在岗亭边的另一名哨兵:“班长,我咋觉得,咱排长只要是跟跃子在一起,说话就忒文明呢?”
“嘿嘿,你这新兵蛋子,知道个啥?当年咱排长就为这个,在跃子手底下吃过亏!”
“不会吧!咱排长可是基地军事比武技击状元啊!”
“我说你才来一年而已,还有好些事不知道哪,我这么跟你说吧,当年咱排长还没提干的时候……”
“你两小子嘀咕什么呢?再不好好站岗,待会儿下了岗,就给我跑个五公里越野去!”值班室里突然传出黄连生的呵斥声。
俩哨兵一吐舌头,赶紧闭嘴,跨立站好……
“小刘老师,咱们谁都没说出来,那黄排长怎么就知道您也当过兵?”汽车一离开警卫三连的这最后一道门岗,李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坐在前副驾驶位的小刘老师,闻言回头,笑了笑,没做声,只拿眼扫了一下凌跃。
“是这样,”凌跃会意,解释道:“当过兵的人,身上都有兵味,只要是当过兵的人,都能感受得出来。”
“这么神奇?哼,你就骗我吧!”李婷根本不信。
车子在营区里刚一停下来,已经接到黄连生打来电话的罗京义连长和周教导员就领着一大群战士迎了上来。
刚一下车的凌跃,就被兴奋的战士们抓住,一下一下地抛向了空中,再接住,再抛……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荡,水兵帽上的海魂带抚过脸庞,在空中猎猎作响,此时此刻,紧闭双眼的凌跃觉得,自己这一道纯蓝,就像是在一片绿蓝相间的海面上翱翔的海鹰,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惬意,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呃!“噗通”!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凌跃,躺在草地上呲牙咧嘴怪叫道:“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兄弟?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罗京义背着手,笑呵呵地踱过来,俯看着躺在地上,正装模作样地哼哼唧唧的凌跃,笑道:“我们知道啊,而且,你现在还成了我们的战友,所以,弟兄们才这么隆重地欢迎你嘛。”
“你们这样暗算我,也算是欢迎?”
“没有啊,只不过,我们突然想到,你现在海军,不是空军,怎么会在空中飞呢?应该是入海的嘛,所以……”
“嘿嘿嘿嘿……”
凌跃看着头顶上围着的一圈不怀好意地坏笑的脑袋,忽有所悟地大叫道:“哦!我明白啦,你们这是在集体报复!哼哼,轮到我了!”
说着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去。
众士兵可是知道凌跃的手段,惊得一下四下奔逃。
众人逃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停下来一瞧,那该死的凌跃,却仍站在原地,一脸不屑地抱着双手,见他们望回来,嘴里还好死不死地嚷嚷:“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海军战士,身上穿着的是英武潇洒的海军军装,怎么可能会跟你们玩这种野蛮粗鲁的摔跤游戏,切!”
众士兵闻言,互望了一眼,再也顾不得什么,齐齐一拥而上,混乱中,只听得一声哀嚎:“我的新军装啊……”
暮色中,看着北京212已经消失在林中山路的拐角,站在第一道门岗外的众官兵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拼命挥舞的手。
“这回,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这个兄弟啦!”黄连生眼中已经有些湿润了。
“这小子是不是把军区后勤仓库抢了?不然,哪弄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啊!”罗京义想起放在连部办公室里那个大纸箱里,那明显是部队特供的高级烟酒,满腹疑惑。
“不会,那些东西啊,呵呵,我敢肯定,实打实是跃子从他家里顺来的!”
“不会吧?那他的老子得是多大的官啊?”众人不敢置信地望向语出惊人的周教导员。
周教导员扫了众人一样,神神秘秘地低声道:“跃子的父亲,就是凌武司令员!”
“啊!就是那个闻名全军的凌疯子,咱省军区凌司令?”
“怪不得,这跃子不就是个小‘凌疯子’嘛!”……
正在往山下疾驰的北京212里,李婷一面指使众人把车窗全关上,一面心疼地责备着凌跃:“自己都不知道注意点,明天就要走了,要感冒了咋办啊?瞧这几个大喷嚏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