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螳螂捕蝉(上)
猎鹰2015-10-25 02:327,869

  穆阿耶德·艾哈迈德·亚辛是一名抵抗者,这点毋庸置疑,因为“穆罕默德军”和“伊斯兰军”同为费卢杰逊尼派抵抗力量的中流砥柱,在逊尼派三角区一直干的不错。但他和哈迪达一样,都是精明的家伙,主权移交日益迫近,他拔动了自己的小算盘,为了吃上可口的蛋糕,出重金从南美找来一把锋利的刀子---“南极光”雇佣兵。

  “南极光”也的确锋利,一晚上就割断两条捆蛋糕盒的绳子,那两名库尔德人。情报上显示,“南极光”的下一个目标也是我们的六号目标---萨拉姆区警察局长阿布杜拉·塞义德。

  无论是对于我们七张扑克牌,还是塞义德,或是“南极光”来讲,这都是一个致命的巧合!能让两个目标拼个两败俱伤,正是我所乐见的,我们在恰当的时间再补两刀即可。不过,如今的塞义德防守严密,他不能保护别人的生命安全,但保全自己的能量还是有的,就差没住进警察局了。“南极光”雇佣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皮诺切特时代的军人绝对不是酒囊饭袋,而且对我们来讲还有人数上的优势,是只足以反噬黄雀的巨大螳螂!

  面对如此劲敌,我们首先任务就是要搞清楚“南极光”的行动时间和地点,否则我们这只黄雀就吃不到螳螂了。侦察工作当然还是内姆旺和沙菲伊、阿齐兹,三人乔装出门后,汉斯警戒,其他人都在默默地准备着,等待爆发。据点内除了燃烧香烟“吱吱”声,就是“嘣嘣”的声音,那是图拉姆在练飞刀。烟雾缭绕中我看了一会地图,思量一番,来到汉斯的房间。

  汉斯正端坐在窗口,像打坐一样,窗户上一高一低挂着两个小镜子。我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

  “为什么?”汉斯身子没动,他的反问却让我哑口无言。

  “哦……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干干地说了一句。

  “我们是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过,要是真有什么猎艳的地方,别忘了,我可是百发百中的。”汉斯扭头对我眨眨眼睛,我感激地点点头,和汉斯撞了撞拳头问道:“镜子是干吗的?”

  “呵呵,我的小玩意,外面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我的眼镜,还可以练练眼力和判断力,不错吧?”汉斯的声音透着一丝得意,这个德国佬!

  下午,内姆旺回来了,客厅里的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内姆旺模仿纳什中校的声音点点头道:“士兵们,状态不错,我很满意。”

  话音未落,一只凳子就飞了过去,内姆旺一闪身把凳子接住,笑骂道:“酋长,你他妈的太没修养了吧。”

  “黑桃K,别玩了,身后没狗吧。”我制止了嘻戏,沉声问道,经历了女记者一事,我对巴格达无处不在的情报人员深恶痛绝。

  “放心吧,BOSS。”内姆旺肯定地回答道,又歪了歪脑袋扫了大家一眼,“先生们,螳螂要动了。”

  内姆旺掏出圈好的地图铺地桌上说:“可以肯定的是‘南极光’是要在塞义德上班或回家的路上动手,也就是斋月14日大街,现在他们在做前期工作,今天他们有四个人出来踩点,转了一圈又回去了,红桃9和阿齐兹在他们潜伏点外盯着。”

  “问题是,这条街有十公里长,‘南极光’会在哪里动手?”图拉姆抬头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我个人认为他们会在拉希德·阿勒吉拉尼以北到希尔河以南这两公里半之内,斋月14日广场那里是联军巡逻的重点区域,部署有联军狙击手。塞义德的家靠近曼苏尔赛马场和曼苏尔区警察招募点,那里动手可能性更小,而希尔河北刚好是塞义德自己的地盘,塞义德不会蠢到自己犯错误吧。”内姆旺说出自己的想法,丹尼尔用手托着下巴点点头。

  “黑桃K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是‘南极光’也会这么策划的,希尔河以南人口稠密,斋月14日大街两旁是居民区和树林,方便撤退。你说呢?黑桃7。”威廉沉思了一会问我。

  我点燃一支烟,徐徐地吸了一口,笑道:“我想说的都让你们说完了!咱们还是先入为主吧,把这两公里半掐头去尾,重点是盯紧中间的一公里半路,看看智利人想搞什么把戏。”

  “为什么是中间呢?”图拉姆瞪大眼睛看着我。

  “希尔河桥上有联军巡逻,拉希德·阿勒吉拉尼大街的交叉路口也有联军狙击手,还有这一公里半内叉道最多,不是刚好方便撤退吗?”

  “有道理!那咱们走吧。”图拉姆是个急脾气,已经把UMP和施泰尔TMP揣到怀里。

  “带家伙吗?”

  “当然!”所有人都把白眼奉献给威廉,他的问题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的问题一样可笑,不带家伙难道带礼物啊!又不是去祝寿。

  斋月14日大街中间笔直,两端微弯,呈弓形,而东西向的拉希德·阿勒吉拉尼大街就像搭在弓上的一只箭,箭头向西直指以色列,不知道这是个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张弓现在已经拉不开了,更不可能再向以色列发射“飞毛腿导弹”。

  我现在隐蔽在迈阿里区的一个观察点内,这里居高临下,一公里半的重点路段尽收眼底,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伊亚德被射杀已经两天,巴格达也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执勤的几名全副武装的美军,雄纠纠气昂昂,身后是一辆M1114增强型悍马,车顶架的是MK19榴弹发射器,这玩意是绝对的攻坚利器,杀伤力非常恐怖!事实上1993年在索马里如果没有MK19,美军可能还地再死19个。车后还安装了一套“回力棒”。

  尼禄告诉我,子弹飞行轨迹在“回力棒”30米外,它就失灵了,而且分不清突击步枪或狙击枪。不过这几名美军却美滋滋的,以为有这个家伙的保护就不怕伊拉克狙击手了,却不想想“回力棒”即使能给狙击手定位,他们至少也要死一个人。看他们那稚嫩脸上骄傲的笑容,显然是新兵蛋子,他们也许只见过尸体,还不知道什么叫残酷!

  “新兵总是勇敢的,勇敢到不知道死活!出了狙击手的射程,居然还这么牛B,这些看兰博和超人长大的小家伙总是渴望当英雄。据说有好多美国大兵相信超人真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丹尼尔笑着问道。

  “美国人总喜欢装出一副无所畏惧信心满满的样子,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一无所知。都他妈的一群傻B,回家就着汉堡啃你妈妈的奶头,有什么不好。偏偏来伊拉克当炮灰!”威廉放下望远镜,摇摇头感概道。

  “嘿嘿,英国佬什么时候成老兵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图拉姆把玩着西班牙之鹿阴笑着打击威廉。

  “去你妈的,我是不是老兵还要你管啊,非洲土人。”威廉轻篾地瞟了图拉姆一眼反驳道。

  “少他妈的说两句会死人呐。”我骂道,图拉姆不服气地撇撇嘴,向威廉比了根中指。

  “吼!南美人真敬业啊。”丹尼尔夸张地叫道,我急忙顺着他观察的方向望去,在一家酒店门前的马路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提了个破袋子,正在垃圾桶里捞东西。叫化子衣衫破烂,但是裸露的肌肉绝对不是营业不良。而且南美人的面孔和伊拉克人相差太远,仅是肤色相近而已,只是傻傻美国新兵却茫然不知,也不想想一个外国人来到伊拉克捡垃圾不奇怪吗?

  “如果我是美国大兵,我会直接一梭子把他切成肉泥。”图拉姆起身来到窗前凑热闹。

  “如果我是黑人,我会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而不是在窗台上树个显眼的大西瓜。”威廉向图拉姆报复道,图拉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无奈地坐回地上。

  街道上一名老兵警觉了,看来他还没有忘记长官的警告,刚攻下伊拉克时,美军没少吃垃圾桶爆炸的碎铁皮。老兵狡猾地把这份有可能倒霉的差事交给一个新兵,新兵端着枪向叫化子走来,离叫化子越来越近了,枪口上扬已经对准了叫化子,现在该叫化子为难了。

  “南极光”佣兵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那名叫化子果断地从垃圾桶里捞出一坨脏兮兮的东西,没等我看清,便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恶心的那名新兵五官扭做一团,捂着鼻子像见了鬼一样远远地退开,远处的老兵和几个新兵蛋子们放肆地大笑起来。

  虽然这种活以前我也没少干,我的胃部还是一阵强烈的痉挛,泛出一股呕吐欲望,不用问,我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我真的同情那位敬业的南美同行。如果让我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而不是像狗一样去吃垃圾!

  丹尼尔拍手大笑道:“噢,上帝啊!看看这位仁兄的痛苦表情吧!简直就和吃了屎一样,真该找个相机把这个境头拍下来,日后好敲诈他一笔。”

  “呸呸”威廉放下望远镜干吐了两口,眼里*出两颗泪,笑道:“毫无疑问,从此再无女人和他接吻了,幸运女神也离他而去。”

  “怎么了?”图拉姆看着我们面色各异,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有人自愿品尝巴格达垃圾而已。”丹尼尔解释道。

  那个叫化子面色惨白,拎着袋子又在酒店附近的垃圾桶里摸索了一阵离开了。我掏出手机,拔通内姆旺的手机:“有人乱翻咱家的东西,去看看他。”

  电话里内姆旺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颤音,估计是笑的吧。

  我接住威廉递来的雪茄,深吸一口,正色道:“看来‘南极光’想在这里动手,可能就在傍晚,大约还有两个多小时,黑桃Q你找机会把垃圾捡回来。顺便告诉梅花5,让他就位,搜索对方狙击手。”

  丹尼尔乔装出门后,图拉姆问道:“那我们干什么?”

  “等待!”我重重地吐出一口烟气,吹散了观察点内的杂音,房间里陷入沉闷的死寂之中。

  我把观察的任务交给威廉,坐在地毯上闭目思考,由于不确定“南极光”出动多少人,我的最终部署也不能确定,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做黄雀就要跟着螳螂的变化而变化。而这帮智利人显然都是老手,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动手了,还是不骄不躁,胸有成竹,一点也不过早暴露出他们的企图。这让我心里有点着急,因为相应的留给我变换战术的时间少之又少。

  时间在缓慢的流动着,终于熬到日头偏西,观察点内的高温也被我们的杀气*退许多。脯礼,附近清真寺颂经声源源不断送入我的耳朵,虔诚的祈祷在这年头也许并不是太管用,那些姓弹的武器们可都是无神论者,但是这庄重神圣的气氛,还是把我心中的杂念过滤了一遍,内心一片空明。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是沙菲伊,我飞快地接了起来,“老板,那批畜生二十分钟后送到,一只鹰、两头牛还有两头毛驴。”

  “那你再等等吧,看有没有其他货。”我挂了电话,佣兵们出动了,沙菲伊的意思是指“南极光”只出动了五个人,一个狙击手、两挺机枪、两支突击步枪,再加那个叫化子爆破手,总共六个人,刚好是一个战斗小组。这只螳螂竟然一分为二,但做黄雀可不能挑食!

  “他们出动了多少人?”图拉姆猛地站起身来,眼神涌动着寒光,毫不掩饰噬血的杀意。我并没有回答他,麻利地穿好长袍,裹好UMP冲锋枪,蒙住脸后扔下一句:“你俩暂时别动,在这等着。”便匆匆下楼,我要先和汉斯、丹尼尔碰个头,再做部署。

  汉斯藏身的地点就在我们斜对面,大约不到三百米的一栋居民楼。街道上的美军新兵对今天的治安很满意,被落日前时分居民区散发出的奇异香味熏得放松了警惕,他们只等换班了。趁这个档口,我三步并做两步,横穿过马路,冲进汉斯藏身的居民楼。

  我一口气登上五楼,阿齐兹机灵地把房门错开,冲我笑了笑。只是房间内扑出的一股恶臭几乎将我薰翻,我屏住呼吸钻进房内,点了一支烟骂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拉屎没擦屁股吗?”

  “黑桃7,说话要负责任啊,我钻下水道,还不是为了大家呀!”丹尼尔从卫生间里钻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刚洗漱了一遍,臭味来源于地上的那件肮脏的长袍,原来这小子钻下水道了。汉斯很坦然地趴在窗台前搜索,那支M40A3安装了消音器,也做了伪装,显然这股恶臭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嗯,是个称职的狙击手!

  “快把这堆垃圾处理掉!”我给阿齐兹使了个眼色,事实上他是个忠于职守的士兵,现在他是汉斯的掩护手,只是他有时候有点刻板,不知道是不是从汉斯那学来的。阿齐兹点点头用一个塑料袋把长袍装好,下楼去了。

  “‘南极光’这次出动了六人战斗小组,两个火力手、两个突击手、一个狙击手,还有那名爆破手。我们的对手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狙击、枪杀、爆炸。”我又看了看表,“再有十五分钟他们就位了,黑桃Q,垃圾桶里东西处理了吗?”

  “当然,两公斤C4,每个垃圾桶内有半公斤。看来南美人只是想利用爆炸搞搞混乱,然后再趁乱出手,或者是用爆炸掩护他们撤退的,不过嘛……C4可不会听叫化子的话,他们的可选方案只有狙击和枪杀。”丹尼尔阴险地笑了笑,摊开手掌,手心里有四个手机卡。

  “别浪费时间,你到底怎么处理的?”我瞅了他一眼,又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

  丹尼尔指了指酒店北边的一栋办公楼正色道:“看到楼前的井盖了吗?那两公斤全在盖子下面,我也赠送了一公斤。爆炸的时候绝对会是一个大场面,比好莱坞大片更刺激。”

  “黑桃7,咱们为什么不让他们狗咬狗呢?那帮新兵蛋子也该经历一下枪战了。”汉斯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丹尼尔也奸笑着点点头,看来两人早就串通好了,只是我这个当队长的还被蒙在鼓里。

  我翻了翻白眼道:“说说你们的计划。”

  “梅花5的意思是咱们替他们开第一枪,打开局面,让美军和警察替咱们收拾智利人。只是可惜‘南极光’来得太少了,不过到也更好*作,首先梅花5会先干掉对方狙击手,再打伤一名佣兵,这样美军和佣兵必有一战,咱们什么事也没有,最后会有一场大爆炸欢送我们。不过问题是,怎样让塞义德坐上我为他量身订做的火车呢?”丹尼尔得意地摇头晃脑说到最后卡壳了。

  他们的计划和我的想法异曲同工,看到丹尼尔手里的手机卡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我笑道:“计划不错,不过有几个细节,有待商榷。首先我们要确保‘南极光’的六人小组无一漏网,否则我们再收网时,他们已经有防备了,我们应该双保险。梅花5和阿齐兹负责干掉狙击手,再给美军指明目标,挑起他们接火。他们就位后,我和梅花3、黑桃K会盯着他们,防止他们漏掉。你的任务是送塞义德先生坐火车,然后接应我们撤退。”

  “还是没解决那个问题呀?”

  “你只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就行了,他会停在那里等你引爆的,悠着点。”我卖了个关子,留下一脸茫然的丹尼尔转身下楼。

  在楼下我换了电话卡拔通了内姆旺的手机,让他盯紧那个叫化子,如果他逃跑就干掉他。又打给那名警察,他很愉快地告诉了我塞义德的手机号码。

  呆头呆脑的美军新丁还在一遍遍看表,茫然不知的街道也要迎来下班的高峰,人群随着时间的流动更加喧嚣起来,车流也更拥挤了,太阳却仿佛预感到危险来临,缩到了地平线下。我回到观察点时还有两三分钟,第一主角就快粉墨登场了,我安排完任务,闭目等待。

  “黑桃7,‘南极光’的人到了!”威廉的声音兴奋起来,我腾地站起身来到窗口观察,一辆旧三菱吉普距酒店一百米处停了下来,五个身穿长袍拿行李的人下了车,没有语言交流,自动分成三伙散开。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僵硬,就像是机器,热闹的人气并不能掩饰他们那冷冰冰的气质。尽管他们也努力调整走姿,但这都是徒劳的,难逃我的眼睛,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有着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已经成了惯性。我有点佩服皮诺切特了,虽然他是个大垃圾,但他手下的兵确实不俗!

  我紧盯望远镜锁定两名“南极光”,他们手中纠缠得衣物,从长度上判断应该是机枪,他们并排行走,遮掩的很好,那些傻大兵并没有关注到。

  “黑桃7,怎么做?真想和他们较量一下。”能和高手过招是一件很刺激也很过瘾的事,图拉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神异常兴奋,我能看出他内心的躁动。

  “别着急,也许用不着我们出手。”我双眼不离望远镜,话音未落便听到图拉姆“哼”的一声重鼻音,无奈中夹杂着不忿,我能理解所谓百抓挠心的难受滋味,没办法!只能忍耐。

  又过了一队巡逻战车,天色暗淡了,天际飘来一朵黑云,老天还赐来一阵风,让喧腾的街道清凉了许多。那名叫化子又游荡了回来,美军看到他时又是一阵狂笑,内姆旺在远处吃着“卡巴巴”烤肉串,慢慢地跟了上来,他那模样就像个贪吃的伊拉克少年。一会工夫,几名佣兵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分别钻进了餐厅里等待第二主角的到来,看来这几名佣兵是担任主攻任务的,趁着爆炸混乱之际,向目标乘座的汽车喷吐子弹。

  口袋内的手机又震动了,是汉斯打来的,我急忙接了起来。

  “听说你那有一个不安分的家伙想找点事做?有这回事吧。”在手机里汉斯的声音依然冰冷,讲得却是笑话。

  “没错,是有人不甘寂寞。”

  “鹰飞了,我看不清楚,最好把鹰爪子留下。”

  “我看到了,我找人去捉他。”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扔掉。此时,尽管太阳已经下山了,那名狙击手还是选择了路西,汉斯没有射界。

  “一点钟方向,黄色建筑,四楼,他主要是对付美军的,看样子像是掩护佣兵们撤退的。”威廉缩回身子拉住窗帘。

  “呵呵,还是德国佬理解我。”图拉姆狠狠地军刀插入刀鞘,带齐家伙,穿好长袍。

  “小心,别让畜生伤了你,塞义德停车后冷处理,另外把枪留下,梅花5要的。”看图拉姆情不自禁的样子,我也没理由阻拦。

  “上帝爱酋长!”威廉笑着和图拉姆击了一下手掌。

  “YES。我也爱上帝。”我想说上帝不是同性恋,图拉姆已打着唿哨离去。

  从情报上看,塞义德是个很谨慎也很讲排场的人,他出行尽量避开上下班高峰期,前面两辆警车开道,身后一辆警用卡车压阵,这也算是假公济私吧!不过,在杀机重重的巴格达这也是有必要的!尽管这不一定管用,因为有两拨人都在等着撕碎他的灵魂。

  街道上车流和行人渐渐少了,沉闷的气息却愈加紧张起来,警笛那尖利的声音直刺耳膜,如巫婆的魔笛般拨人心弦。我体内的不安分因素随着血液躁热起来,在街道上深吸一口温热的空气,抑制住心中莫名的骚动。

  塞义德的车队就快过来了,我和威廉退进一条小巷,威廉掏出手机,瞅了我一眼发着牢骚,“非得我做吗?给大英帝国泼脏水的事,我是真的不情愿。”

  “在我眼里,英国人和美国人做事都他妈的一样缺德,不过你除外。你的英语是最地道的,你不做谁做啊!”

  威廉正在拨号,猛然停下抬起头翻了翻白眼,“但愿女王陛下能够原谅我,我保证就泼这一次脏水。”

  “快点,该死的!你他妈的赶上戴安娜那个年代也会给查尔斯戴绿帽子的,泼脏水还算个屁啊。”我不耐烦地在威廉脑袋上削了一下。

  “到也是……”威廉说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塞义德的手机打通了。

  “塞义德局长,马上把车子停到阿巴斯大厦前。”威廉面色严肃,张口带着浓重的利物浦口音,而且是命令式。

  “抱歉,您是……”对方的声音不小,我都能听得到,塞义德的英语说得很流利,这也是他能当局长的原因之一,因为当前巴格达的上层人和侵略者都是说英语的。

  “我是英军“特别侦察团”的,在执行秘密任务,现在有人要暗杀你。”

  “谁?在哪里?”塞义德反应敏捷,一连两个问号,声音更大了,听筒里还传出急促的刹车声。他深信不疑,这类人都有自知之明。

  “伊斯坎酒店对面北边50米有个餐厅,里面有四个杀手,街道上一个南美叫化子,还有一名狙击手。你对付前面五个,会有人给你们指明攻击目标。狙击手交给我们。”

  “谢谢你,不过……”塞义德的声音打颤,略显迟疑。

  “我没时间给你解释。别停车!阿巴斯大厦楼前是狙击手的死角,惊动了敌人我们就前功尽弃。我没带无线电,你可以设法通知巡逻美军。”

  “我……”

  “祝你好运!”威廉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一脸坏笑。我向他伸出大拇指,闪出巷子。

  塞义德已经很听话地停在阿巴斯大厦前,这家伙也是老奸巨滑的角色,让卡军挡住他的凯迪拉克,自已躲在铁壳子里。卡车上的警察讯速下车,叫化子站直了身子,在口袋里摸索着,巡逻的美军也发现了异常,悍马车上*作MK19的榴弹手是一名老兵,在他的指挥下,一名新兵抱出50发弹箱完成装填,其他美军也纷纷据枪躲在车后,紧张兴奋全写在那些新兵的脸上。我和威廉相视而笑,当年,我们不也是如此吗?

  抬头,乌云几乎坠地,大战也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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