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笑吟吟地把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带到我们面前，小女孩们穿着一新，稚嫩的脸庞经过拙劣的化妆后显的很妖异，但仍然掩饰不住她们只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一对对清澈似水的眼睛里流露着恐惧不安，却好像火焰喷射器一样炙烤得我全身发烫，她们用颤粟的肢体语言遣责着我们的良知。
不到一秒钟，我锐利的眼神在她们面前败下阵来，我的脸火辣辣的，就像被真主抽了个耳光，如果地下有缝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这些心智未开的女孩是童妓！！
世界上罪恶的事情有很多，杀人算是一宗大罪恶吧，杀人偿命的道理我已经领教过一次。只是现在我也习以为常了，我不杀人，别人就要杀我，我根本没得选择。从恶如流后，我最初的原则像绿洲一样被沙海一点点吞噬，不断萎缩下去，不过，“万恶*为首”的劝世警句我未敢忘记。嫖妓虽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但若是光顾童妓，那真得连畜生都不如了！
我一脚把丹尼尔踹了出去，厉声骂道：“这就是你他妈的要的鲜货啊！”
“我……”丹尼尔被躁得脸红脖子粗，站起身来，拔出MK23指着老鸨的脑袋骂道：“你这个老婊子该去死了。”
“啊……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的，这里面也有我的女儿啊，我要养活更多的孩子，实在是没办法……”老鸨尖叫一声，浑身筛糠，哆嗦着拉过一个女孩，厚厚的脂粉下确有几分相似。
卖自己的女儿做童妓，这样的母亲何其恶毒！天下少有！这他妈的不是有人生没有养嘛！我胸中愤怒的火山已经无法克制，奔涌的杀意挟着一丝晕眩直冲大脑，“那你更该死！”我眉毛一跳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用USP战术手枪对准老鸨。
客厅里的气氛飞转直下，暖暖春意降为锥心的阴冷，那几个小女孩不哭泣也不慌乱，她们不是镇定，是吓傻了。老鸨脸上的泪水早把厚腻的脂粉冲出千沟万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不过，我不会给她机会的，她的辩解也是徒劳的，杀死一个恶毒的母亲，并不违反我仅存的原则。
“看在上帝的份上。”汉斯急忙上前把我和丹尼尔的胳膊架开，拍拍我俩的肩膀，补充道：“还是先听听她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帮帮她，算是一种赎罪吧！”
“把她送进地狱，就是帮她，无论是你们的上帝还是这些孩子都会感激我们的。”我的胳膊又重新扬起。
“没错，不杀了这个婊子，上帝会怪罪我的。”丹尼尔明显是受了很大刺激，MK23又不甘心地抬起。
汉斯冷静地笑了笑：“黑桃7，你有没有想过，她死了，她家里的其他孩子怎么办，不都成孤儿了吗？”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孤儿”一词对我来讲就是一道泄洪闸，体内泛滥的杀意瞬息退落，我甩甩脑袋不甘心地坐下来。
“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老巫婆？”丹尼尔恶狠狠地盯着汉斯。
“不！只是要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飞快地点了根烟，看着那个哆嗦的老鸨和三个女孩。有时候想想，杀人（战争除外）和做善事一样，都是世界上不多的闪光点，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只要是把我卷住了，我到是不介意做一做，全当抵消身上的罪孽！何况汉斯也有这个意思。
“欢乐时光到至为止，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我冷冷地说完，汉斯出门打了个唿哨，丹尼尔也进去棒打鸳鸯了。
老鸨本想挣点小钱，现在她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嫖客，我的枪就在桌子上，她跑也跑不了，还在她惊颤的工夫，沙菲伊和阿齐兹跑了进来。两人看到那三个小女孩便心如明镜，二话不说，拔出刀来，我急忙制止：“先等一下。”
“队长，这样的人才应该石刑！”阿齐兹咬牙切齿地说，沙菲伊面色铁青，鼻息如牛，死死盯着那个老鸨。
“黑桃7，你也太混蛋了吧，这个时候叫暂停，对得起我吗？”
“黑桃7你太他妈的不人道了……”威廉和图拉姆欲求不满地骂着，边走边整理衣服，内姆旺却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扭扭捏捏地走在最后，我想笑，又笑不出来。“打扰你们办事，实在抱歉！先干活吧，把这里彻底搜查一遍，把人都集中起来，红桃9去外面看着。”
威廉等人看到情形不对，也没有多说，分头搜索起来，我又盯着老鸨冷冷地发问：“说吧，怎么回事？”
老鸨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哭哭啼啼地说：“我也是被*的，我丈夫死了，我也失业了，除了我大女儿，家里还有五个孩子。为了不被饿死，我只能做妓女，只能让……”老鸨说着抱着她女儿泣不成声，另外两个小女孩也哭了起来。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事情比我想像的还糟糕。如果杀了她，家里的五个小的肯定全部饿死，看看三个小女孩，不杀她，又难消我心头之恨。一时间，我踌躇不决，尤其是那心酸的哭声让我受不了。
图拉姆、威廉、内姆旺已经把房间里几乎瘫到的三个妓女拎了出来，扔在地上，丝毫没有在床上的那股温存劲，更不怜香惜玉。三个妓女都是衣衫不整，看着我们杀气腾腾的样子，识趣地闭上嘴，不时地用眼光瞟向三个“临时丈夫”，希望他们念在那点皮肉交情上放她们一马。
“都是该死的战争！黑桃7，你该来这边看看。”丹尼尔在院子里喊我，我刚一起身，老鸨便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你们不能去，你们不能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胳膊，她又扑了上来，阿齐兹上前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狠狠地骂道：“不用他们，我也会杀了你的！”
“看好她们。”我说完，转身出门。屋外的阳光格外刺眼，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还有微微的灼痛，丹尼尔和汉斯站在一间房门前，脸色却非常难看，汉斯面罩寒霜重复着习惯性的咬牙动作，地上掉着一把破锁。看到我过来，丹尼尔伸手指了指房内，没有说话。我猜不是什么好事，凑到跟前一看，几乎把肺给气炸了。
房间并不大，人口密度却不小，地上密密麻麻挤着二十多个孩童，多为女孩，也有四五个小男孩。年龄最大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最小的可能还不到十岁。均是面色腊黄，很明显是营养不良，一对对惊恐的眼睛瞪着我。这就是供给绿区的鲜货呀！！！
这是阳光下*裸的兽行！花朵一般的年龄，本应受到父母和社会精心呵护的，因为一场该死的战争，沦为童妓。美英侵略者这些杂种们，抢了石油也就罢了，还要用罪恶的黑手和肮脏的老二染指这些娇嫩的孩童。
“黑桃7，怎么样处理？”丹尼尔胸口起伏不定，激动地问。
“既然遇上了那就管一管！”汉斯抢先说道。
丹尼尔重新把门关上，三人带着浓重的怒气返回客厅，老鸨已经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看了我一眼，目光便飞快地逃离。我走到她面前，一拳把桌子砸了个洞，厉声喝问：“说！”
“我不能说，我说了我会死的……”
“那你现在就地死！”丹尼尔大吼一声，枪口再一次指向老鸨，“砰！”地一枪，子弹讯速钻进老鸨面前的地上，踪迹不见。吓得其他妓女和小女孩失声尖叫起来。
“我没有太多耐心，说！”我也把手枪*在手里。
“我说了你们要保护我。”老鸨看了我一眼，又急忙低下头，抽啜道：“那些孩子都是哈立德放在这里的，这是供给绿区外国人的，下午就要送走。”
“哈立德是谁？”
“穆斯坦孤儿院的院长，那里面有一部分是孤儿，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孩子。”老鸨抽啜着指了指那几名妓女，妓女们也掩面痛哭起来。
“天杀的！你们这些婊子怎么当母亲的？母爱呢？”威廉破口大骂，其他人都是面色阴郁地望着我。
我又看看了那三个女孩，怒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搓了搓气得发抖的手指，“我们在这等吧，等那帮狗杂种送上门！另外这些孩子们需要钱，才能活下去，我这就这么多了。”我翻出口袋里的两三千美元，摔在地上，“阿齐兹，你去通知将军，让他想办法救救这些孩子。”
阿齐兹点点头，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老鸨，飞身出门。
“我以为捐点*就行了，还要捐钱。不过，为什么不呢？”威廉开了个玩笑，也翻出点美金扔在地上。
“玩炸药我是最在行的，捐款当然不能落后，这些小天使们会保佑我活得更长一点。”丹尼尔是金主，出手就是两万美金，汉斯、内姆旺也把身上的钱全倒了出来。
唯一比较窘迫的是烂赌鬼图拉姆了，他早输的分文不剩，而且这个家伙据我的了解也是铁公鸡一只。但凡有信仰的人都是比较迷信的，一听丹尼尔那样说，急得直冒汗，死皮赖脸地凑到丹尼尔跟前借钱了。
我摇了摇头，出了房间，坐在热腾腾的土地上，接受阳光的沐浴。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样的事，积点德吧！但愿真如丹尼尔所说这些小天使能保佑我们活得更长一点。
“那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汉斯挨着我坐下来，一语道破玄机。仔细想来，我还真是道德败坏、麻木不仁啊！连做一点善事都要和自己的性命扯在一块，奢望什么对冲罪孽，活得更长一点。太天真！太痴心妄想！也太冷漠！
“呵呵，也许吧。”我苦苦一笑，没有否认。
“其实这也正常，谁不希望活得长一点，但愿这些天使们保佑我们命长一点，能离开伊拉克。这个悲惨的国家，我实在是他妈的受够了。”汉斯说完仰天长叹一口气。
“两位抱着狙击枪时可没这么多愁善感。”丹尼尔也从屋内出来。
我反问道：“那你干吗捐那么多？那不是你的养老本吗？”
“东正教并不十分看重行善，认为那样并不能使人得救，只有依靠天主的恩典才能获得重生与得救。不过这些孩子确实需要帮助，而我还有那么点钱，何不随便帮她们一下呢？再说这些养老本，用得着用不着……呵呵，上帝才知道，也许天使也知道。”
“死神好像也知道吧！”图拉姆又来放毒气。
“我*嘴，死神会先通知你的。”丹尼尔笑骂道。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当然少不了调侃一下长大成人的内姆旺。阿齐兹便回来了，哈迪达安排人随后来接这些少男少女，并找半岛电视台的记者揭发内幕。
和阿齐兹的闲谈中我才知道，伊拉克现今工作量最大的部门不是军队和警察，而是孤儿院等救助单位。因为伊拉克由于二十年来不间断的战乱，人口已经集中到老少两端，中间形成了断层，20岁以下的人口占伊拉克总人数的一半，如今无家可归的孤儿约有500万。现在的伊拉克已经成了一团糟，临管会根本照顾不过来，以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为首的一些慈善结构的募捐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反而让一些像哈立德这样的人渣钻了空子，大量物质被贪污倒卖，更恶毒的是大量本该救助的儿童被他们卖掉，儿童的售价为3000美金，婴儿的售价为30000美金。多被贩卖到约旦、黎巴嫩、叙利亚以及荷兰和瑞典等欧洲国家，幸运点的会被人收养，更多的儿童被迫从事*易或用于黑市器官移植。
绿区内有几家大的妓院，就是伊拉克人在美军的暗中支持下开设的，童妓在绿区也是最受美军欢迎的。二十岁的妓女已经太老了，她们从事一次*易的价钱为1美元！
1美元=7块人民币，7块钱能干什么，也许只能吃顿饭了。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成了冤大头了，被妓女宰了还不浑然不知。这的确是一个笑话，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考虑到哈立德不是军人，应该不会太扎手，简单部署完毕之后，我坐在房间内狠狠地吸着烟，用烟草压抑制胸中的杀意，等待这个人渣送上门来。看了N次表，终于沙菲伊用镜子反光照到屋内，来回晃了四下，也就是说有四个人。
“抓活的！”我两手空空和丹尼尔讯速闪到门后两侧，内姆旺、图拉姆也分别藏匿好，给老鸨打了个手势，老鸨强扮出笑脸，出门招呼哈立德了。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安抚下激动的心脏，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地去杀一个人，哈立德所犯的罪孽承受什么样的刑罚都不过！连时间也仿佛感查觉到了危险，小心翼翼的缓慢运行着，房间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院里传来一阵脚步，接着是哈立德得意的笑声，又在院子里和老鸨交谈起来，图拉姆伸长脖子焦急地看着我，打着手势。我摇摇头，让他安心等待。我断定老鸨不会给哈立德示警的，她感激我们还来不及，从她先让自己的女儿来接客这一点，说明她还有同情心，甚至善良的本性仍未完全泯灭，也许生活真得*得她无路可走了。退一步讲，即使她提醒了哈立德又能怎样，我不相信哈立德四人能出沙菲伊和汉斯的手中溜走。
事实印证了我的判断，哈立德等人朝客厅走来，脚步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第一个闯进我视线的是一个穿白衬衫戴眼镜的中年人，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应该是哈立德了。这个斯文败类没有意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死忌，径直走了进去。当然我也放过了他。
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保镖或者打手，三个家伙散发着浓烈的体臭，腰里都别着马卡洛夫9mm手枪，身材还算比较高大。不过在我们眼里他们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吓唬个妓女还管点用。
最后一个打手也进了房间，给我一个后背，我讯速出手，双掌挟劲风猛烈地向他脑袋拍去。“啪”的一脆响，正叩在他的耳朵上，这个家伙闷哼一声，身形一晃载倒在地，两个耳朵流出两道夹杂透明液体的血线，掌心告诉我他的颞骨骨折了，会造成脑脊液外漏，我用了七成力道，他不死也差不多。
几声惨叫之后，屋子里只剩下面无血色的哈立德跌坐在地上，他此刻就像一只待宰羔羊，被四条恶狼围在中间。图拉姆故意盯着他，挨个把三个打手的脖子一一扭断，每“咔嚓”一声，哈立德脸上的肌肉就抖动一下，嘴唇哆嗦着，他就像被淋了雨一样，冷汗湿遍全身。
哈立德显然是经过风浪的角色，眼珠乱珠，判断出我是带头的，立刻求饶：“朋友，有话好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也可以给你钱……”
我阴沉着脸没有表态，全当听他做生命总结，我捏了捏鼻子，点上一支烟，三具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令人作呕。汉斯和阿齐兹从外面蹿了进来，“谢谢你，队长，外面的两个已经解决了。”阿齐兹的神情激动，目光如炬。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伊拉克人，剩下的问题还是你来处理吧。”
阿齐兹郑重地点点头，扭头对着哈立德先是一通骂，拔出大马士革军刀就把哈立德的耳朵切了下来。哈立德惨叫着哭诉讨饶，但那是没有用的，同为孤儿的阿齐兹肯定不会让这个杂碎有美好结局。
“人渣！”我狠狠地唾了哈立德一口，转身出了房间。除了“好心”的图拉姆和丹尼尔热忱帮助阿齐兹以外，汉斯、威廉也没兴趣观赏下去。
屋外的阳光依旧灿烂，照的人懒洋洋的，老鸨在院子里站立着，却是一脸冷汗。她的眼神慌乱又有些感激，冲我点头道谢，腥红的嘴唇欲言又止。
做为一个女人她是可怜的，做为一个母亲她是愚蠢的、无奈的、无助的，也还掺杂其他成分，我无法准确界定。不过，她卖自己女儿为童妓，又参与贩卖童妓，让我无法原谅。还是给她点惩罚吧！我用不安的手指抽出军刀，来到她面前。
“记住，做母亲的责任！”我重重地说完，刀锋从她的脸上划过。直到鲜血滴溅在地上，她都没有哭喊或者惨叫，没有任何言语。我没有去看她的眼睛和伤口，走到院外，我都没想通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当战争恶魔猝不及防闯入我的生活时，最先吃掉的可能就是善恶是非标准。无聊的对与错，我不会去想，也不想深究。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容貌被毁了，至少她做不成妓女，也许这样才能让她集中精力做好一个母亲。
想到这我笑了，我认为这刀还是值得的！战斗刀插入刀鞘时，刀刃上仿佛有一个暗红的污迹，在阳光下分外扎眼。