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惩戒之刀
猎鹰2015-10-25 02:327,822

  狗仗人势,天又何尝不人势呢?巴格达战争的创伤仍未愈全,又不得不拖着疲弱的身躯与沙魔抗争。一整天,狂风肆虐,暗无天日,黄沙带着恶毒的诅咒吞噬着这块沙漠中的绿洲,波斯湾温润的海风吹到巴格达就露出这副丑恶嘴脸。与这场谎诞的战争何其相似呀!白宫宣扬的正义理由,五角大楼的高尚口号漫过浩瀚的沙漠被过滤的只剩下血腥和死亡。底格里斯河水的痛苦呻吟被呼啸的风沙吞没了……

  据点的门窗已经全部关闭,屋内还是积了一层薄沙,沙尘暴仍在巴格达的上空张牙舞爪,猎猎作响,丝毫没有鸣金收兵的迹象。丹尼尔戴上口罩在外面警戒,汉斯独自一人闷在房内,威廉、内姆旺、图拉姆、沙菲伊四人赌得昏天黑地,我躺在破沙发上望着窗口呆呆出神。

  傍晚,风沙渐渐弱了。

  “队长,有好消息!”屋外传来阿齐兹亢奋的声音,这小子进门扯掉口罩,先是灌了一通水,又打了个饱嗝,抬头发现大伙全都在盯着他呢,不敢卖关子,急忙道:“迈赫迪军出动了,哈利利和穆罕默德到了萨.德尔城,萨.德尔本人没来。”

  “腾”地五个人全部站身来,随着粗重的鼻息和“嘎叭”的骨节声,据点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真是个好消息!不过对于某些混蛋来讲,也许不是。”图拉姆说完军刀出手,正中靶心。

  “哼哼,不是冤家不聚头,说下去!”我冷笑道,来了巴格达我一直留意纳杰夫的动静,虽然迈赫迪军和美军时而发生点小磨擦,但大的局势是缓和下来了,美军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尽可能体面地撑过主权移交。迈赫迪军为了分割到一块大蛋糕,也不愿浪费时间人力和美军硬碰硬,四五月的战斗,无非是萨.德尔捞选票的一个噱头,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政治手腕。只是他不该牺牲我们,卑鄙拙劣的出卖理应受到最残酷的惩罚!无论是真主和上帝都不会有异议的。

  “他们是早上到的,二十分钟前,车队又出了巴格达,向北去了巴古拜,随行的大约有二十多人,分乘六辆轿车,什么时间回来暂不确定。将军给这次行动起的代号是‘惩戒之刀’。巴古拜那边会有人盯着,有动静会及时反馈给我们。”

  内姆旺把地图铺在桌上,巴古拜是迪亚拉省的首府,位于迪亚拉河(底格里斯河支流)河畔,距巴格达60多公里,巴格达通往伊朗边境的铁路与公路大多都要经过巴古拜,也是伊拉克的农产品贸易中心。

  “黑桃7,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天黑后进沙漠潜伏,给这两个混蛋来个出其不意。我想他们去巴古拜肯定是会会远方的客人,交流点经验,绝对不会长往的。”威廉又冲沙菲伊诡异地笑了笑,意思是迈赫迪军高层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去巴古拜,有可能是和伊朗方面接触,迈赫迪军与伊朗同为什叶派,这点世人皆知。沙菲伊没反驳,用不屑的目光藐视了威廉一眼。

  “只是从巴格达通往巴古拜有四条路,他们会走哪条进城呢?”内姆旺接住威廉的话头,提出问题。

  “噢,伙计们,拜托你们看看地图,撤退路线太长了。我们像一堆屎趴在哪里散发着臭味,那些穿DCU的苍蝇闻到后会来下蛆的。而且,鬼才知道他们在巴古拜住几天,趴上两天,该死的沙漠会把我的卵蛋烤熟的。”图拉姆提出反对意见,而且说的很对。直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把威廉和内姆旺都给震住了。

  沙漠潜伏的确是个苦差事,昼夜的温差超过四五十度,白天沙子表面能把鸡蛋烤熟,容易使人脱水中署,夜晚又降至十度以下。所以,长期潜伏对人体的能量消耗太大,也许没等到敌人自己都没战斗力了。即使伏击了迈赫迪军,如果再有意外,我们可能就应付不了。而且撤退路线太长,在错综复杂又极为敏感的当前伊拉克,沙漠潜伏实在是个下策。

  “我同意梅花3的主意,沙漠潜伏不是件愉快的事。”内姆旺想通了点点头。

  威廉伸手在图拉姆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笑道:“不像是发烧,看来昨天那个甜美的阿拉伯屁股让你这个大空铁桶开窍了。”

  “当然!所以啊,以后你要晃着你的大屁股去沙漠之前,请先动动你的脑子,别他妈的蠢得像坨大便。”图拉姆的得意换来一捆中指,我对阿齐兹说:“你去把黑桃Q换回来。”

  汉斯听到了大伙的哄笑,也从房间里出来,待丹尼尔上来之后,我再简要的说了一遍,七个人都点上雪茄,在烟薰火燎中寻求致胜之道。

  “如果不进沙漠的话,我们至少先要选好伏击点,迈赫迪军的敢死队战斗力应该不弱。”威廉显然是为了扳回点面子。

  “没错,巴古拜到巴格达只有60多公里,即使那边给了我们情报,怕我们再准备就来不及了。等他们缩回萨.德尔城,那里就是迈赫迪军的地盘。这帮做了亏心事的混蛋,肯定会小心防范的。”丹尼尔沉思道。

  “事实上,你们说的都是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会走哪条路。”汉斯冷冰冰地找到症结所在。

  “啪”我打了响指道:“这就是关键所在,所以我们要料敌先机,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有点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味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呢?”内姆旺问道。

  我微笑道:“很简单,咱们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只要选好伏击点就可以了。”

  “黑桃7,你怎么保证他乖乖地进我们的伏击圈呢?”图拉姆晃着大黑头。

  “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我摇头笑道。

  “黑桃7,你不用吊我们胃口,我早猜到了。”丹尼尔笑的很狡猾,又拿起雪茄在地图上的三条路上点了三个黑点,“嗵、嗵、嗵。”

  “聪明的孩子!”我夸赞道,“西边有三条大道,都有联军巡逻设卡,分别路过两个逊尼派聚居地到达河西,还有一条到达城东什叶派聚居地萨.德尔城,我们就让这三条路炸个没完没了,而且还能吸引联军的注意力。如果哈利利的性命自认为是很金贵的话,肯定不会冒风险,我们只要在这个小道上设伏,安心等待即可。”

  “好主意!那咱们还等什么?”图拉姆迫不及待地吼叫着。

  “通杀!”内姆旺挥拳吼叫道,我先制止,回房间拿出颂查的廓尔喀弯刀,返回客厅,又手指弹了弹刀体,发出两声金属的脆响。

  “方块6也同意了,那就用出卖者的鲜血来祭奠惩戒之刀吧!”我狠狠地说完把弯刀扎在桌子上,七只复仇的铁拳碰成一圈,我大吼道:“通杀!”

  “HOO-AH!”

  哈迪达支持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我们复仇,更多的是政治角力的因素。我让阿齐兹通知哈迪达,让伊.斯.兰军负责在三条道上设置路边炸弹,我们全力应付哈利利带来的敢死队。我把沙菲伊叫到我房间,这个波斯硬汉的情绪不太高,毕竟他是什叶派穆.斯.林,别因为宗教因素干扰了他的战斗状态,那是致命的!

  “红桃9,你知道的,迈赫迪军的高层已经不再是虔诚的信徒,他们只是把宗教当成了手里的刀子而已……”

  “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该干什么。他们已经背弃了自已的信仰,堕落为魔鬼同路人,连狗都不如!安拉至大!帮什叶派清理门户是我莫大的荣耀!”沙菲伊神情肃穆,双眼闪烁着炽炽火花。

  我拍拍他的肩膀,诚肯地说:“好兄弟!”

  沙菲伊、内姆旺和阿齐兹去打前站,我开始整理武器装备,把G22和M4拿了出来,该派上用场了!重新擦试了一遍,三把刀的刀刃磨得摄人心魄!闭上眼睛开始等待。

  午夜,沙尘暴再度来袭,空气中仅有的一点点水分也被狂风抽干了,飞扬的沙颗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就像冰锥一样,冷冷的硬硬的。最糟糕的是能见度极差,戴上微光夜视仪也只能看到十多米远。真见鬼!

  不过,沙尘暴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放心大胆的走。此刻的巴格达风魔乱舞鬼哭狼嚎,如同阴森鬼域,联军的直升机至少不会像苍蝇一样在天上“嗡嗡”叫,巡逻战车的步兵就更别提了。两个半小时后,我们五个人过了陆军运河,到达巴格达的东北郊的预定伏击点。

  进了临时落脚点,大伙抖掉风尘之后,无一例外地重新清洁润滑枪械。在据点的功课算是白做了,恶劣天气枪械发生故障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M4。M4设计精密复杂,精准度优于AK系列,这是我选择它的一个原因,习惯了精准射击,我不喜欢浪费子弹。但它对沙尘太过敏感,本身直接导推式的气动方式(导气式系统)最大的毛病就是火药燃烧后剩下的污物和残渣会直接吹到后膛里,冷却后形成难清理的结垢,还使润滑剂过早干燥。再加个这样的鬼天气,我不敢掉以轻心,把子弹都重新擦拭了一遍,这可是保命的家伙!

  “撤退的车辆都准备好了。”沙菲伊把伏击点的草图画了下来,交给了我,方圆八百米的地形地物一目了然,伏击点的道路弯度大约130度,折向西南,东边是树林,西边低于路基三米的是一片开阔地,这里远离市中心,民居较少。只是夜里无法实地堪查,只能先部署,天亮后,如果来得及再做调整。

  “梅花3、红桃9、黑桃2,你们三人封住路东,梅花5、阿齐兹、黑桃K去路西,我和黑桃Q在南边。首先目标车队过来后,黑桃Q先把前面的车炸毁,同时我负责打掉最后一辆车,路东的两挺机枪、一支突击步枪全力射击中间的几辆车,把他们赶到西边的开阔地,再用阔刀雷,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梅花5、黑桃K、阿齐兹。我只希望能活捉哈利利和穆罕默德,好用来祭刀!兄弟们,我们的时间连上撤退也只有十分钟,速战速决!黑桃K和黑桃2帮助黑桃Q埋设地雷和炸弹,其他人各就各位吧。”我安排完了任务,又补充道:“再说一遍,任何人都不能受伤!”

  “知道了BOSS,你可真麻烦,就像一个琐碎的老太太,难道对我们没信心吗?我可不是菜鸟。”图拉姆晃晃脑袋翻着白眼,不以为然。

  “你当然不是菜鸟了,你是乌鸦嘛。”

  “去你妈的英国鼻屎。”图拉姆一脚踢在威廉的屁股上,大伙哄笑而散。看着枪口上的保险套,我无奈地笑了笑,此枪非彼枪呀!最终还是无缘享受阿拉伯式温柔。

  二十分钟后,我和丹尼尔来到藏身的地方,伏击点300米外的一座废弃的民房,这个距离已在迈赫迪军常用的AK步枪有效射程外了。民房残破不堪,老鼠都嫌它不够档次,欢迎我们的只有一地干硬的粪便。虽然已经没有极具杀伤力的臭味,但也足够恶心。不过我们却不能清除它,至少它能起个掩护作用。找了半天,在风沙乱蹿的屋内连条御寒的地毯都没有,我暗骂一声“FUCK”,裹紧长袍,找了块容身之地,和丹尼尔相互交替着休息,等待那帮该死的人。

  白天在狂风呼啸下姗姗来迟,除了晨礼时的颂经声飘场至此,东北郊几乎不闻人声,连小道上车辆都少得可怜。看来是恶劣的天气阻挡了人们出行的脚步,当然也包括哈利利等人的归程。我观察了图拉姆和汉斯的埋伏位置,还算理想,一高一低,不用担心自已人误伤。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晌礼后,真主显然是听到了穆.斯.林的祈祷,风停沙止,还给巴格达一个火热的大太阳。

  “他们会不会走这边?”丹尼尔啃着难以下咽的压缩干粮,问道。

  “应该会来吧!如果是我,我也可能会走这边的。这是人的本能,趋安避危。”我盯着窗口,吸着水囊中的水冲掉堵在喉咙不想下去的干粮。

  “但愿哈迪达能让那三条路火爆起来。”丹尼尔话里隐隐带着对哈迪达的怀疑。

  “他会的,马上就要交割利益了,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打击对手符合他的利益。他说自己是萨达姆的支持者,老萨关进去那么久了,也没见他策划过什么营救方案,连装装样子都没有。呵呵,婊子无情,政客无义。”

  小道上逐渐出现了驴车和羊群,车辆也多了,西边的开阔地忽然冒出十几个少年,在不平整的土地上踢起了足球,丝毫不惧头顶的烈日,也不管什么国破家亡,玩得大汗淋漓,不亦乐乎。我摇头感叹,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糟糕!地雷!”我猛然惊呼起来。

  “没事,没有我的指令,Claymore(阔刀雷)不会引爆,他们也发现不了。不用理他们,小道上的爆炸会把他们驱赶走的。”丹尼尔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又拿起望远镜兴趣勃勃地观看起来,时而激动,时而低呼,时而呃惋。尻!这个混蛋竟然还有闲心看球。

  “你喜欢足球吗?”丹尼尔问我。

  “喜欢啊,只是不会踢而已。”我自嘲道。

  “我的偶像是‘国王’,罗马尼亚人都这么称呼哈吉。我从小就喜欢他,我曾梦想长大后加盟他效力的布加勒斯特星队,最终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巨星。他的左脚技术棒极了,就像精确制导导弹,1994年世界杯小组赛罗马尼亚对哥伦比亚,他为全队贡献了1个进球、2次助攻,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完成了一个40米的远程吊射。噢,那一刻,他就是上帝……”丹尼尔说起足球来,谍谍不休。

  突然手机震动了,阿齐兹发来一条短信,用暗语写的,这帮婊子养的终于要来了!“好了,比赛结束。”

  “自从认识了你们,我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丹尼尔幽默地把引爆器放在手边,再把RPK机枪子弹上膛。

  我把G22狙击枪架在窗口,拧上消音器,调好瞄准具,做了伪装。敢死队都有实战经验,也视死如归,但是他们跑进我们布好的口袋里,想不死可就难了!

  破屋内四处透气,偶尔也有微风进来打个转,但是风也是热的,汗水还是把衣服紧紧地绑在身上,很不舒服。再加上复仇心理作祟,内外煎熬,让我心烦意乱。指针仿佛粘住了一样,看了好几遍表,就是不怎么动。60多公里路程车队最多只用一个小时,是伊.斯.兰军的动静不大,还是这帮家伙识破了我们的诡计……

  我用力甩甩脑袋,慢慢地把胸中鼓噪的杀戮欲望压下去,紧盯着瞄准镜,渐渐地进入了猎杀状态。

  “南方的客人好像来了。”丹尼尔说。

  “没错。”在瞄准镜里,北边的小道上场起一股沙尘,在蒸腾效应下就像一条凶恶的土龙,乘风踏土向南急驰。从沙尘的长度上可以判断肯定是哈利利的车队,如今巴格达出门讲究派头的除了美军、伊拉克政客,就剩下这些抵抗力量了。旋转橡胶圈,放大倍率,车队还在两公里外,打头是一辆日产途乐,两辆轿车被包夹在越野车中间。

  车队再近一点,我可以看清楚驾驶途乐的虬髯大汉,黑衣,面色冷漠,的确是迈赫迪军的风格。“目标确认!做好准备,哈利利和穆罕默德应该在第三辆和第四辆车里。”我又看一眼西边的开阔地,那帮少年正踢得汗流浃背,但愿这帮小子一会跑得快点。

  “明白!”丹尼尔的声音甚至带着金属铮鸣。

  六辆车挨得很近,哈利利等人也急于返回萨.德尔城,转瞬之间,车队已进入射程。我不断地报出距离:“1100米……1000米……900米……进入伏击圈!”

  途乐越野车行至道路拐角,丹尼尔按下调频遥控起爆器的侧面开关,一声巨响,爆炸冲击波直接把越野车掀飞了起来,在火花四溢的空中完成华丽转身,趴回地上已经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刚好把道路封死。同时,图拉姆、威廉、沙菲伊三人的火力全开,树林里吐出一道道火舌,不到三百米绝对是一个致命的距离。被炸懵了的敢死队还没反应过来,密集的子弹就到了,铁皮被击穿的脆响和子弹破空声纠集在一起,共同谱写着巴格达最流行的死亡乐章。

  十字线锁定最后一辆越野车驾驶员之前,我扫了一眼路西,那群踢球的少年连足球都不要了,早已溜之大吉,到来是经常运动啊,反应敏捷。

  我一咬牙扣下扳机,全被甲铅心弹头刺破前挡风击中驾驶员的脑袋,他的尸体猛地后仰,把那半瓢豆腐脑敬献给后座的乘客。停滞下来的越野车也堵住了退路,我退出弹壳,再把正准备下车打求救电话的副驾座敢死队员钉死在座位上。

  丹尼尔的RPK通用机枪也欢叫起来,一串令敌人心惊肉跳的长点射把第二辆车的前挡风和驾驶员绞成一团玻璃肉泥,弹壳像炒豆子一样“噼哩叭啦”落了一地。不过敢死队毕竟是迈赫迪军的精锐,知道自己陷入埋伏,也嚎叫着还击了,干巴巴的AK枪声和乌兹冲锋枪让交响乐更加热闹起来。AK还罢了,乌兹的射程可没那么远,敢死队真是狗急跳墙了。

  “黑桃7,快打掉第五辆车的狙击手,发现我了。”丹尼尔吼叫着,我急忙移转枪口。这个大胡子狙击手,躲的非常好,能避过东边的子弹,丹尼尔的位置较低,对他也无可奈何,这个混蛋拿的竟然是SSG69狙击枪!这让我心底一沉,反弹起一股愤怒的杀意,不知道这支枪是不是我给海因茨那支。

  “啪”一颗子弹打在丹尼尔的身边的墙壁上,残留在弹体上的火药气息散发出来,吓得丹尼尔赶紧缩回脑袋。

  “去死吧你!”我暗骂一声,扣动扳机,高速旋转的子弹被他脆弱的脖子阻挡,胜负立判。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尸体斜靠在车门上,脑袋倒挂在胸前。在“绞颈者”作古的今天,这种死法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清除!”我如释重负道,这时耳边响起子弹磨擦空气的声音,一串子弹擦着头皮打在墙上溅起无数碎屑。果然不是菜鸟,安了消音器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我本能地缩回脑袋,腮上像被什么东西啄了一口,麻麻的、火辣辣的。

  “FUCK!”吓得我大脑一片空白。用手一摸,连牙齿都痛得发木,耳垂下被削下一片肉,流血不多。

  “黑桃7,你怎么样?”丹尼尔一边射击一边问道。

  “死不了。”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我帮你报仇了,那个家伙用的竟然是乌兹。”

  “*!真他妈的倒霉,难道我是磁铁,为什么流弹、跳弹老是光顾我?”地上的弹头地确是9毫米的,我骂着重新进入狙击阵地。

  此刻,东边、南边有索命火网,我的狙击枪盯着他们的退路,留给他们好像只有路西,敢死队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判断,一些轻重伤员自觉地留在车旁掩护射击。十多个敢死队员保护着一个人滑下路基,想从西边的开阔地逃跑。透过跌跌撞撞的人墙,我看到一个醒目的标志---大酒糟鼻子,是穆罕默德。难道哈利利死了?我心里隐隐有点不爽,太便宜这个狗杂种!

  “黑桃Q,该你了。”我提醒完丹尼尔,又投入战斗,和图拉姆等人一起清除道路上垂死挣扎的强硬分子。

  “轰”的一声巨响,开阔地腾起一道冲天火光,爆炸冲击波像飓风一样嘶鸣着像四周幅射开去,灰尘遮天蔽日。

  阔刀雷是专为对付散兵而生的,装有1.5磅的C4塑胶炸药和大约700粒钢珠。其杀射范围前方50米,60度广角的扇形面之内,高度为2到2.4米,100米左右是中度杀伤范围,钢珠的最远射程能达到250米。现在看来的确名不虚传,做它的敌人绝对是一件倒霉透顶的事。

  “但愿穆罕默德先生没被打成筛子。”肇事者丹尼尔的口气带着一丝惋惜。

  我在瞄准镜里确认道路上已经没有活口了,看看表还不到两分钟。我把狙击枪折叠起来,背在身上,端起M4对丹尼尔说:“走吧,咱们下去看看。”

  两人飞快地跑进伏击圈,道路两端的民用车辆已经无影无踪。在烈日下,残肢碎肉仍在冒着热气,宣示着他们曾经是活生生的生命。渗了血的土地就像咖啡色的巧克力,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哈利利的尸体,就连那支装在牛车上的精确制导武器---SSG69狙击步枪也被敢死队员炸得面目全非,从破烂的6倍卡勒斯(KKAHLES)ZF69瞄准镜来看,这支枪是标准配制,不是“绞颈者”的那支。

  这时,图拉姆和威廉也跑了过来,开阔地的灰尘散尽,却连惨叫声都没有,汉斯他们连子弹都省下了。地上的情景惨不忍睹,离地雷近的尸体几乎被撕碎了,除了拳头大的尸块,就剩下渣子。有的尸体被钢珠打成筛子,全身上下几十个小孔却都不流血。最受不了的是气味,不得已,我只好捂住鼻子,点了一根烟,胃部仍然一阵阵痉挛。

  “便宜这个婊子养的。”图拉姆在一堆“人肉叉烧包”下翻出了穆罕默德的尸体,大酒糟鼻子都被打飞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这还有一个喘气的。”威廉从一具尸体下翻出一名浑身是血的敢死队员,这个家伙胳膊上有伤,看着我们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说得是波斯语。

  “把他带上,撤退!”

  “为什么?”图拉姆的刀锋距波斯人的脖子只有10公分。

  “因为还有一个该死的人,哈迪达的情报工作没有做好。”威廉反应了过来。

  “也罢,那你省省力气吧!”图拉姆一个手刀切在怒骂的波斯人脖子上。

继续阅读:第64章 进攻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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